“錢銀自然不必說,姑娘不用擔心這些,而且我相信,阿弟他也會好好善待姑娘,若有半點不尊重姑娘,我這做阿姐的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教訓他?!?p> “郡主,請慎言。”紅衣表情略狠,看向楚頌恩的表情也越來越沉,“紅衣沒有此心,更何況,世子定然也會遇到個比紅衣更好的?!?p> “紅衣姑娘當真不要?”
“紅衣卑賤,世子妾侍之位,紅衣,不敢要,也不敢肖想?!奔t衣推詞之間皆是不愿意站出來的意思,她不出面作證。
那么整個淮地,對楚耀宗跋扈風流的傳言就不會消停下去。
“既然如此?!背灦髯鰟菡玖似饋恚谏缙俚拈L發(fā)悠悠飄揚,“應當是本郡主的誠意還不夠,不足以讓紅衣姑娘信任和交心,那么等改日吧,我一定會讓家弟親自前來,向姑娘提親。”
楚頌恩走了出去,步伐很穩(wěn),也很冷靜,閑適悠然,但也是預料之中的,紅衣在她即將邁出去時叫住了她。
楚頌恩腳步一頓,背對著她微微揚唇:“紅衣姑娘可還有事?”
紅衣左手捏住右手,回過頭來:“郡主,有些事情,是不能逼人太甚的?!?p> “這話,不應該是我對紅衣姑娘說嗎?而且,說不定家弟酒酣之時,還冒犯了姑娘。”楚頌恩沒有回頭,話音卻極有威嚴,“我們楚王府家教森嚴,這種事情,斷不能大而化之,家弟必須承擔他的責任?!?p> 紅衣沉了一口氣:“郡主要知道,世子爺并未和紅衣發(fā)生過什么?!?p> “哦?那我可不管。”楚頌恩耍無賴耍定了,咄咄逼人,寸步不讓,“反正我只知道,家弟一定要負責,不能做那吃過卻不認的人?!?p> 楚頌恩的離開,伴隨著紅衣那雙仿若要冒出火來的眸,她站在原地,幾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紅暖紗帳后頭,伸出了一只骨節(jié)有力,指節(jié)分明的手,那只手血管清晰,指甲圓潤,掀開了那紗簾,走出來了一位身著精致海棠花刺繡,滿身涼淡的人。
一瞬間,紅衣收回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恢復平淡后轉過身來,對著那人行禮:“公子恕罪,紅衣不知道上元郡主會來?!?p> 那人唇色微抿,卻很薄,薄得潤澤,讓人不由得有想要咬一口的念頭。
紅衣不敢抬頭看他。
可頭頂傳來了一聲輕笑,像是一汪泉水砸進了一顆石子,蕩起了細細的漣漪,若有似無,紅衣非常懷疑是她自己聽錯:“公子?”
周裕景舒了眉,眸中溫柔似水:“楚頌恩心性從小便如此,此番,你算計了她弟弟,她今日還能好聲好氣地跟你說話,完全是家教使然?!?p> 紅衣眸光閃了閃,腦海中有什么一瞬即逝:“公子和那上元郡主認識?”
如今的周裕景五官分明,眉目凌厲,他三兩步走過來,掀開袍子坐下,先是用手緩緩摩擦過方才楚頌恩淺啄過的酒杯,而后就著這杯,給自己倒?jié)M了整整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