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境遷的營帳內(nèi)燈火通明,格外顯眼,我巡營自然巡得不大用心,來來回回巡了幾圈后,倒是把他的營帳摸索了個大概,只奈何這營帳四周都有士兵看守,委實(shí)不方便去瞧上一眼。
我自覺無趣之時,恰好此時正逢換人交接,眼見這夜色已深,心想還是早日歇下的好,可我溜了一圈,這營地中全是男人,實(shí)在沒個好去處。
當(dāng)時是,一聲高喝之聲從我后背傳來,將我嚇了個激靈,“小五兄弟!”
我扭頭,朱大哥那絡(luò)腮胡甚是顯眼。
“這大半夜的,溜達(dá)什么呢?”他一手將我拉過來,狠力一拽,我人已在他跟前。
“我......”
“走,咱們回營帳休息去!”一句話被他生生截下。
我慌色,連忙擺手搖頭,“不不不,不必了,我...我擔(dān)心營地安危,我....我還是在營外巡邏便好?!?p> “噯呀,小五兄弟不必?fù)?dān)憂,此乃我弈朝境內(nèi),無人敢作亂。明日攻打西蕃,才是真正的大戰(zhàn)在即,你此等身子骨,還不快隨我一同歇息,養(yǎng)足精力?!?p> 我不動聲色,苦澀啞然,瞧著他這一番滔滔不絕。
“是以,小兄弟走吧!”
我被他生生拖進(jìn)軍營,一個個坦胸露背的男子乍現(xiàn)于我眸前,我屏著一口氣,自是怔了個臉色鐵青,此番當(dāng)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捂著眼眸,耳旁那朱大哥一聲粗嗓,將我手臂扒拉下來,“小五,你咋還跟個娘們兒一樣,害羞了不成?”
周遭一片哄然大笑,直頂我腦門。
正在此時,營帳門忽然闖來了幾位面目肅然的男子,瞧著與普通士兵著裝不同,我仔細(xì)一瞅,看著甚像時境遷帳外守著的那幾名兵將,緊接著,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卒跟在后面,穿著一套青色衣裙。
噯,真巧!這不就是那個被我打暈,又被我換了衣裳的那位......小五嗎?
“外有賊人,傷我士兵,潛我軍營,請各位配合指認(rèn),若發(fā)現(xiàn)有袒護(hù)賊人者,一并問罪?!蹦侨寺曇粑瘜?shí)鏗鏘有力,將帳內(nèi)這群壯漢嚇得一聲不吭。
此番當(dāng)真是有救了。
我笑意盈盈,輕咳一聲后昂聲宣揚(yáng),“賊人在這!”
那些人一愣,紛紛看向我,刀劍欲拔不拔的模樣。
“我就是賊人,快帶我走吧!帶我去見你們將軍!”我乖乖地朝方才那厲聲的將士走過去,朝四周擺了擺手,“都散了吧,沒什么大事兒!”
眸前劍光一閃,伴著耳旁一陣微風(fēng),一锃亮銳利的劍鋒架在我脖頸之上,嚇得我一哆嗦。
“你少給我?;?!帶走!”
我暗自唏噓,這軍營往后還是不要來了,動不動就舞刀弄槍,手一哆嗦便要小命嗚呼了。
如此這般,將兩把長劍左右抵在我脖頸上,五花大綁地便送進(jìn)了時境遷的軍帳中,看起來著實(shí)有些狼狽。
“將軍,潛入軍營的賊人已抓到?!?p> 時境遷應(yīng)聲抬眸,似是一瞬,便變了臉色,“把劍放下!”
他遣走了旁人,一個疾步過來,眉宇蹙得極緊,手掌則撫過我的脖頸,輕細(xì)慎微地檢查了番后,終是將那玄色深眸緊緊地望向了我,“你怎么來了?”
論公說,看守那縷金赤魂魄,此乃我下凡之要務(wù),論私說,我這不是擔(dān)心他嘛,然于公于私講,我都得跟著他。
“我必須得跟著你?!蔽亦嵵氐?。
“不行,此行乃是國之大戰(zhàn),并非兒戲?!睍r境遷蹙眉看向我,面色難測。
我也并未與他說兒戲,只是這其中緣由他不知罷了。
“我這就派人將你送回去?!?p> 我一手?jǐn)r住,“明日大戰(zhàn)在即,何必勞煩眾將士呢!你放心,我不會與你添亂,會乖乖在營地待著?!?p> 時境遷長眉微挑,凝著我也不知是何表情,我微微一笑,自伸了個懶腰,朝他帳內(nèi)床榻走去,“快歇息吧,這一趟可將我累壞了。”那幾口小血吐的,至今內(nèi)息都無法平穩(wěn)。
我眼皮沉沉,想來也是時境遷這床榻安置的甚是舒服,使我一番困意不由分說的襲來,片刻之間,我亦是一番似夢非夢地姿態(tài),恍惚覺得臉頰一軟糯觸感,隨即一陣酥麻入腦,耳畔似響起那夢中周郎的一番言語,“常歡,我定是拿你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