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休找了個略干凈的山洞,拉了些干草鋪好,又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上面,才輕手輕腳地把韓始挪了上去。
細密的汗水滲出,掛在韓休白凈的額頭上,他坐在韓始身邊,四處打量淺淺的山洞,隨意地跟韓始閑聊:“你要減肥嗎?還是有點重了?!?p> 韓始趴著,頭埋在韓休臨時給他搭的草墊里,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都已經(jīng)掉了一塊肉了,還要減嗎?”
韓休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不置一詞,心里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又伴著無時無刻不籠罩在腦中的陰霾,疑惑道:“珍獸園中怎會有如此危險的地方?而且還圈在比賽范圍內,實在不合理?!?p> 韓始搭話:“而且!我們目前還未深入梧桐山,最多只走了五里路,遠遠不抵山谷深處,就已經(jīng)如此危險了?!?p> 韓休頓了頓,突然想到什么,翻出先前收入包中的地圖打開,映入眼簾的仍舊是一片空白:“地圖也記錄不到位置。為什么呢,是因為頭頂上縈繞的黑云嗎?”
韓始突然扭頭看向韓休,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直吸氣,皺著臉道:“或者還有另一種解釋!我們進來時的那個罅隙是山獸所化,那有沒有可能我們三人經(jīng)山獸的引導,已經(jīng)到了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在地圖上沒有記錄,所以地圖才會是一片空白?!?p> 韓休不可置信得看向韓始:“難不成,這里是又一片化境?梧桐山脈雖然大,但是以學會為中心,方圓五十里早已被訓導員們搜尋過,這里看上去面積也不小,怎么會如此大片范圍都沒有落在地圖上……”
越說越可信,兩人臉色愈加難看。
眾人皆知,化境中不可嵌套化境,除非有造化之功才能行此劈天之舉。
便是四位領主合力,也兇險非常,一旦分了一點神,只會落得個神魂俱滅的結局??v使當真造出了個里化境,能維持其不崩潰也是極耗心神的事情,所需供給的龍脈更是龐大到難以想象。
珍獸園本就是入口在驚蟄城中的化境,眼下二人所處的地方若當真是個化境,那便是毫無疑問的里化境!
如此一來,此處里化境的主人,不是大領主就是接近大領主的存在!
只是大領主消失多年,難尋蹤跡。退一步說,若真是大領主所創(chuàng),那這里化境中的靈獸便不該對人類有這么強的攻擊欲。
萬一,萬一是實力接近大領主的靈獸所創(chuàng),二人能救出云扇順利脫身的幾率可謂水中撈月,無稽之談。
韓休合上地圖,晃了晃頭,試圖把腦海里的恐懼和擔憂全都晃走,看著山洞外,說:“如果里面危險,那就不往里走。我們一定要找到云扇,三個人一起回去?!?p> 韓始咽下到了舌尖的那句“怎么可能”,盯著韓休的側臉看了許久,眉眼間的堅毅呼之欲出,下意識重復著他的話:“好,一定要找到云扇,三個人一起出發(fā),就三個人一起回去。”
韓休眼睛向下瞟,摸著山洞里堅硬的巖石上松松軟軟的土,問:“山獸為什么當時沒有追來呢?會不會是因為知道這里有血蛭蒲公英?”
韓始細細思索后驚道:“很有可能!山獸既然是獸,血蛭蒲公英對它來說就是致命之物!雖說區(qū)區(qū)幾個小種子不能奈它何,但是如果是主株那可就不一樣了?!?p> 越說越興奮,韓始咽了口唾沫,補充道:“血蛭蒲公英的種子和普通蒲公英不同,因為它們需要吸血,若是從主株脫離后許久沒有找到宿主,很快就會干枯而死,所以一般血蛭蒲公英的種子都分散在主株附近,即是說,這附近必然會有一株血蛭蒲公英的主株在?!?p> 韓休點點頭:“問題在于,幾顆種子就能取我們性命,要如何把山獸引誘到那顆主株附近?”
“你不是說用了兩年前那個瘋老頭給你的黑靈石可以祛除纏在身上的種子嗎,說不定能依靠那個石頭呢?!”韓始驚嘆。
“可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催動那塊靈石。”韓休眉頭緊皺,話語間頗為無奈。
“先試著運轉龍脈注入其中?萬物本源皆是龍脈??傊F(xiàn)在我這個樣子,一時之間也不便行動,你大可以研究研究。好在我包里還有些許糧食,只要云扇能不知道在哪里堅持住就行。若她在碎片空間,應當也會有吃有喝,不用太過擔心。”韓始神色一黯,低聲補充了句:“便是她身處險境,此刻你我也束手無策,只能依托那顆靈石了?!?p> “也好。”韓休點點頭,安置好韓始,開始閉目打坐,正像他每日都做的那樣,唯一的區(qū)別是往常日日握在手中的脈絡種子換成了一顆圓潤的黑色靈石。
椰樹顯示器
今日驚蟄。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