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朧煙坐在傾城同安非夜之間。
本來該是她挨著蘇牧哲坐下的,但卻被傾城擠了擠,自己挨著蘇牧哲坐下。
這傾城果然是個灑脫的個性,居然全不避諱自己對蘇牧哲的愛意。
蘇牧哲往一邊挪了挪,離傾城的距離稍稍的遠(yuǎn)了些。
安非夜低頭輕聲的同蘇朧煙說話,他們皆是一臉的笑意。
但蘇朧煙卻是能感覺到有道道目光,一直在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但等蘇朧煙抬頭時,卻不曾看到是何人。
正想著,尖細(xì)的嗓音響起,安奕梟帶著太后過來了。
蘇朧煙同別人一樣,趕緊的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安奕梟讓眾人起身,蘇朧煙這才抬頭看了安奕梟一眼。
他收了以往身上的玩世不恭,整個人看起來頗具威嚴(yán)。
在她審視安奕梟的時候,安奕梟正巧也在往這邊看,看著蘇朧煙,微微一笑,指著她同太后說了些什么。
太后抬頭,看向蘇朧煙,這個太后雖然跟江都王妃是一奶同胞的嫡親姐妹,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也許是在宮里頭浸染了多年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威嚴(yán)。
為著蘇朧煙,江都王妃特意寫信給太后,要讓太后照顧好蘇朧煙。太后只看了蘇朧煙一眼,便又將頭扭開,看向別處。
樂聲響起,一群身穿紗衣的女子進(jìn)到殿中,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蘇朧煙仔細(xì)的看著眼前這些賣命舞動的女子,想找到那個熟悉的人,但她卻失望了。
安非夜湊近蘇朧煙,“你說的事我同陛下提了,他答應(yīng)了?!?p> 蘇朧煙抬頭,驚喜的看著安非夜,一臉的開心,而安非夜則是寵溺得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一臉的滿足。
他們之間的互動,被看在眼里,不知酸了多少人的心。
樂聲止,舞姿停,安奕梟清了清嗓子,說著近幾個月的事。
蘇朧煙無心去聽,滿心里都是安非夜剛剛的話,若是安奕梟允了,那他大哥同成茹嵐便……
如此想著,又抬眸看向傾城,這般明媚的姑娘,終究還是免不了受傷。
神思飄的遠(yuǎn)了,忽而聽到安奕梟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猛的抬頭,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過去,要宣旨了?!卑卜且剐÷暤靥嵝训?。
蘇朧煙忙離開座位,行到大殿中間,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那里。
旨意上大抵是在說蘇朧煙高義,在江寧時,舍生庇護(hù)安奕梟。在徽州時,又?jǐn)嗌×x,推安奕劍墜下城墻,盡快結(jié)束的征戰(zhàn),此等女子,世所罕見,為著表彰蘇朧煙的高義,特意封為縣主,賜封號清平。
蘇朧煙有想過安奕梟讓她過來是為著何事,但卻不曾想到,居然會封她未縣主,一時之間,還有些怔愣。
“清平郡主,趕緊的領(lǐng)旨謝恩吧!”尖細(xì)的嗓音打斷了蘇朧煙的思索,蘇朧煙才趕緊的接過圣旨,磕頭謝恩。
將要退回座位時,卻見安非夜起身走了過來,拉著蘇朧煙的手復(fù)又跪下。
“臣請陛下賜婚?!?p> 安非夜拉著蘇朧煙的手朗聲說道。
這話便讓人意外了,不是說這個婚事已經(jīng)定下了嗎?為何還要請旨?
傾城坐在一邊的桌子上,看著二人神情激動,竟是忍不住緊緊的抓住了蘇牧哲的手。
蘇牧哲皺眉,但卻沒有把手抽出來,心思都跑到了蘇朧煙那里。
安奕梟嘆了口氣,當(dāng)真是要酸死他了。
但還是下旨,替他們賜了婚。
安非夜?jié)M意的牽著蘇朧煙的手回了座位,傾城竟是比蘇朧煙還要激動。
但他們都不曾發(fā)現(xiàn),角落里那個一直盯著蘇朧煙的怨毒的眼神。
安奕梟這次的宮宴可以說是論功行賞了,當(dāng)時同他一道作戰(zhàn)的人,皆是有了各種賞賜。
而安奕梟第一次提起了先皇,對先皇的安排,也是十分感動。
先帝早已察覺出四皇子跟葉貴妃的野心,只是沒想到葉貴妃的勢力會如此之大,他無奈,只好讓安奕梟遠(yuǎn)離京城,在外頭發(fā)展自己的勢力,這才有了后頭的事。
其中,京兆尹沈弘也是在這次的宮變中,立了大功。安奕梟冊封沈弘為上將軍。
剛冊封完,太后便朝著沈弘家坐的位置,招了招手。
席間一個女子,穿了身撒花衣裙,大大方方的朝著太后那邊走過去。
太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這一下可是非同小可,眾人皆是猜測,這個女子難不成就成了皇后了。
卻沒想到她在太后詢問她婚事的時候,她的眼睛便直直的看向了安非夜。
蘇朧煙心里一突,一個女子也是看上了安非夜?
下意識的在桌子底下抓緊了安非夜的手,像是孩子一般,宣誓著主權(quán)。
這倒是難辦了,若是剛剛沒有賜婚還好,但剛剛已然賜婚,君無戲言,已經(jīng)無濟(jì)于事了。
但好在,她沒有繼續(xù)糾纏一個話題,只是乖乖份陪在太后的身邊。
大殿中間又有舞女過來,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而蘇朧煙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中間那個舞蹈的女子,正是成茹嵐無疑了。
縱然是輕紗遮面,依然能看出是她,那個高傲到骨子里的茹嵐姐姐。
不得不承認(rèn),這么多人里頭,數(shù)成茹嵐跳的最好,而在她出來的那一刻,蘇牧哲的雙手便緊緊的攥著,怎么也松不開了。
心心念念的人從大殿里退了出去,自己的心也是跟著一并出去了。
而每次宮宴都是那些官家小姐表現(xiàn)的絕佳時機(jī),宴席到了這個時間,有些女子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躍躍欲試的想要表演自己的才藝。
蘇朧煙一直覺得有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正看到沈弘的女兒沈龍娣,同太后說著什么,而那雙眼睛,卻始終在自己身上。
蘇朧煙看向沈龍娣,她知這個女子并不簡單,只不知她會同太后說著什么。
或許沈龍娣的目光太過濃烈,以至于蘇朧煙忽略了另一道注視她的目光,安奕儒的目光。
大殿中央,有人在撫琴,有人在跳舞,京中的貴女們從來都不乏多才多藝者。
“臣女會的,都讓諸位妹妹們表演了去了,不過今日卻是有首詩,臣女想念出來,讓大家聽?!?p> 底下一陣叫好之聲。
“煙籠寒水月籠,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