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桂棠抿了嘴唇,她承認(rèn)沒有十九的膽識,也沒有掙錢的門路,更沒有逃離文家的法子,可是現(xiàn)在,文家才是她最后那個倚仗的危墻。
文桂棠就那么地靜靜地看著顏子躍,好一會兒,才緩緩啟齒,“十九,你說,他們會真的悔改嗎?能不能不要再重男輕女,亦或是公平一點點,就一點點就好?!?p>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她自己能聽見。她不要再聽到什么,男孩女孩一視同仁,可轉(zhuǎn)眼間呢,好吃好喝的好玩的都緊著男孩。
她可還迷迷糊糊的記著,有一年除夕夜,大家都上桌了,她卻被奶奶叫去盛些飯食喂了家中養(yǎng)的大狼狗,美名其曰說是祖祖輩輩的糧食是金犬帶來的,可等她回過神來,飯桌上只剩下了殘羹剩飯。
那時的她發(fā)了脾氣,被趕到門外蹲著,她喝了點摻著白水再熬開的肉湯,餓了一夜,忍了一夜,倏然她眸子一亮,顆顆淚珠滾下來,看到眼前的十九。
“十九,那時我是憨,呆,可不代表我感覺不到,若不是你半夜回來,我是不是就得被餓著,凍死在門外?”
那如蜜蜂的嗡嗡響的話語,即使被窗外的突如其來的風(fēng)吹散,顏子躍終是聽清了,她不答不應(yīng),不點頭也不搖頭,她自己也都不敢去猜想,那場景在眼前晃來晃去,若是再回來晚些,估計真有可能。
顏子躍的眼睛泛著紅絲,喉嚨有些堵,好多話堵在喉嚨,哽在那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千言萬語不如一個擁抱來得實在,顏子躍那只到文桂棠肩膀的小身板,輕輕地一個擁抱,文桂棠的下巴頦落在她弱小的肩上,只聽得文桂棠甕聲甕氣的話語。
“十九,這一路上也幸虧有你和三娘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顏子躍松開她,并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痕,“好了,只要家里有一個人關(guān)心著你,就不會很難過,三娘她是好的,可根深蒂固的關(guān)系,她能對你那般,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p> 那般說的文桂棠她自己曉得,有時憨糊,那事都是三娘在幫她,說起來,她該感謝的不止十九,還有三娘。
顏子躍看她眼睛紅腫,便讓她又多留了一會兒,神情好些了才回去。
這一夜,顏子躍失了眠,她看著窗外如月的群星,帶著春泥的冷風(fēng),這冷風(fēng)也不再那么的刺骨了,覺著溫和了些。
白冉則是在一旁嘖嘖嘖個不停,真不知這些古人想什么呢,沒有女人哪里來的后代,真是把自己當(dāng)顆蔥了,啊呸,蔥都有一米七八九,那些個男人還沒有一米七八九呢!
是了,這一路上看到的一米八九以上的男子還真是屈指可數(shù),少之又少,它是不是理解錯了七尺男兒這個詞?
又如此戲精附身的白冉自然而然的又被一人輕視了一眼,那人淡淡的從它邊上走過。
“躍姐,”白冉無奈的喊了聲,“我有事想問?!?p> “別,”顏子躍做了禁聲之舉,現(xiàn)下星靜風(fēng)輕,夜闌人靜,要是讓人聽到她半夜獨自嘀嘀咕咕,不被當(dāng)做呆人看待才怪。
白冉喵了一聲,有氣無力的癱軟在貓窩里,很是幽怨的看著那已躺在床上準(zhǔn)備入睡的躍姐身上,真是的,都不跟人家說話,都快抑郁了,也快懷疑貓生了。
想想在M星球的光景,白冉自然是又嘆了口氣,躍姐是恨不得天天能和它談?wù)摚上菚r的她是個大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