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輪血色的彎月像死神的鐮刀,高高地懸掛于天空。奇形怪狀的枯木,一叢一叢地,長在毫無生機(jī)的土地上。如果你找到了一塊長著扭曲人臉的樹干,外來者,請不要驚訝。只是無用的殘破冤魂,徒勞地附在這片,被黑暗浸染的土地上。
“你看看,這人還穿著黑袍,都穿了一個月了,裝什么神秘!”
“對啊,老早看他不爽了!”
“他不會是吸血鬼吧?每天午夜才出門,凌晨三點就回旅館了。”
“你早上不還看到,一個夜行者公會的人找他,結(jié)果從旅館出來之后,還是一個人。”
“要不,老大,干一票?”
兩個穿著符文布甲的街頭混混,明目張膽地商量著如何謀財害命。一旁擺攤的中年男子坐在斷了一條腿的木椅上,無動于衷。這里可不是現(xiàn)世,在這里,法律條款完全束縛不了亡命之徒。槍械武器多少還有點用,可是人類的終極武器——核彈,在這里完全不管用。據(jù)說,有個現(xiàn)世里的司令搞來一顆戰(zhàn)術(shù)核彈,想在這里種個大蘑菇。結(jié)果核彈死活都沒爆,他倒是因為氣得一腳踢破了核彈,被輻射弄得在現(xiàn)世的醫(yī)院里,半死不活地躺著。
上堯雨辰并不知道兩個混混的計劃。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樣?自打他一個月前發(fā)現(xiàn)這里,從守夜人軍團(tuán)那里領(lǐng)到通行證,已經(jīng)有十幾波襲擊發(fā)生了。前面那個巷子,三天前,他還解決過一個棘手的敵人。那個敵人的尸體,想必已經(jīng)被守夜人拖走了吧?
“嘿嘿,小子,”一個混混從陰影里走來,抽出一把長刀,“元幣,裝備,有什么來什么??蓜e拿現(xiàn)世的貨幣糊弄過去!”
上堯雨辰回過頭,果然在身后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混混。
只見這個混混掏出一把匕首,興奮地舔舔嘴唇,“老大,我看還是剝光衣服,削成人棍,扔到夜行者公會旁邊,讓那群吸血鬼吸光血吧!”
上堯雨辰雙手高舉,慌慌張張地像個剛來紅世的廢物,“我投降,你們要什么我都給?!?p> “喲,真識相,”混混老大慢慢走來,刀卻沒放下,“都拿出來,咱倆兄弟給你個痛快。要是你有什么女性親戚,還不如說出來,給咱倆快活快活,說不定就放過你了!”
“老大說的好!”
上堯雨辰的眼里閃過一絲黑光。他哆哆嗦嗦地把旅館鑰匙掏出來,卻一不小心掉到地上。
“呦吼,硬菜來了,”混混老大踩住鑰匙,“看你小子有點天賦,不如——”
上堯雨辰眼中黑光凝實,右手瞬間化作黑爪,一巴掌拍爛了混混老大的頭,腦漿紛飛。身后的混混小弟愣住了。他腿肚子發(fā)著抖,看著上堯雨辰的目光充滿了驚恐?!按蟆纭?p> 上堯雨辰抓住混混小弟的脖子,狠狠一擊,從胸腔里掏出一顆跳動的心臟?!斑@是你的,”他捏爆了心臟,往逐漸失去力氣的混混小弟嘴里塞著,“這是你們讓我想起鶯鶯的禮物!”
混混小弟頭一歪,完全軟下來?!皬U物!”他翻了翻混混小弟的尸體,又從混混老大的褲兜里摸出一包未開封的餐巾紙,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
他站在安巖巫師市場的某個小巷里,對著兩具尸體,剔著指甲里的血,憂郁地喃喃自語,“鶯鶯,我好想你。”
“不過,比起現(xiàn)世,我更喜歡這里!”
他的眼中仿佛燃起火焰,“來者何人?”
來客從屋檐上一躍而下,還未開口,就躲過上堯雨辰的一抓。
“喂,你!聽我說!”
“跟我打!”他狀若瘋魔,全身的黑紋散發(fā)出森森黑氣,右邊的死亡之爪蜿蜒到肩膀,“跟我打!打??!”
來客斗篷下的項鏈閃過一道白光。“恐懼術(shù)?你丫的瘋了!”
“打!打!打!”
來客閃過一發(fā)黑暗沖擊。她怒了,“打就打!”
只見她向后一退,魔杖揮下,強(qiáng)烈的氣流呼嘯而出,將上堯雨辰?jīng)_到一邊的墻上。
不到一秒,上堯雨辰繃得如弓般的不詳身軀躍出,揮爪作拳,迅猛至極。
“盾!”瞬發(fā)的氣合盾破了五個孔又瞬息破裂。
“幽靈揮擊?這是幽靈狼的招牌技能,你怎么做到的?”來客驚疑不定。
上堯雨辰仰頭邪笑,直立在來客前,右臂抬起,爪間垂下一條骨質(zhì)項鏈。
“這波動……是恐懼術(shù)!你向自己放了恐懼術(shù)!瘋子!”
上堯雨辰顫抖著,黑色的甲殼破開衣服,蔓延到半個臉。
“一起來狂歡吧!”他眼中血色與黑色交織,全身的元力都供給于黑暗降臨。
來客的項鏈一刻不停地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其中更是出現(xiàn)了幾絲裂痕。她見勢不妙,舉起魔杖,一股龐大的元力狂涌而來,“風(fēng)暴之眼!”
強(qiáng)風(fēng)匯聚,元素亂舞,她漂浮在這之間,宛若風(fēng)暴之王。
上堯雨辰在風(fēng)暴中不斷與小巷的墻面撞擊,留下斑斑血痕??伤旖堑幕《葏s越來越大,黑甲的覆蓋面越來越廣!
“派對怎么能沒酒呢?”他雙腳用力,小巷的墻壁轟然倒塌,猛烈的氣浪帶著塵埃,即使在風(fēng)暴中也依稀可見。
“血作酒,頭做杯!”在風(fēng)中互相撞擊的混混老大立刻沒了心臟,混混小弟瞬間失去了頭,只留下無力的血液和尸體翩翩起舞。
“對!這才對!”上堯雨辰張開雙臂,迎接風(fēng)暴的強(qiáng)襲,任由狂風(fēng)將他卷走。
“還缺一位女士?好辦!”他目光投向風(fēng)暴中心的來客。來客心里一陣惡寒。
“來吧,和我跳舞吧,女士!”他的右手破開風(fēng)暴,將浸滿了血的頭倒捧到來客鼻尖。
濃郁溫?zé)岬难汉湍X漿的味道,就這么沖到來客面前,她根本做不出反應(yīng)。一根風(fēng)之束縛突然綁住她的腰,將她拉離風(fēng)暴中心。
風(fēng)暴失去了掌控者,風(fēng)元素更加狂亂,就如同那個風(fēng)中牽著一位女士,捧著一枚頭顱,在半空跳舞的瘋子!他還有兩個尸體舞者!
“蘭昕!”一道身影沖來,“超凡:寧靜術(shù)!”混亂的風(fēng)元素逐漸平息。
“破壞我的派對!你該——死!”半空中的瘋子黑甲飛速崩解,黑氣凝聚到右爪上。他如隕石般向下沖去,“死亡裁決!”
“超凡:風(fēng)神怒!”
劇烈的爆炸遠(yuǎn)遠(yuǎn)地掀飛了向下墜的瘋子,也截斷了他最后一絲意識。
來救女兒蘭昕的上官舒婷松了一口氣。剛才,半空中的那個人,最多不過四級,居然讓她這個超凡巫師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媽媽……”
上官舒婷低頭一看,被自己女兒抱著的,赫然是一顆浸滿血液的頭顱。
它掉到地上,濺了上官舒婷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