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有個快遞,收件人寫的是你。”
小胖一邊吃著雪糕一邊拿著一個快遞文件袋走進凌晨的房間。
“君哥還在書房里?”凌晨接過文件袋看了一眼,上面沒有寫寄件人信息,也沒有任何印章,可見這個文件并不是通過快遞公司寄送過來的。
想起臣君,小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都要減肥成功了,幸福近在咫尺了,偏偏君哥和小方出事了?!?p> 這些日子,臣君只要回到別墅,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內(nèi),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國內(nèi)外都找不到芳華的蹤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是,臣君知道,她一定在某個地方活著。
凌晨一看文件袋里的東西,臉色一變,轉身就往隔壁書房走去。
“阿君,你看看這個!”凌晨把手里那張白紙遞了過去。
不到半個月時間,原本那個翩然溫潤的少爺,現(xiàn)在卻憔悴的不像樣,深陷的眼眶,翻著些許烏青,原本光潔的下巴,現(xiàn)在長著不少墨黑的胡子渣渣。
臣君接過打開,上面用打印機打印了一行字:
一個月內(nèi)完婚,否則后果自負
雖然收件人是凌晨,但很明顯,這個快件是給臣君的。
“誰送來的?”
臣君盯著那張紙,好像要把它看穿。
“小胖說快遞員送來的,我馬上去查。但是,估計查不到什么信息,快遞袋子我查過了,沒有任何印章?!绷璩坷潇o的說著。
“先查再說。國外那邊有什么動靜?!?p> 臣君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眼。
“大少爺回到古堡了,進去了幾天了,都沒有出來過。我們的人進不去,也無法靠近查看,但是目前那邊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小方的蹤影?!?p> 臣昱的地盤,戒備不是一般的嚴,凌晨的人只能遠遠的用望遠鏡觀察。
“繼續(xù)盯著。”
臣君不相信一絲線索都找不到,只要芳華還活著,只要是臣昱做的,跟著他保證能找到芳華。
看著臣君近乎著魔的樣子,凌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擔憂:“阿君,找人,我們肯定要繼續(xù),但是,你也得振作,小方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的。就當上天對你們的磨礪了?!?p>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他知道,臣君需要獨處的時間去平復。
意大利某山林里,一條幽靜的小路在高大的樹下蜿蜒著。
臣昱牽著芳華的手,慢慢走著。
陽光透過樹枝樹葉投進來,閃著五顏六色的光。
芳華依舊披著那條大披肩,頭發(fā)更長了,被她隨意的扎在后面,幾縷秀發(fā)飄在耳后。
臣昱依舊一身黑,但臉上,卻是一副開心的笑容。
“今天要去哪?”
這些天,臣昱都變著法子帶她玩,放風箏、修剪花草、看看古堡后面的馬廄里的馬,帶著她往古堡旁邊的原始森林里鉆,教她看小動物和辨別植物。
“今天帶你看一個很有趣的動物,快到了?!?p> 小路越來越小,甚至都看不出路的樣子了,腳下是越來越厚的松杉樹葉子,踩上去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突然,臣昱拉著芳華蹲了下去。
“噓!它很機敏!”
他沖著芳華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輕輕的跟著他走。
往前走了幾米,出現(xiàn)一個橫在他們面前的樹干,看樣子那樹干已經(jīng)橫在那很久了,久到上面都長了不少青苔和植物。
“來!往那看?!?p> 臣昱帶著芳華貓在樹干后,小心的探著腦袋往樹干前方看去。
陽光將林子照的一片光亮,芳華發(fā)現(xiàn)不遠的地方有個小土包,那邊被厚厚的落葉掩蓋,如果不是臣昱指出位置,她還沒看到那邊有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洞口呢。
她瞪著眼認真看著,突然,洞口出現(xiàn)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然后,一直黃棕色的長得像狗的動物鉆了出來。
毛茸茸的身體,尖尖豎起的耳朵,還有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像狗又不是狗,又比貓大。
這是芳華第一次見到狐貍。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臣昱很高興。
他趁芳華沒注意,攬過她的肩,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這是狐貍,可愛吧?里面還有小狐貍呢!”
芳華一聽洞里還有小狐貍,心里更高興了。
“真噠?那它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
芳華盯著那個洞,小聲的說著。在她的印象里,狐貍是一種非常機警的動物。
“不會,只要我們不動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彼p輕的將頭放在她肩膀上方,小心的感受著身側芳華的氣息,靜靜地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只要靠近芳華,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甚至很有沖動。
這幾日,他天天都得沖幾次冷水澡,實在憋不住了,只能自己解決。
起先芳華還忐忑不安,不敢安睡,后面見他沒有動作很老實,慢慢的也就敢安心睡覺了。
只見那只狐貍在洞口轉了轉,又鉆了回去,沒多久,三只像小奶狗一樣大小的毛茸茸小狐貍也出現(xiàn)了。
芳華一陣激動,轉身就想和臣昱說,一轉頭。
她一下就瞪大了眼,內(nèi)心一驚,本能的想叫出來。
臣昱立馬鎖住了她的嘴,雙手抱住她,眼神往狐貍那邊瞟了瞟,輕輕的搖了搖頭。
芳華明白他的意思了,輕輕的點了點頭,臣昱才松開嘴。
“你一喊它肯定跑啦!”
臣昱卻只能按捺著一切輕聲對她說。
芳華趕緊捂住嘴,點了點頭,兩眼放光的轉頭繼續(xù)看向小土包。
狐貍媽媽豎著耳朵四處看了一會兒,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三只小狐貍在那曬著太陽,互相咬著玩著。
雖然重新將注意力放到狐貍身上,芳華還是覺得自己臉頰發(fā)燙。
她雙手握在一起,假裝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盯著狐貍一家看。
過了好久,狐貍媽媽才把小狐貍們趕回窩里,然后又小心的將洞口掩飾好,才離開。
直到它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兒,芳華才敢動。
她一抬腳,一股酥麻的強電流感立刻傳來。
“嗷~~~麻了!”她忍不住嗷嗷叫了起來。
臣昱的腿也有點僵,但是沒有像芳華的那么夸張。
他小心的扶起芳華,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樣子,可愛的不像話。
“笑什么!我腿麻了,快點給我捏一下啊!”
看臣昱在那傻笑,芳華忍不住的想生氣。
臣昱扶著她坐在樹干上,抓起她纖細的腳腕,替她活動麻了的右腿。
發(fā)麻的電流感越來越小,芳華才覺得好受了些。
她是好受了,臣昱卻不好受了。
手心上那腳腕,細的好像花枝,很想順著那花枝上去采下那朵花。
“好了好了,我不麻了,我們走吧?!?p> 芳華拍了拍臣昱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下她的腳了。
臣昱放下她的腳,轉身并不去扶她,而是就地單膝跪在她面前,抱住了她。
“怎么啦?”芳華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好好的怎么突然抱上了。
胸前傳來的是他身體的溫度,還有那若隱若現(xiàn)的心跳聲,在安靜的森林里,聽得十分清楚。
臣昱雙手扶著芳華的臉頰,與她對視。
看著那神情溫柔的雙眼,芳華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臉頰發(fā)燙,她雙手抓著他的雙手,緊張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些天,臣昱的表現(xiàn)確實很好,天天帶著她玩,陪她吃飯,和她同睡,卻并沒有越線,頂多是親親她額頭臉頰。芳華不知道,在她熟睡后,他洗冷水澡,也不知道,他趁她熟睡時多次輕輕的親吻了她的唇。
看著那漂亮的丹鳳,清秀的五官,白皙的臉頰,陽光下微微發(fā)著亮的鼻尖,還有那紅潤的雙唇。
臣昱忍不住一個低頭就吻了過去。
這幾日終于能有個解脫了。
他輕輕捧著芳華的臉,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碎了一樣。
“抱歉,一時沒有忍住,只是親親哦,不算犯規(guī)的?!?p> 臣昱像吃到糖的孩子,滿足的笑瞇瞇說著,轉身背對著芳華:“來,我背你回去。”
芳華捂著自己的臉,覺得燙手的不行。
她看了一眼那黑色寬大的背,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了上去。
她小心的用雙手撐在他背上,盡量不讓自己靠上去。
臣昱抓著她的大腿,一步步穩(wěn)穩(wěn)的踩在落葉上,慢慢的走回了來時的小路。
陽光灑在路上,照在他們身上,原本緊張的心緒和心跳,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安靜的森林里,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和輕微的腳步聲。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感受著當下。
曾經(jīng),背著她的人,是臣君。
現(xiàn)在,背著她的人,是臣昱。
曾經(jīng),她覺得臣昱很可怕,說不出的害怕,而現(xiàn)在,臣昱竟然給她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不是可怕,而是柔軟。
曾經(jīng),她覺得臣君凡事都有計劃,對他是完全信任的,可在那天晚上,她突然莫名覺得害怕和心慌。
她以為,自己完全信任臣君的,也相信自己對他的感情,可在轉身的那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她和臣君之間的信任,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牢固。
轉身之前,她眼里的臣君,和那位白裙小姐,看起來是那么般配,而她,看起來是多么的一無是處。
回想認識臣君之后的半年多時間,一切都太順利了,一切都太美好了,美的就像美人魚的泡沫一樣,不真實不踏實。
可身下的這個男人,到底那一副模樣才是他真實的樣子?冷酷閻王?溫情男人?
小路越來越寬,古堡也慢慢出現(xiàn)在眼前。
“放我下來吧?!狈既A覺得自己現(xiàn)在臉不紅了,心緒也安寧了許多。
臣昱乖乖的放她下來了,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和她并肩往前走去。
“芳華,你知道剛才我在想什么嗎?”
臣昱看著古堡,輕聲說著。
“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能這樣背著你走到老,那該多好?!?p> 芳華的心突然一頓:背著你到老……
腦子里出現(xiàn)一幅畫: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牽著一位同樣白發(fā)的老奶奶,兩人在夕陽下,面帶笑容,慢慢走著。
當下,芳華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臣昱,他在想著和她白頭偕老,而她,卻在想著另外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