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谷的將士們等啊等啊,興奮了兩天,感覺這樣等實在煎熬,于是加大了訓(xùn)練的量,所有人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戰(zhàn)意高昂。
解薔左右也沒等到,在一次和彭虞陳值的對抗中,著了他們的暗器連環(huán)陣,空出了一次排練,和輪值的那些士兵們搞起了后勤。
“我剛來的時候,不服常青,嗐——”巡防回來圍觀加指點挖新茅坑的老兵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打賭輸給他了,那一年營里的茅坑都是老子在挖的!管挖管埋!”
無論聽多少次,大家都能笑到旁邊人耳朵震疼。
畢竟這樣的大糗事,多少年也遇不上,輪值也不用輪去挖茅坑的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士兵,笑得最大聲。
“統(tǒng)領(lǐng)——”解薔和大家一起笑得時候,前頭巡防的人來報,“西旗傳話——皇上傳召!”
?。。?p> 在場聽到消息的士兵們紛紛起身:“皇上召見了?。??”
“我就說??!這個時候把統(tǒng)領(lǐng)安排進來,還有圣旨!那必定就是很快就會有動靜了!”
“統(tǒng)領(lǐng)!統(tǒng)領(lǐng)!愣著干嘛啊——快去面圣快快快!”
一個個把解薔從土坑里推出去,催促她快些,帶好消息回來。
收拾好一切,解薔走出主帳,又遇到去嚴(yán)華帶著絮兒抱著一個木頭去找彭虞,還和她打招呼:“統(tǒng)領(lǐng)——我們都聽說了!你快去快回呀!”
“王妃!我們等你!”絮兒黑眼圈里的眼眸亮得出奇。
解薔輕笑:“好,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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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解?!眳灿褚呀?jīng)在溪谷入口站著等她了,身旁是一匹無人用的軍馬,一看就是給解薔準(zhǔn)備的。
解薔見到叢玉就是了解情況:“是什么事?你知道么?”
叢玉點頭:“嗯,應(yīng)該是你要親自出一個任務(wù),等陛下和閆大人商議之后,才能知道詳情?!?p> 解薔沉聲:“這么嚴(yán)重?現(xiàn)在去哪?”
“西塔候令?!眳灿褚粖A馬腹,跑開來,解薔緊隨其后。
閆亓自勤政殿回到閆宅,不久后一只灰鷹飛出來,被一人帶走,鬼魅般往城西閃去。
西塔。
叢玉和解薔看著閆亓送來的任務(wù),令他二人出城,前往西南帶回邱珞,回京直接送到東宮,交由太子安置。
兩人相視皺眉,叢玉隨后將事先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囊路髌煅坪兔婢呓唤o她:“帶上黑鐵,屠雪太明顯了?!?p> “嗯?!?p> 解薔換好衣服出來,卻見魏承文已經(jīng)坐在那兒了:“你?”
又望向叢玉,叢玉指了指魏承文,向她點了點頭。
魏承文自身后摸出一個大同小異的銀質(zhì)面具:“你的搭檔——正是在下?!?p> “......”解薔做了兩遍深呼吸,認(rèn)真地對叢玉說道,“我請求換一個搭檔?!?p> 叢玉和事老的雙臂張開,一手抓住一個人的肩膀:“皇命難違,一路小心?!?p> .
城西驛道口,站著涇渭分明的兩個西旗暗衛(wèi),具是身高腿長。一人的長刀煞氣沖天,刀鞘也壓不?。涣硪蝗搜髣e一柄鐵扇,配著劍。面具一帶,二人裝束基本一樣。
兩匹軍馬立在道旁,低頭吃雪,不關(guān)心主人們的恩怨。
解薔手掌搭在刀柄頂端:“走兵道?!?p> 魏承文難得的和她意見統(tǒng)一:“嗯,走?!?p> 兵道的寬度只有驛道的一半,按照軍中戰(zhàn)車車軌修成,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深谷。
到了最為險峻之地,連魏承文也嘆道:“若從這里摔下去,沒準(zhǔn)能叫你們溪谷的兵撿了尸去?!?p> 解薔在溪谷摸爬滾打了兩個多月,一看便知這下頭是哪:“反正活不了,這里是彭虞和魏建帶人搞陷阱機關(guān)的地方,摔不死也得叫那些古怪弄死?!?p> “前面就能翻過去了,小心附近的山豹?!蔽撼形恼f了一句。
解薔好奇道:“你不是個草包嗎?怎么還來過這里?”
魏承文得意洋洋:“小爺去過的地方多得很,太康城那么小,一年就逛膩了?!?p> “哦?”解薔陰陽怪氣地說,“那花街柳巷那么小,也沒見你膩過啊?”
魏承文沒法反駁:“......”
但是他要狡辯:“那是因為——姐姐們有趣,月月有新歌舞,年年都有新姐姐!”
面具之下,解薔翻了一個白眼。
他們身上帶了驅(qū)蟲藥粉,雖然百蟲不近身,但是青天白日,不能防林中野獸。
尤其解薔的黑鐵,自帶煞氣,讓這里的“主人”更敏銳覺察。
雪林間蕩出一聲低吼,震落了高枝的冰雪。
“不行啊......必須由此借道西北,”說著,魏承文抬手,拉開小臂上的輕弩,“我們傷了它就行,得趕在天黑前下山?!?p> “我把它逼出來,你給它來一箭,涂點麻藥藥倒它就走?!苯馑N直接抽刀,林間的咆哮聲也更加恐怖,不停地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魏承文抬手要用弩的時候也是這個主意:“已經(jīng)抹藥了,你去吧?!?p> 話音剛落,解薔已經(jīng)提著刀大喇喇往吼聲源頭走去,還是不是拿刀鞘敲擊樹干,撞擊聲和落雪聲換來一聲又一聲越發(fā)清晰的獸吼回應(yīng)。
解薔一直走著,眼觀八方,直到瞥見一只雪白的豹子靠著不遠(yuǎn)處的樹干匍匐,眼瞳炯炯,盯著她,小心地呼吸。
解薔揮刀,掀起一簇白雪往山豹的位置揚去。
“嗷嗚——”
那頭豹子也跳了起來,一躍半空,在地面上投下了一個小小的黑影。厚實的肉墊破開雪幕,朝著預(yù)計的方位撲來,而原來站在這兒的人卻不見了。
落地后,紛紛揚揚的雪粒模糊了一豹一人之間的距離。
白色的成年豹子向解薔奔去,解薔沒有它的速度那么快,眼見二者的距離只差豹子的下一個飛撲時,一支涂了獸藥的冷箭自樹林間離弦射出,下一刻,埋進了豹子的前腿。
沒有防備的豹子大吼一聲,往前一個翻滾,掙扎著要起身再咬向解薔,行動卻開始失去了控制。
由解薔在前頭吸引著半暈豹子,魏承文冒險靠近,要把那支弩箭收回來。
這可是消耗品,對上敵人就是用一支少一支!
在美人的花銷上面一向大度的魏少爺,對一支弩箭精打細(xì)算得像另一個人。
“吼——”
雪白的豹子最終還是倒下了,眼睛半張半闔,自咽喉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取下弩箭,魏承文站在解薔身邊,居高臨下看著它,笑道:“嘿!這只大貍子!”
“走了?!苯馑N回去牽馬,也沒有要等他,即便魏承文要在山里和這白豹過日子她也沒意見。
“還挺順利的。”魏承文說道,“今夜能到貍下鎮(zhèn)了?!?p> 解薔抬頭看了看云遮霧掩的天色:“今夜有大雪了?!?p> 魏承文漫不經(jīng)心地問:“冷嗎?”
解薔應(yīng)付著答:“不冷?!?
何妨吟笑
貍下鎮(zhèn),西北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