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美人
皇甫少樺卻是并不在意她言語中的不敬,抬頭看向她,似是不經(jīng)意說道:“無論父皇問你什么,盡量如實回答。”
清歡心中微沉,難道……赤云帝知道了什么?或許是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她頓了頓,看向皇甫少樺揚眉笑道:“多謝王爺好意,不過……貴國大皇子與敵國勾結,不知王爺作何感想?”
聞言,皇甫少樺眸色漸沉,薄唇輕抿。
其實這件事他是間接參與進來的,因為自己對清歡的私心,所以并不希望她嫁給夜漓云,當聽到手下的人說皇甫灝與夜宸浩勾結時,自己竟毫不猶豫的加了一把火。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大家都心照不宣。
倒是皇甫少樺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聽他如此說,清歡倒是有些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其實她早就知道皇甫少樺的心思,他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唯恐天下不亂,況且那還是一雙沾滿無數(shù)鮮血的手。
但他卻詛咒自己。
“惡事做多了,總歸是要還的。”
皇甫少樺抬眼,看著她輕笑,唇角微微勾起。
清歡微微移開視線,她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人,明明一臉紈绔子弟的樣子,但那雙紫色的眼眸卻像幾千年沉淀下來的古井,深沉又讓人不自覺的沉陷。
又是一陣風吹過,平靜的湖面繞出一絲絲的漣漪,花香如故。
……
這日清晨,清歡很早便起來了,坐于梳妝臺前,任由水柔為她擺弄著發(fā)絲。
見她怔怔出神,水柔不禁試探出聲:“姑娘在想什么?”
清歡睫毛閃了閃,突然偏過頭來,看向水柔認真道:“水柔,你見過葉美人嗎?”
“啪唧”一聲,水柔手中的木梳毫無征兆的跌落在了梳妝臺事。
“姑娘可是聽到了什么?”水柔快速將木梳拿起,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葉美人,便是赤云帝年輕時帶回來的敵國公主,也就是傳言中的那位被皇后賜死的妃子。
清歡搖了搖頭:“曾聽旁人偶爾提起過,只是對這位女子感到有些好奇?!痹捖洌娝崦嫔行﹪烂C,不禁問道:“怎么……”
水柔似是斟酌片刻,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事皇后已經(jīng)對赤云國皇宮內(nèi)下了封口令,不允許下人們議論那位娘娘,只是如今……”水柔頓了頓,才道:“罷了……奴婢說與姑娘聽便是?!?p> “奴婢從小家境貧寒,六歲便如果為奴,伺候宮里的貴人們。有一日卻被皇上調到了綰夕宮,后來才知這位宮里的娘娘是皇上新封的妃子,在一次戰(zhàn)爭中救了皇上的命?!?p> “那位娘娘生的如天仙一般美,卻性子較為倔強,平日里也不怎么與其他宮的妃嬪走動,也不會特意去討好皇上,即便如此,后宮佳麗三千,皇上卻獨獨寵愛她一人?!?p> “皇后生性善妒,見那位娘娘日夜承歡,怎能不心生怨恨?是以在那位娘娘產(chǎn)下女嬰之際,命人一把火燒了綰夕宮,還命她身邊的侍女親手用剪子刺入她的下體,導致大出血?!?p> “可憐那嬰孩才剛出生不久,便與娘娘一起葬身于那場大火中……”
水柔的目光漸漸有些暗淡,她本應與其他宮女一樣被賜死,但好在皇甫少樺派人救了自己一命,如今一直待在了這英王府內(nèi)。
清歡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靜靜的聽著她的訴說,良久,才開口嘲諷道:“這位皇后娘娘,可真是心狠至極,竟連女嬰都不放過。”
水柔聞言突然朝清歡跪了下來,磕了個頭道:“還望姑娘守口如瓶,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奴婢將此事告知姑娘,定不會輕饒了奴婢!”
清歡將她扶起,柔聲道:“別害怕,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痹捖?,她突然皺眉,道:“我還曾聽人說慧崇大師乃赤云帝的兄弟?可是真的?”
水柔頓了頓,搖頭道:“這個水柔不曉得,但聽說慧崇大師從小在赤云國長大,因身患重病才前往錦國修行?!?p> 清歡點了點頭,心下了然。
“時辰不早了,進宮吧?!鼻鍤g漸漸勾起唇角,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
冰冷的大殿上,清歡揚起下巴,雙手交疊于胸前,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平穩(wěn)。
“江湖盟主清歡,見過赤云帝。”
清歡目不斜視,朝著赤帝的方向躬了躬身子。
赤云帝還未發(fā)話,端坐在他身旁的皇后卻冷笑出聲道:“好大的膽子,見了皇上也不下跪!”
清歡卻朝皇后行了個禮,淡淡出聲道:“俗話說江湖與朝廷互不干涉,況且吾乃錦國太子妃,萬萬沒有向他國皇上下跪的道理?!?p> 話落,她抬眸看了一眼皇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語氣輕輕道:“再者,赤云帝乃一國之君,皇上還未發(fā)話,皇后娘娘卻自作主張,乃不成這在赤云國內(nèi)后宮還可以干政?若是如此,那便是清歡多言,還請皇后娘娘責罰?!?p> “你!”皇后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頂撞自己,氣的直說不出話來,偷偷看了一眼身側的赤云帝,見他面色如常,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氣。
若是讓皇帝起疑心,那她這個皇后可有好果子吃了。
赤云帝卻并沒有指責她語中的不敬,而是瞇了瞇眼,隨后笑道:“原來葉子寒親封的盟主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怪不得樺兒每日與朕說你?!?p> 清歡扯了扯嘴角,垂眸道:“不知皇上今日叫小女子前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