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
慕容云不由得有些詫異,這無論是皇宮里還是王府里,侍衛(wèi)都是男性,什么時候女性也能當侍衛(wèi)了?
圓潤的眼眸里流露出幾分嘲諷,她笑了笑道“不是說侍衛(wèi)都是男子嗎?怎么女子也能當侍衛(wèi)了?莫非你是……”
男伴女裝?
安碧如一臉淡然的看著慕容云,她自然知道這些人心里想著,在嘲笑什么……
坐在她旁邊的千金小姐都掩口輕笑,氣氛再度尷尬起來。
可安碧如神情依舊從容淡定,仿佛她們笑的人不是她自己,慕容云不禁有些疑惑,她為什么能在這樣的場面還可以保持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
是誰給她的這份冷靜?
就在這時,安碧如看向她,輕輕笑道“殿下說我武功不錯,便勉強成為侍衛(wèi),但我的本職依舊是奴婢,小姐您不要多想!”
這句話倒讓慕容云的處境有些尷尬,話是她問的,嘲諷也是她開頭,也就自然不關其她千金什么事了!
慕容云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女子一開口就將其她人撇開了,倒將她自己顯的很無理!
掛在她臉上虛偽的笑容,立刻凝固了起來,就像水變成了冰一樣,仿佛隨時能掉落。
可安碧如偏偏就這樣看著她,慕容云看著她那雙帶著審視的眸子,心里有些震驚,不過是一位最卑微的下人,為什么她的目光這么的……瘆人?
其實安碧如的目光并不瘆人,反而有幾分溫和,她之所以這樣想,是以為她的處境十分的尷尬,再加上安碧如一個勁的瞅著她,她自然就多想了一層。
這時,另一位千金詢問道“看你樣貌年紀與我們差不多,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
這是要查戶口嗎?
安碧如想了想,回答道“奴婢姓安,名碧如“未等她開口說話,安碧如又道“在坐的各位小姐從小飽讀詩書,奴婢只是個卑微的下人怎能與小姐一樣?”
卑微的下人?
那些千金心底冷笑幾聲,一個府里的下人都能在這里享受主子的特權,你給我們說卑微?
看你過不了幾年,我們這些千金就要想你行禮了!
自然這些話,她們不會說出口,畢竟楚王殿下不是什么都得罪的起。
三刻鐘后,眾人紛紛離開泌月庭,一條鑲嵌著各種石頭的道路上飄落了一些竹葉,蘇云昊剛好一腳才上去,竹葉立即碎成了渣渣。
“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蘇云昊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安碧如,冷冷的問道。
安碧如深吸一口氣,想了想才道“殿下,那個寧婉詞她是……奴婢給了她錢,讓她去戲弄你的!”
這事的確是她干的,但完全不是故意的,安碧如是故意讓蘇云昊在那些大臣面前難堪,但同時也證明了他楚王殿下是沒有軟肋的。
蘇云昊的臉色比剛才黑了三分,這個丫頭是不是忘記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竟然敢戲弄自己的主子?
是活膩了嗎?
“然后呢?”蘇云昊壓住心里的憤怒,再一次詢問道。
安碧如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心里壓抑的怒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今日殿下你當著眾大臣的面將那位宮女說了一頓,他們就會知道你……”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方式有問題,別的就不說,在者人家是在權謀之爭里生活了許多年,哪需要她在這里充掌柜?
安碧如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咸吃蘿卜淡操心--杞人憂天!
“殿下,這不關寧婉詞的事,是奴婢自己……忘記自己是什么身份,是奴婢以下犯上,是奴婢該死!”
安碧如忽然朝蘇云昊跪了下來,她這不僅僅是在為自己跪,而是為她的奶娘--吳氏跪,或許人不管在什么時候,處在什么樣的絕境,家人都是她心中的牽掛。
安碧如很清楚蘇云昊的處理人手段,若她真的得罪了,這位楚王殿下是不會讓她活著的,也包括她的家人。
這不是冷血,而是皇室中人獨有的習慣。
蘇云昊看著跪在地上的安碧如,心底深處微微一顫,他不過是想教育一下她,讓她做事知道分寸,怎么她就以為自己要殺了她呢?
畢竟這里是皇宮不是王府,若她真出了什么事情,創(chuàng)了什么禍!
蘇云昊不一定能保住她,在者,是他自己要帶她來楚王府的。
天空中的陽光依舊毒辣,旁邊一簇簇的竹林替他們擋了熱意,蘇云昊暗自嘆了口氣道“誰說本王要殺你了?若我真要殺你,何需等到現(xiàn)在!”
若他蘇云昊真要殺人,根本就等不到她--安碧如犯錯,就被暗殺了。
傍晚瑜景宮
宮殿外面燈紅通明,太監(jiān)和侍衛(wèi)按照巡視路線來回查探,忽然門被一位男子推開了,他身形修長,行走投足之間與蘇云昊有幾分相似。
坐在床沿處的南宮唅羞澀一笑,她從蓋頭布的間隙里隱約看見一位男子朝這里走來。
她的心情是緊張而惆悵的,因為她知道蘇明哲不喜歡她,她甚至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厭惡。
一根紅色的喜棍挑起蓋在她頭上的紅蓋頭,南宮唅忽然感覺眼前一片明亮,同時也看到了蘇明哲的輪廓。
也看見了他眼睛里的冷淡,是對自己的冷淡。
就在這時,蘇明哲順手丟下喜棍,就轉身朝門口走去,南宮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有幾分難過,她畢竟是皇后,新婚之夜被皇帝厭棄是會被世人恥笑的!
“等等……!”就在蘇明哲要推開門時,南宮唅忽然叫住他,她起身一邊朝前走一邊道“陛下,我知道您在討厭什么,在厭棄什么,但我敢斷定你并非厭棄我!”
蘇明哲轉身看向她,精致的妝容在微微昏暗的油燈下顯的有幾分暗淡,但也沒有掩蓋住她的美麗。
“你還想說什么?”
南宮唅想了想又道“清掃樹根需要一把好刀,若可以臣妾愿做陛下手里的刀刃,替您清除遮擋您的一切!”
蘇明哲看了她一眼,眼眸里流露了幾分復雜的神情,在他眼里南宮唅不過是南宮大人推出一個棋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礙。
但他沒有想到她有這樣的智慧與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