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十日后,靳暖回宮了,她不在的日子宮里還發(fā)生了許多事情。
肖才人直接被晉了婕妤,蘇辭成了皇貴妃,掌統(tǒng)領(lǐng)后宮之權(quán)。靳暖現(xiàn)在只不過是有著皇后名號的空殼。
傅斯年見到靳暖的時候,眼里是虧欠的,靳暖別過了眼睛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傅斯年坐在飯桌前“你最近情緒也不穩(wěn)定,還是讓阿辭管理后宮吧,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p> 靳暖冷笑了一聲“皇上手腳可真快,怎么不做絕一點,干脆廢后算了”
傅斯年緊緊的捏著拳頭,沉著臉“你現(xiàn)在是連表面的樣子都不愿意做了嗎?”
靳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不是你把我越推越遠(yuǎn)的嗎?”她抬起頭看著傅斯年,眼里含著淚“你讓我當(dāng)皇后的時候,說過不讓我受一點委屈,可是我所有的委屈不是拜你所賜嗎?”,她狠狠地抹了一把淚說道“我也曾想過和你和解,雖然不會愛你,可是也不至于是敵人,可是你吶,依然是你把我墜入深淵?!?p> 傅斯年沉默不語,靳暖又說道“原來世界上真有你這樣薄情寡義,自私虛偽的人,”
“你說過你要給我機(jī)會的”
靳暖一手掀了桌子“所以,你就可以殺了我哥哥,讓我原諒你嗎?他一生都為南越征戰(zhàn),而你不配為南越的君王…”
靳暖剛說完,傅斯年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你知道你這樣辱罵君王該當(dāng)何罪??!”
靳暖摸著火辣辣的臉,毫無感情的說道“即使是死罪,我也認(rèn)了。”
傅斯年看了眼靳暖,就離開了,靳暖把頭埋在雙膝間,嘆了口氣。為什么自己活成了這樣,想留的留不住,最后只能在這宮里做困獸之斗。
晚上傅斯年批奏章到很晚,鎖玉伺候在一旁,傅斯年感覺眼睛有些累,就閉上了眼睛,這時鎖玉突然問道“皇上,為何不同皇后說靳將軍是先皇設(shè)的局呢?”
傅斯年睜開了眼睛,看著搖曳的燭火緩緩說道“別跟她說了,就讓她以為是我做的吧,我還活著,她能多恨我一點也讓她心里好受點,不然她該去恨誰”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既然密函在你哪里,蘇辭怎么會知道。”
鎖玉跪了下來說道“先皇曾經(jīng)給奴婢說無論如何也要殺了靳將軍,奴婢知道你會心軟,所以才找的皇貴妃?!?p> 傅斯年又提起筆繼續(xù)批著奏章“算了,也怪不得你?!彼滞W×斯P嘆道“原來坐上了這個位置,一切都由不得我了?!?p> 靳暖站在牢房外看著卞機(jī),他還是那樣一副陰柔的樣子,臉色蒼白,衣服上都是灰,獄內(nèi)的看守說他明天就要被處決了??墒撬雌饋硪稽c都不緊張,害怕。只是一臉平和。
卞機(jī)突然開口道“皇后娘娘,近來可好。”
靳暖冷哼了一聲“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
卞機(jī)站了起來,腳上的腳鐐咣咣作響“皇后娘娘還是像當(dāng)年一樣,說話凌厲得很?!?p> 靳暖緊緊的抓著牢門說道“若是可以,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p> “哈哈哈”卞機(jī)笑了幾聲,然后說道“我倒真想是你殺了我?!?p> 靳暖沒有再說話掉頭就走了,這時卞機(jī)突然喊道“對不住了?!?p> 靳暖身子愣了一下,眼淚傾瀉而下,然后毫不猶豫的走了。
卞機(jī)行刑那天,靳暖也去了,她冷冷的看著跪著的卞機(jī),突然卞機(jī)對著靳暖粲然一笑,她第一次看卞機(jī)這樣笑,那眼神瞬間清澈明朗,只是眼角泛著點點淚光。
靳暖突然有些不忍,轉(zhuǎn)過身走了,然后她就聽到了刀插入身體的聲音,她不敢轉(zhuǎn)過去看一眼,心中也沒有快意,只是覺得沉悶。
她走過御花園的時候,遇到了余白,余白給她行了個禮說道“皇后娘娘,萬安?!?p> 靳暖輕輕地的點了點頭“聽說余大人又要啟程了?”
余白看著靳暖的眼睛“是啊,微臣打算此生再不回皇城了?!?p> 靳暖心沉了一下,嘴上卻說道“這樣,也好,還是邊關(guān)自在一些。”
余白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相顧無言。
最終還是余白說道“那微臣告退了?!?p> 靳暖連忙說道“好好好。以后珍重?!?p> 說完她連忙轉(zhuǎn)身走了,她不想再看見他的背影了。
兩日后,靳相和靳夫人也雙雙過世了,靳暖熟練的料理著喪事,不哭不鬧,沒有什么情緒,只是把那些事一件一件的做著。
一天晚上靳暖坐在長樂宮的地板上,殿里沒有一盞燈,流心進(jìn)來嚇了一跳“娘娘,你怎么坐在地上。”
靳暖突然哭了“你說世上有鬼魂嗎?流心,我好想他們來找我”
流心安慰著靳暖“娘娘,快去睡吧,你好幾天都沒有睡個好覺了?!?p> “我睡不著,我害怕夢里見到他們,害怕夢醒了就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