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看什么呢?”白貝貝湊近顧晨,順著他目光所看的方向望去,呃,月亮?
顧晨收回心緒,方才看到殘月,心中所念吳國祭天大典與府中的顧夫人,那日給小丫鬟的茶不過兩月分量,如今兩月過去......不知阿娘有沒有清醒過來。對白貝貝搖搖頭,“沒什么,不過是念起了一位故人?!?p> 拾起腳邊的細木柴丟到火堆上,火堆中揚起星星點點的火花星子,轉瞬間就不見了。
白貝貝自覺無聊,坐在顧晨身旁,歪著頭道:“說起故人,我現在也對娘親爹爹想念的甚緊,不知何時才能回到他們的身邊?!?p> 顧晨看見貝貝眼底流落出淡淡的憂傷,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抬手輕輕的摸白貝貝的頭,說了句:“會的,會有相聚的那一天?!?p> 風吹著周邊的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火焰也隨著風一起舞動那火紅的身軀。
白歘懌坐在蘇知然對面,沉默的看著對方,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吃了一般。
蘇知然用扇子擋住臉,燦燦道:“白兄,我知曉美貌的誘惑力,但我是直的,只對女人感興趣啊?!碧K知然是出了名的厚臉皮,但是臉皮再厚也抵不住白歘懌這般打量啊。
白歘懌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誰看的他的美貌了,自己不過是在打量猜測他接近顧晨的目的好吧??戳搜郯棕愗?,覺得距離夠了白貝貝應該聽不見他們的談話,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跟了我們這么多天到底有什么目的?!?p> 蘇知然把擋住臉的扇子拿下,慢慢的一下又一下的扇著,“白兄,你這人疑心太重,總是疑神疑鬼的?!闭f話時,目光總是飄向顧晨,“我與顧晨乃多年好友,在一起并未不妥吧。
白歘懌氣結,唯一落在蘇知然后面的不足就是,和顧晨的相處相識時間沒他長,氣死個老娘。
林木現身在火光之中,朝白歘懌行禮,“公子?!蓖瑫r也向蘇知然行禮,“蘇公子?!?p> 蘇知然點點頭,“林兄弟,此去打探了什么回來?”
白歘懌再次無語:這是嘛情況,這不應該是我的詞嗎,這個死人妖,長的這幅模樣,到底要勾引誰啊。再次看了眼正在聽白貝貝瞎扯的顧晨,搖搖頭否定:不可能不可能,顧晨是何許人也,怎么可能看上這貨.......
“前方一脈,周國城池,不過多年前,周國履滅,城池歸屬吳國,但......吳國并未將城池收屬當下,而是任由它成為了獨立的朝群,屬下不解。”林木說道,罷了,將白帝交給他的一份圖紙拿出,鋪平在地上,“前面,樂城,城主夏復方。”
白歘懌看著圖紙不解,“我記得樂城諸位,姓氏為方。”
“不錯,但世事無常,誰都料想不到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變化。”林木收起圖紙,疊好放入懷中。
蘇知然沉默,似乎在思考著。
“郡主,明日我們找一處好地方,好好的給你梳洗一下,連續(xù)幾日趕路,你看你都瘦了?!毙≈皲侀_被褥,抖了抖被子上的灰塵。
芳元點點頭,數日不停息的趕路,確實有些吃不消,但.....看了眼顧晨:就為了給他治病嗎?
當數前幾日遇到的東西,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看病,父親,你到底瞞了我什么?
兩日后,顧晨一眾人出現在樂城城外,白貝貝掀開簾子,不由感慨,“走了這么多天,終于見到個像樣的地方了?!?p> 白歘懌回頭看了眼白貝貝對林木道:“先進去找個地方休息?!?p> 城門外有侍衛(wèi)把守著,白歘懌先是將自己的令牌給他們看,但侍衛(wèi)顯然不認令牌,把令牌丟回白歘懌手上。
“你.....”白歘懌收回令牌,掏出一錠銀子忍痛丟給那侍衛(wèi)。
侍衛(wèi)收了銀子,連忙笑著讓他人放行。
“戚,見錢就笑的小人?!卑讱_懌暗淬一口。
進入城內,路邊賣力吆喝的攤販,人來人往的街道,滿街跑的兒童,彷如盛世家園。
“哇,好熱鬧啊?!卑棕愗惻吭隈R車窗邊。
顧晨順著白貝貝掀開的簾子看向外面的繁華街道。
蘇知然斜眼看著一臉淡漠的顧晨輕笑道:“怎么樣顧將軍,有沒有一種舊地重訪,似曾相識的感覺?!?p> 這里可是他和顧晨認識的地方啊,當年的顧晨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凌厲的殺氣,比現在還甚。
顧晨知道他的意思,當年他第一次帶兵攻打周國,曾在此地養(yǎng)傷了三天,期間也遇到了他,蘇知然。
那時候的他總以各種方式借口忽悠自己加入他的組織和他一起斬妖除魔,維護世間平衡,守護蒼天生靈,當時的自己也就把他當成了一個瘋子,這世間哪來的妖魔。
曾經的自己是這么認為的,但是在前幾日遇到的東西,不得不讓自己刷新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恍惚間轉頭盯著蘇知然。
蘇知然被這么一盯,渾身不自在。
“蘇知然,看來我們得找個時間好好談談?!彼胫?,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
“談什么,你們要談什么?”白貝貝問,不停的打量著兩人:這兩人要背著我們談什么呢。
“咳咳咳,你師父準備和我談談終身大事呢?!碧K知然似是嬌羞般的遮住臉。
顧晨:“……”這個騷包東西,“如果你嫌嘴巴多著,我不介意代勞把它縫上?!?p> 蘇知然:“.........”狠心的人啊,真無情;端正身子正經的坐好。
不對,這兩人有奸情,看來哥哥的情敵空前厲害呀。白貝貝咂咂嘴,打量著兩人,心中默默同情起了自家哥哥。
“到了,顧晨,你們下來吧?!卑讱_懌從馬背上跳下,把韁繩遞給林木。
“哇,真豪華??!”白貝貝站在門口看著牌匾上的幾個大字“緣洛天閣”,忍不住的贊嘆。
店內出來了兩個藍衣小廝,接過馬匹帶往后院。
大伙一起走進去,一位穿著湛藍色長袍的白發(fā)老者迎上前,“各位客官,你們是想住房還是用餐?”
“住房,我要四間上等房?!蹦抗忸┑搅艘贿叺奶K知然咬咬牙,“五間上等房,再給我準備些飯菜?!?p> “我要本店的頭牌菜,上好桃花酒給我上三壺,烤乳豬一只,驚海浪魚一份,再上四份本店的拿手甜食........”蘇知然念出一道道菜色,每念一道,藍衣小廝臉上的笑容就深了幾分;這可是近月來第一個大財主光臨啊,可得招呼好。
林木看見墻上布有菜名與價格,暗搓搓的低頭偷笑。
白歘懌也看見了,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這這這,這是進了土匪窩嗎?一道菜,三十兩,明擺了,我明明可以搶你的錢,但是出于道德,我得送你一道菜,聊表心意。土匪,簡直土匪行為,不過,又不是他點的。
“顧晨,這些可是這里最出名的菜,來來來,上座上座,不用客氣,畢竟,白兄為東家。”蘇知然笑的一臉奸詐,扇著扇子自顧自的找了一處寬敞處落坐。
白貝貝無奈且同情的看了眼白歘懌:誒,可憐的哥哥,財庫要虧空了,這個蘇知然肯定知道哥哥喜歡顧晨,提出一句哥哥買單,不就是拆梯子,讓哥哥下不了臺階嘛。
白歘懌咬著后槽牙,臉色鐵青的盯著蘇知然:我擦你爺爺,你點的菜為什么要我付錢,我的小金庫要沒了。。。。
心疼著即將失去的錢財時,見顧晨往這邊看過來,立即揚起笑臉;不管了,不能再顧晨面前丟了臉。
林木努力憋笑;要知道,這個小太子此前可是妥妥的小財迷啊,從來都只有他宰別人的份,哪有別人宰他的份,當年的自己可被騙了不少的月錢啊,這個蘇公子絕對是太子的克星。
“我知道你在偷笑,林木,你想幫我分擔一點?”
白歘懌咬牙對林木硬擠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林木:........區(qū)別對待啊,這和對顧公子的笑容不一樣啊,“公子,你知道的,屬下沒有多余的......”
白歘懌:騙鬼,暗閣第一侍衛(wèi),會沒有錢?
“哥,你干嘛呢,快過來呀?!卑棕愗愓泻糁讱_懌,語氣中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白歘懌走過去,空著三個座位,自己坐在了蘇知然身邊,低聲:“蘇知娘,你故意的吧?!?p> 蘇知然聽到白歘懌對自己取得綽號,不僅不怒反而輕笑出聲,“哎,小二啊,我的酒來了沒有?!?p> “來了來了,客官,你的桃花釀?!钡晷《p輕的將酒壺放在桌上,弓著身子退后,“你們慢用?!?p> 看著桌上的三壺白玉青瓷酒壺,白歘懌似乎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一壺上好的桃花釀,一百五十兩,三壺......每每上一道菜,白歘懌的臉色就難看幾分:我的血汗錢啊。
“郡主?!毙≈裼檬峙敛潦每曜雍箅p手遞給芳元。
白貝貝翻了個白眼:“姐姐,你的帕子貌似比這里的物件,更臟吧,能不能不要這么矯情?!?p> 小竹瞪了眼白貝貝,奈何顧晨坐在白貝貝身邊,即便在生氣,也只得將怒氣忍下。
菜色上齊,白貝貝看著桌上的菜,仿佛兩眼冒金光,急不可耐的拿出筷子,念叨著:“美食,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