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子殿下來了。”丫鬟春雨站在一邊小聲提醒,窗邊的女人不為所動(dòng),盯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一臉惆帳。
“小姐,你還忘不了蘇公子嗎?”
蘇公子這三個(gè)字讓孟安若心神一荒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他都不要我,我還作賤的去想他,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春雨看孟安若那黯然的神情,沉默。
“太子那邊如何?”
“太子殿下,現(xiàn)在正在前廳和相爺談話?!毕肓讼胗终f,“小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用了,他們的談話無非是朝廷上的事,我一個(gè)女眷過去多有不妥?!陛p嘆一聲,“春雨,陪我去母親那邊看看吧?!?p> 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過后她就要成親,與一個(gè)不愛的人成婚,終究成了自己討厭的女子,嫁入深宮與多人共侍一夫,而自己那一夫一妻的期許也成為了幻想。
幽香小閣,孟安若屏退看守的侍衛(wèi),推門而入。
“若兒,你來了?!绷鴺湎碌拿夏傅皖^在做刺繡,未抬頭便知來人是自己的愛女;自那次私棄失敗后,孟如禪便將自己關(guān)在這幽香小閣中,日夜派人看守,為的就是用她來束縛安若,讓安若嫁入皇室成為他的權(quán)利棋子。
那次的事自己也知情,身為親生母親不僅沒勸她,反倒幫她隱瞞了所有,結(jié)果誰知事情敗露被孟相和憚
“母親近日可安好?”孟安若站在孟母身后,低頭看著帕子上的鴛鴦。
孟母依舊沒抬頭,“一切安好,你父親雖將我囚禁在這,但該有的一樣沒落下,倒是你馬上要大婚了應(yīng)好好準(zhǔn)備,要知道你嫁入的可是皇室,并非普通人家?!?p> 孟安若當(dāng)年出生時(shí)不過一個(gè)庶女,在府中并未得到過重視,而那段時(shí)間她們母女倆受盡了府中人白眼,經(jīng)常被大夫人欺壓。
孟安若別過眼坐在一邊,拿起繡籃里的一塊白色手帕放在鼻前,“是桃花的味道,繡給我的嗎?”
孟母笑,看了看手中的帕子,繡好的鴛鴦在帕子上栩栩如生“沒什么能做的,唯有這一手藝,唉~可惜沒能為你備上一作嫁衣?!?p> 孟安若所嫁之人乃吳國太子吳旭甫一切當(dāng)以最好,她雖是孟安若生母,可身份低賤,萬萬不能繡鳳呈嫁衣,不過為其繡條手帕也是極好的。
孟安若放下帕子,拉起孟母的手輕聲道:“母親,再等等,等我成親之后定把你接出這牢囚?!彼龑?shí)在受不了,兒時(shí)大夫人欺壓母親那時(shí)候她還能幫著,可嫁出去之后該怎么辦。
看著女兒認(rèn)真的表情,孟母微微一笑,“好,我等著,我還等著跟你過好日子呢,若兒,太子待你可好。”
“好,太子為人溫文儒雅,待我極為尊重,母親無需為我今后的生活而擔(dān)憂?!泵习踩裟钸吨訛槿?,腦海里卻浮現(xiàn)著蘇知然笑意盈盈的臉龐。
看女兒暗自神傷的神情,孟母便可猜出,她不過是口是心非罷了,不過或許這般也好,當(dāng)上太子妃的若兒今后就可以擺脫大夫人的欺壓了。
“若兒,讓為娘好好看看你?!笨粗c自己幾分相似的面容,孟母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若兒,長大了。”
孟安若靜靜地感受孟母掌心的溫度,好想時(shí)光就在這一刻停止。
“小姐,太子殿下過來了?!贝河晷÷曁嵝选?p> 孟安若坐直身子,起身。孟母也一同與之起身參拜,“參見太子殿下。”
吳旭甫立即上前扶起孟母,“勉禮?!贝夏刚竞?,“夫人是安若親生母親,自是我岳母大人,應(yīng)當(dāng)我向你參拜才是?!?p> 孟母聽此番話,面色一變,望向孟安若,可孟安若神情不變,一臉淡漠,意下便知定是她將事情告訴了太子殿下,這個(gè)女兒性子到底是隨了誰。
“夫人不必?fù)?dān)心,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曉,父皇與母后不曾知曉,幾日后安若以相府嫡小姐出嫁,大婚上,不便拜別你,今日我過來,左相是知曉的,有我庇護(hù),他暫時(shí)不敢動(dòng)你半分?!眳切窀戳搜勖习踩?。
孟安若與他的目光對上,輕微點(diǎn)頭,兩人走到一起肩并肩,下跪孟母。
“這這,太子殿下這如何使得?!泵夏副粐樍艘惶?,趕忙上前扶吳旭甫。
吳旭甫搖頭,“使得,安若日后便是我妻,您便是我的岳母,生養(yǎng)之恩大于一切,今日一拜,拜的是您對安若的生育之恩,養(yǎng)育之恩,三日后便是我們大婚,安若嫁與我,日后我定以命護(hù)她,望你放心將女兒交給我。”
孟母眼角泛紅,吳國的未來儲(chǔ)君此時(shí)跪在她面前,立下了誓言,所以把安若交給他,或許是對的,或許女兒能代替她找回她曾失去的幸福。
孟安若驚訝的看著身旁一臉認(rèn)真的吳旭甫,低下頭眼里滿是復(fù)雜,她聽到了一個(gè)男人的誓言,可是她心里更希望,許諾言的那人是他而不是吳旭甫。
“太子殿下,若兒能嫁給你,我放心了,望日后照顧好她。”孟母扶起吳旭甫和孟安若,擦擦眼角的淚,“好了,你們快回去吧,免得落他人口風(fēng)?!?p> 兩人點(diǎn)頭拜別孟母。
“剛剛你的那番話,謝謝。”孟安若以為那是客氣話,做戲給孟母看的并為當(dāng)真。
吳旭甫,“那話,句句屬實(shí)這兩個(gè)月的相處,我發(fā)現(xiàn)我……”
“好了,殿下,我有些許累了,便不送你了?!泵习踩舨幌肼犓脑?,她知道吳旭甫的意思是什么,但她不想去深究,也不想去知道,在這場棋局中,她們都是一顆棋子,棋子最忌諱的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弱點(diǎn)。
吳旭甫看著孟安若離去的背影,有種說不清的落寞感,從懷里拿出一個(gè)帶線的金幣,金幣有許老舊,低喃,“顧晨,我就要成親了,如你所愿,我們都該成家生子?!?p> “小姐,我們就這么把太子殿下丟下不好吧。”春雨跟在孟安若身后,一臉擔(dān)憂。
孟安若停下,低頭思索了下,“春雨,我,就要成親了。”此話說充滿了無力感,好似在提醒自己一般,讓自己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罷了罷了,那日的一別,注定我們只是萍水相逢?!?p> “什么!太子殿下去了那里,這個(gè)賤婦!三年前就該弄死她,紅梨去給我找?guī)讉€(gè)有力量的打手來,等太子殿下一走,你就帶他們進(jìn)去,打死那個(gè)賤人?!贝蠓蛉送趺鲜衔站o拳頭猛的拍在桌上。
紅梨立即上前勸阻,“夫人不可,相爺雖說將那女人禁錮在幽香小閣內(nèi),但背地里還加派了暗衛(wèi)時(shí)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dòng),所以我們不可明著來?!?p> 孟王氏被這么一提醒頓時(shí)醒悟:“你說得對,相爺雖將她冷落甚至囚禁在那小閣樓,但心底還是有她的幾分位置,若不是她有幾分的神似。”
是啊,神似那人的外貌,她怎么就沒想到這點(diǎn),“紅梨,你想辦法把那女人帶到相爺?shù)臅咳?,切記不要讓相爺察覺到,這次我就不信弄不死這個(gè)賤人,我要讓相爺親手殺了她?!?p> 紅梨應(yīng)聲退下。
大婚如約而至,從皇宮到相府張燈結(jié)彩,路邊商戶皆掛滿紅色綢緞,紅色紙燈籠,地鋪紅毯,十里紅妝。
相府,猛安若一身紅嫁衣,柳葉細(xì)眉,紅唇白齒,端正的坐在床邊,“小姐吉時(shí)到了?!?p> 吉時(shí)都到了,大夫人身為當(dāng)家主母,居然還未現(xiàn)身。
“春雨,去,讓跟隨姑姑過來,不要耽誤了吉時(shí)?!泵习踩綮o靜的坐在一邊,她在等待大夫人來為她蓋紅蓋頭,但是時(shí)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門口都不曾出現(xiàn)那人的身影,她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跟隨姑姑是皇上特地選的,為的就是在大婚看住吳旭甫,防止他做出叛逆之事。
“安若,娘方才遇到故人,便與他聊了幾句,來遲了,你莫要?dú)鈵?。”孟王氏笑意盈盈的從門口進(jìn)來,眼底里盡顯傲慢。
“大婚之日,豈能這般胡來,這可是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后,誤了及時(shí),你可當(dāng)擔(dān)得了?!备S姑姑自幼服侍在吳帝身邊,也是吳帝的奶娘,從七皇子一路謀算到皇帝之位,她可從中立下了不可淹沒的功勞,地位僅次于皇后,也被吳帝賜姓,吳,名“瑾茗”,此番說起話來,連孟丞相都得禮讓三分。
孟王氏看自己似乎踢到了鐵板,氣勢立馬弱了幾分,“茗姑姑教訓(xùn)的是?!?p> 茗姑姑對侍女點(diǎn)頭,“開始吧,要是吳了吉時(shí),耽擱了祭天,我定向皇上稟報(bào)?!?p> 孟王氏連連點(diǎn)頭,上前準(zhǔn)備。
蓋頭下的孟安若,神情呆滯,或許在最后一次想他了吧,這時(shí)候的他在干嘛。
正堂滿客,吳旭甫與孟安若拜別孟丞相后,前往祭天神探。
“夫人,相爺找你前去書房一敘?!?p> 孟母起先有些許不信但后面以為,今日是安若大婚,相爺找他,商討安若之事,并無懷疑,跟著小廝一同前往。
一路暢行,孟母推開書房的門,慢悠悠的走進(jìn)去,進(jìn)入孟府十多年,書房是她的禁地,因?yàn)槊先鐟剰牟辉试S她靠近半步。
驀然一幅畫吸引了她的目光,畫中女子與她長相有七分相似,一身外族服飾,光著腳,腳裸上有銀色鈴鐺,畫中的字更是另她難為接受。
將軍府的顧夫人,朝朝暮暮,夢中牽思,長孫姈覓,這這……相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