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總算打發(fā)走了魯智深,高伯年徹底的感受到了安全,整個人陡然就一陣困倦襲來,竟然直接就在張家客廳的椅子上睡著了。
“這……爹,他就這么睡著了?那……我們……”張嬌娘有些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張全安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按說該給他安排一件廂房休息的,可之前高衙內(nèi)來府里鬧事的事情現(xiàn)在滿東京城都知道,要是讓人看到他就睡在咱們家里,這傳出去了……林沖要回來,這根本就說不清了?。 ?p> “富貴叔平時注意多,可是他剛剛帶人去找高衙內(nèi)那幾個跟班去了,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睆垕赡锎丝桃彩峭耆チ随?zhèn)定的姿態(tài),現(xiàn)出女人的嬌弱出來。
張全安來回踱步好半天,幾乎都要將下班上的胡子給擰斷了,這才一咬牙道:“高衙內(nèi)遇襲,此事不小,想必高府那邊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正在四處搜尋呢,我們就是想留也不敢啊。
這樣,你跟錦兒在家,爹去高府走一趟,給他們帶個信,就說昨晚上有人大半夜把高衙內(nèi)給扔在了咱們家門口,我們不敢怠慢,就給扶進來了?!?p> 錦兒忽然說話道:“主子,老主子,可是這話也得跟高衙內(nèi)先說好啊,要不然他露了陷,高太尉只怕就當(dāng)是我們伙同什么賊人要害高衙內(nèi)性命,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張全安頓時一拍腦門驚呼道:“錦兒說的對,還好有你提醒,看我,這人老了不中用了,差點給家里招來大禍,行,我這就去叫醒那高衙內(nèi),先說好!”
誰知,還沒等張全安出門,大門就被砸的震天響,幾乎要被拆下來了。
“開門開門!”有人在門口急促催促。
父女兩人加一個婢女錦兒,都是臉色大變。
“爹,這……”張嬌娘此刻已經(jīng)花容失色了。
“你們快些進屋去,爹去看看!”張全安強自壓下心驚,讓女兒和婢女進屋,這才小跑著去開門:“來了來了,別砸了,門要碎了!”
等大門打開,就呼啦一下,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就已經(jīng)頂住了張全安的脖子。
張全安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臉色煞白一片,雖然他也曾今是個教頭,可如今年老體衰,剛剛那一槍竟然沒有絲毫躲過去的可能。
“原來是陸虞侯,衙內(nèi)的確在院里!正在廳堂之上!”張全安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
“帶路!”陸謙放下了刀,但是卻沒有收起的意思,明顯準(zhǔn)備隨時出手。
張全安趕緊上前帶路:“陸虞侯請!”
來到廳堂,陸謙看見高伯年真的高作廳堂之上,只是那鼾聲如雷,震耳欲聾,不由的皺眉,不過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
只要高衙內(nèi)沒事,其他一切事情就好說。
“張教頭,高衙內(nèi)如何會在你家中?”陸謙忽然說道。
張全安連忙說道:“這個……小老兒其實也不知啊,只是昨夜聽到有人砸門,先前不敢出來,后來有有人砸門,這才出去看,就發(fā)現(xiàn)高衙內(nèi)就倒在門口昏死過去,小老兒趕緊就給救了進來,經(jīng)過查看,衙內(nèi)身上有些外傷,似乎被人毆打,卻未發(fā)現(xiàn)內(nèi)傷,本想救醒了讓他吃點東西,哪知道,剛醒才說幾句話就睡著了,這個……咳,小老兒也就知道這么多了。”
陸謙冷哼一聲:“張教頭,你可別蒙我,我與林沖雖然是同鄉(xiāng),但若是你敢欺瞞,或者對衙內(nèi)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那就別怪我陸謙不念同鄉(xiāng)之情了!”
張全安趕緊低頭抱拳:“陸虞侯說笑了,小老兒哪敢對高衙內(nèi)不利啊,都是以禮相待的。”
“那為何不把高衙內(nèi)扶進房里休息?。俊标懼t又疑惑道。
“這個……陸虞侯見諒,此事本來是想的,但思慮再三,著實不敢?。 睆埲泊丝桃呀?jīng)是費盡慢腦子的主意才找出這個一個理由,他感覺這輩子遇到的事情都沒這么費腦筋過。
“此話怎講?”陸謙收了冷眼瞪著張全安。
張全安心里把陸謙祖輩十八代都不知道罵了多少遍了,但面上還是只能賠笑:“陸虞侯明鑒,上次高衙內(nèi)追逐小女之事,林沖還因此被發(fā)配充軍,如今,小老兒哪里還跟得罪高衙內(nèi)啊。
本是想好心喊醒他吃點東西安排他去房中休息的,但是在是怕的緊,擔(dān)心衙內(nèi)被打擾了睡意起來發(fā)怒,拿我們一家問罪……小二老真是沒那個膽子啊!”
陸虞侯也是心中呀然,沒想到這個老匹夫今天竟然這么會說,難道真是實情?
可他跟林沖已經(jīng)結(jié)下了生死大仇,此番林沖想必是必死無疑了,再留著這老東西,定然是個禍害,不如一刀斬之,免除后患。至于那林娘子,還是交給高衙內(nèi),攀個人情好一些。
至于那個婢女錦兒嘛,嘿嘿,倒是有幾分姿色,回去玩幾天倒是不錯的!嘿嘿。
想到此處,陸虞侯陡然殺心大起,抬手就要一刀砍向張全安的脖子。
“啊!”張全安雖然不負當(dāng)年勇猛,但感應(yīng)力還在,立刻就大驚失色只是想躲卻是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了。
陸謙的武藝不弱,比起他來可就高強太多了,就算他年輕鼎盛的時候也是遠遠不如,此刻更是不用多說了。
就在那一刀即將砍在張全安脖子上之時,陡然一桿黝黑色的長槍如同黑龍一般出現(xiàn),直接格開了陸謙的刀鋒。
“當(dāng)!”
一聲金屬脆鳴響起,震的人耳朵發(fā)顫。
“何人膽敢攔我?”陸謙大驚。
“陸虞侯,你為何隨意出手殺人?”一個同樣滿身鎧甲的人從陸謙身后走了過來。
“徐寧?是你!你膽敢阻攔本虞候為衙內(nèi)報仇,你是何居心?”陸謙直接來個惡人先告狀,先聲奪人。
徐寧上前,收回自己的長槍,冷冷看著陸謙道:“本小可只是奉命前來尋找高衙內(nèi),高衙內(nèi)還未見到,卻是見你再次殺人,你到底是何居心,難不成時候要推卸給高衙內(nèi)被這個鍋不成?”
徐寧的質(zhì)問,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內(nèi)心翻起了驚濤駭浪。
陸謙沒有想到,高俅竟然不知是派了他一隊人馬出來尋找高伯年。
而且更是被說中了心事,驚駭莫名。
他還真是這么的打算。
高伯年的身份不同別人,殺了人也無事,反正名聲已經(jīng)很差了,也不怕再多一條人命在身。
但是被揭破可就不好看了。
“徐寧,你胡說八道什么?我陸謙怎么敢給高衙內(nèi)身上抹黑。你少信口雌黃!我只是為給衙內(nèi)報仇!”陸謙心虛,嘴上卻是愈發(fā)嚴厲。
徐寧冷冷道:“若是真有人對衙內(nèi)不利,見到衙內(nèi),他自然有話說,你若是膽敢今日不經(jīng)衙內(nèi)吩咐就殺人,那你定然就跟綁了衙內(nèi)的賊人有關(guān),想必高太尉定然有手段讓你開口!”
“徐寧!你膽敢胡說八道,難道我陸謙手中的刀不快?”陸謙心中大怒,這個徐寧平日里沉悶的跟個悶葫蘆似的,今日怎么如此伶牙俐齒,真是小看了啊!
徐寧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陸謙,轉(zhuǎn)身對張全安道:“張教頭,你不用怕,高衙內(nèi)大事上還是不會亂說的,不知他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張全安趕緊克勤行禮:“徐教頭,多謝救命之人!只是老朽老了,只怕日后無以為報了!衙內(nèi)就在廳堂上!”
徐寧立刻上前去看,也是目瞪口呆,不過他也是不好上去叫醒,一群人干脆在將廳堂圍了起來,不準(zhǔn)任何人隨意進出,除了派人去稟報高俅,剩下的人都在這里做起了守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