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賈國棣州主將兀顏扎悍,帶領(lǐng)一千五百男賈兵,撤回到棣州城,把百姓驅(qū)趕上城頭,舉著木弓向下射擊。
見城頭上站著的都是漢人百姓,一時間中郎將唐琪舉棋不定。
有些下不去狠手。
可她嘴上卻不能說出心軟的話,只是說,待典梼拿下渤海城以后,兩軍合圍棣州。
監(jiān)軍馬不彤對此閉口不言。
他倒也落得逍遙自在。
監(jiān)軍的主要任務有兩個,一個是監(jiān)督軍隊不能投降叛變,一個是軍隊必須執(zhí)行上級命令。
對于“投降叛變”一詞,他對唐琪還是很有把握的,他并不關(guān)心這一點。
至于“上級命令”,聽斥候回報說,霍大帥并沒有下達新的戰(zhàn)斗指令,只是要求唐琪拿下整個棣州之后,再去稟報。
面對這個軍令,馬不彤已經(jīng)看透了霍子珍的心思——人家壓根就沒把這支新兵師當一盤菜看。根據(jù)戰(zhàn)場情況,你自由發(fā)揮,在敵軍后方給男賈人搗搗亂也就是了。
也難怪霍子珍下達這樣的命令,新兵師里幾乎全是新兵,而且裝備極差,能打什么硬仗?
一次渡河戰(zhàn)斗,就損傷了五分之一的兵力,而對方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們箭射光了,就放棄滳河渡口,退兵棣州城,大門緊閉,吊橋高舉,踞城而守。
此時,棣州城并沒有被包圍,兀顏扎悍派出幾批傳令兵,通知男賈大帥完顏大鱒,請求火速支援。
可他已經(jīng)苦等了三日,卻沒得到任何回復。
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執(zhí)行以前的命令,死守棣州。
——
陽信城西南不到五里的一條山路上,五個男賈通信騎兵,飛奔路過陽信地界。
“逮住他們!別放跑一個!”
結(jié)果半路上,突然殺出一支騎兵,帶隊之人,是一名年輕小將,手持雙鉤點鋼槍,一馬當先沖了過來。
他身后跟著十余騎,其中一寬額大漢,長得極其雄壯,手持九鳳朝陽烏金寶刀,殺氣騰騰。
正在傳遞兀顏扎悍軍令的五個騎兵,一見這彪人馬,顯得毫無斗志,好像早已商量好,見到一處岔道口,立刻分成兩隊。
“我走右邊!”唐淵喊道。
“駕!”陳豹咆哮一聲,奔向另外一邊。
唐淵所帶騎兵,也是早有安排,遇到分岔路口,根本不用現(xiàn)場分兵,各自心里有數(shù),分成兩隊繼續(xù)追殺。
這已經(jīng)是唐淵第三次在這里截殺敵軍傳令兵了。
難怪兀顏扎悍遲遲得不到完顏大鱒的回令,原來都被唐淵消滅在這里。
“他奶奶的,男賈人的馬是真好啊,追不上?。 ?p> 唐淵抽弓搭箭,嘭的一聲,箭矢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可惜,弓力不足,夠不到敵人。不由得感嘆一聲:“如果典梼的霸王弓在我手上就好了。”
再這樣追下去,他們也追不上前面的三個人,可唐淵并不著急,因為在這條路的前面,他留了三手。
一手是陷馬坑,二手是絆馬索,如果都躲過去了,這條路的后面,還站著一名活閻王——唐虎。
雖然監(jiān)軍張努說,他不會看戰(zhàn)力品級,可他到底是經(jīng)驗老道,能看出個七七八八。經(jīng)過他的觀察,他說陳豹唐虎,如今已經(jīng)是六品左右的戰(zhàn)力。他感嘆道:這兩個后生不簡單啊,才練武幾個月,就能有如此戰(zhàn)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他沒說唐淵是何等戰(zhàn)力,或許是因為礙口?
不過唐淵也不著急,因為他通過與一名七品男賈射手較量射術(shù),發(fā)現(xiàn)自己射箭的功力,不弱于他。
戰(zhàn)場上,弓弩手至關(guān)重要,每一個神射手都是全軍的寶貝,有的時候一個冷箭射殺對方主將,功莫大焉。
“轟!”
一匹戰(zhàn)馬踩進了陷馬坑,馬上之人重重摔進坑里,手腳抽搐了一下,便不動了。
他身后兩個騎兵都是熟練騎兵,一見前面馬陷落,立刻一撥馬,幾乎不減速地通過那里。
見狀,唐淵由衷感嘆一聲:胡人從小騎馬,如此一撥馬,便可見馭術(shù)非凡。
兩名男賈騎兵之間,刻意保持著兩匹馬的距離,繼續(xù)奔跑,后面那人不時回頭射箭,弓力強勁,幾次都險些射到追兵的身上。
“嘎嘣”
狹窄山路上突然出現(xiàn)一道麻繩。
一連串的戰(zhàn)馬嘶鳴、摔倒、滾落的聲音傳出來,墜馬的男賈兵受傷不輕,可他依然爬起來想跑。
“嘭!”
一劍射來,插在男賈兵的肩頭,瞬間被弓力掀翻,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站不起來了。
另外一個騎兵,一拽馬韁,那馬騰空而起,跨過絆馬索,繼續(xù)狂奔。
絆馬索的一頭拴在樹上,另一頭有兩個小兵在拽繩子,見后面追兵趕上,都是大梁的兵,立刻放下絆馬索,其中一人跳向那個受傷的男賈兵,一把扯到了密林里。
另外一人手持套馬繩,套住那匹剛站起來的戰(zhàn)馬,拖拽入林。
動作干凈利落。
剛把馬拽走,唐淵他們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一陣風似的闖了過去。
最后剩下一名男賈兵,顯得異常緊張,瞪大雙眼,一邊疾策戰(zhàn)馬,一邊盯著路上的變化,生怕再有陷馬坑和絆馬索,結(jié)果他卻沒注意前方站著三騎。中間一位,黑面虬髯手持雙戟,如同門神一般,擋住去路。
“殺!”
唐虎咆哮一聲,迎面沖了過來,僅一個回合,便把那騎兵斬落馬下。
“靠!”唐淵氣得罵道:“你弄死他干什么?”
“男賈人,留他做甚?”
“打聽出情報,至關(guān)重要。”
唐虎眨了眨眼睛,視線平移到一邊。
這幾天,唐淵繳獲十五匹馬,其中十三匹已經(jīng)列裝入隊,還有兩匹受了傷,其中一匹斷了腿,沒有留下來的價值了,被唐淵下令,宰了吃肉。
三批傳令兵,每一批都是五個人,每次都沒讓他們逃脫。
剛才分兵而行,陳豹那一路幾乎用同樣的辦法,逮住兩個人,都是活口。
此時,納蘭信正在陽信城教軍場大呼小叫,訓練新兵。
四天前,唐淵正在與沾化臨時縣令李近閑聊天,一邊看他是否有治縣之才,一邊看他人品如何。
感覺還不錯。
這時有人報告,說納蘭信帶領(lǐng)八百壯丁回來了。
“多少?”
“八百!”
“八百?!”唐淵大驚,略一思考,一陣頭疼。
糧食不夠,必須馬上想辦法解決糧食問題。
他與老將張努說,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不是去找典梼要糧食,而是迅速趕往陽信,搶奪對方的糧食來給我用。
此時斥候還沒有回來,沒得到新的軍令,張努便不阻攔唐淵,說,那就堅持原有軍令,唐琪說讓你在后方搞出動靜來,那你就看著辦。
于是他就帶領(lǐng)1100人,“浩浩蕩蕩”沖向陽信。
其實1100人也不算很多,為了壯大聲勢,唐淵讓有鎧甲的士兵站在最前面,多舉起一些大旗,虛張聲勢。
另外派遣一名精英斥候,帶幾個機靈點的騎兵,去打探陽信城里的消息。
斥候回報,陽信城里在等棣州和渤海的戰(zhàn)報,對于我們毫無防備,城里也僅有一百多個男賈兵,根本就是一個四門大開的空城。
“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