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兩人順著林蔭小道走了長長一段路，見怪老頭始終一言不發(fā)，項天澤按捺不住惴惴不安的情緒，率先發(fā)問道，“關(guān)老，我是不是…又出什么岔子了？要真有問題您直說，我還不至于那么脆弱?！?p> “嗯…”怪老頭似乎不知如何開口，猶豫道，“怎么說呢…你練的很對，速度也不慢，只是你的氣海…好像異變了。”
“什么？！”項天澤臉色一白，還是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異…異變？”
“別急，先聽我說完，”怪老頭安撫道，“此事并不一定是壞事，只是太過罕見了，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也是頭一回碰上，所以無法從本質(zhì)上定義它的好壞，只能看出它表象上的特征。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你的氣海確實發(fā)生了一些細微變化?！?p> “什么變化？”項天澤回想片刻，迫切追問道，“那我怎么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種變化很微妙，你察覺不到也很正常，更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你的真氣形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惫掷项^耐心解釋著，“以前，你氣海內(nèi)的真氣是無形氣態(tài)的，而現(xiàn)在，它卻呈現(xiàn)出灰蒙蒙的霧態(tài)，這種變化看似不大，卻是一種極為明顯的標志。”
“呃…”忽然，項天澤有種莫名的緊張感，僵著臉問道：“什么標志？”
怪老頭望了他一眼，語氣略顯沉重，“聚氣師轉(zhuǎn)變?yōu)闅鈳煹臉酥?。?p> “嘶…”登時，項天澤倒吸了一口涼氣，面上一呆，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半拍，“那我豈不是…”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立即被怪老頭否定了，“我反復(fù)查探過了，你仍然是六階聚氣師，而最直接的結(jié)果，是你的實力沒變，突破的難度卻與氣師相近…不對不對，這么說也不準確，應(yīng)該是你的真氣量高于同級武者，但同樣的，你突破的難度也遠高于他們?！?p> 項天澤心頭驀地一沉，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您的意思是…我空有氣師那套花架子，卻沒有與之相配的實力？”
“從表面上說確實如此，不過也不盡然，你應(yīng)該明白的，如若真到了性命相搏的地步，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項天澤怔了怔，好半晌沒說話，怪老頭也沒再言語，這種事喜憂參半，他也不能妄下定論，終究還是要自己想通才行。
還好，沒過太久，項天澤長呼了口氣，隨即偏過頭豁然一笑，“關(guān)老，我覺著您剛才那般說法有點牽強了，橫跨四個階層又哪是那么容易能夠彌補的。其實吧，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想法簡單點就好了，若是只需努力就能足夠強，那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事了，至于需要付出努力的程度，不在我考慮范圍之內(nèi)！能往前走就對了，還哪有心情管什么異變不異變的，對了！這樣反而能更好的掩藏實力，什么裝傻充愣、扮豬吃虎之類的，簡直不要太爽！嘿嘿！”
“你這小子！”被他這么一打岔，怪老頭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好吧，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氣海的真氣已呈盈滿之態(tài)，估摸著再加把力，隨時都有可能突破！”
“嗯，”項天澤點點頭，“我也有這般感覺，可是接下來我們還要趕路啊，怎么辦？”
怪老頭思慮片刻，決定道，“若是全力趕路，正午之前，我們差不多能抵達落陽城。那這樣吧，到時看你狀態(tài)如何，如果好的話就先等你突破，之后再進城也不遲。”
“正合我意！”項天澤朗聲一笑，“那么我就放開手腳施為了，正好也讓您瞧瞧我真正的速度！”說罷，他腳掌猛踏地面，身形頓如瞪羚般騰躍而起，落地時，已身處丈許之外。
身后，怪老頭笑著搖搖頭，下一刻，也沒見他什么動作，轉(zhuǎn)瞬間亦不見了蹤影。
……
正午時分，烈陽當空，林中的大樹無精打采的垂著枝條，連鮮嫩的綠葉也失去了早先的活力，軟綿綿地耷拉著葉片，像犯了錯的孩子。
在炎炎烈日的炙烤下，林子里靜的可怕，連平時里最兇猛的野獸，也不知偷偷躲哪打盹去了。
倏然間，只聽得嘎吱一聲，兩道人影一前一后闖入了這片密林之中，瞬間打破了午后難得的清靜，那領(lǐng)先之人不是項天澤又是何人！
“關(guān)老…都這個點了，怎么還沒半點落陽城的影子？”項天澤氣喘吁吁的放緩了速度，趁著間隙還匆匆抹了把汗，“咱不會走岔道了吧？”
怪老頭明顯一愣，輕飄飄的答道，“你方向偏了?！?p> 嗤…
“我靠！”聞言，項天澤猛然剎住腳步，納悶道，“都這么久了，您怎么不早說？”
“我見你蒙著頭往前沖，還以為你是有意繞路，哪知道你方向感這么差！”
“……”一時間，項天澤竟無言以對，呆愣了好半晌，才訕訕的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走？”
“往西北方向，半個時辰能到，”聞言，項天澤正欲動身，卻又被怪老頭急忙喊住，“等等！那不著急，你目前狀態(tài)如何？”
“這個…”項天澤探查了下，確認道，“應(yīng)該差不多了，不過我還能堅持…”
“不用了，”怪老頭截住他的話頭，吩咐道，“你還需要足夠的精力應(yīng)對選拔，就在這先歇息會，”說著，又遞上兩顆丹藥，“快服下吧，半個時辰之后突破?！?p> 項天澤“哦”了一聲，接過丹藥當即服下，旋即找個了空地安定下來。
大半個時辰匆匆而過，一切比想象之中更加順利，項天澤突破后沒多久，便與怪老頭一同出現(xiàn)在落陽城外的進城主道上。
令人驚嘆的是，這一路行來，過往的行人只多不少！真不知是低估了選拔大會的火爆程度，還是小看了眾人的瘋狂。
項天澤混跡在人群中，與之前略有不安的心情相比，此時的他已心中大定，不僅是實力上突破帶來的自信，更具影響力的是怪老頭對他速度上的肯定。
“低階氣師以下，你若想避戰(zhàn)，誰也奈何不了你！”
單憑這一項，他足以立于不敗之地！
項天澤正臆想著自己大顯神威的模樣，這時，前方拐角處，不知是誰突然間大喊一聲：“大家快看！”
聞言，后方之人紛紛跑向前去。
“哇塞！”
“哇！我的天吶！”
一時間，周圍響起眾多驚嘆之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