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陽春三月,北雁國常太尉府中的小姐常薇荔荔正在自己的小院中悠閑地看著《詩經(jīng)》。
突然貼身丫鬟采薇火急火燎的跑入了院子里邊跑邊著急的說道:
“小姐,小姐,您要訂親了!”
“什么?采薇,你在胡說些什么?”
常薇荔荔放下《詩經(jīng)》,震驚的抬頭看著滿臉大汗的丫鬟。
“是真的啊,奴婢剛剛聽前院的下人說老爺已經(jīng)在給您張羅了?!?p> 采薇有些急切,額頭上還清晰可見一些細汗。
“胡說,我還沒及笄呢,怎么就定親了?”
常薇荔荔還沒有及笄,按理說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她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是堂堂千金小姐,斷不會急著出嫁的。
“可小姐,您到今年冬至日就及笄了……”
采薇低聲,有些弱弱地看了一眼此時臉色不大好的常薇荔荔。
“怎么會?爹爹不會這樣對我的!”
常薇荔荔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些相信了采薇的話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嘴上只好倔強的咬牙切齒否定。
自從在三歲那年娘親離奇失蹤后,爹爹就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兒。爹爹視自己為珍寶,怎么會輕易就要讓自己出嫁呢?
“奴婢聽說,這幾日里,老爺已經(jīng)見了好幾個朝中大臣。那些個大臣都有意和我們常府結(jié)親家?!?p> 采薇不敢妄言,只能實話實說。有些害怕此時正情緒激動的常薇荔荔。
“結(jié)親家!這些個大臣的兒子都是些紈绔子弟,我才不要嫁給他們!”
常薇荔荔此刻也知道采薇不是胡說了,只能氣憤的說出心中的想法。
采薇看了看何時怎么生氣過的小姐,現(xiàn)在的小姐顯然失態(tài)。
只好低聲提醒:
“噓,小姐。莫要被別人聽去了,說小姐您沒規(guī)矩?!?p> “規(guī)矩?我可是堂堂太尉府的小姐,爹爹最是疼愛我,誰敢胡說八道!”
正當常薇荔荔在說些氣頭上的話時,常太尉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女兒的小院中。
“咳咳,荔荔不可無理取鬧?!?p> 常太尉也很是疼愛自己唯一的女兒,沒有過于的責(zé)罵,只是要常薇荔荔閉嘴。
常薇荔荔看著有些嚴肅的爹爹,只好有些委屈的閉嘴,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有一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常薇荔荔忍著沒哭。
似乎很是哀怨的問:
“爹爹,怎么這么急著要給女兒尋親事?”
常太尉摸了摸常薇荔荔的頭,嘆了嘆氣。
“荔荔,爹爹也是有苦衷的。爹爹也是為了你好啊?!?p> “怎么,急著把女兒嫁出去就是為女兒好?女兒可沒聽過這種說法!”
常薇荔荔此刻看著常太尉,很是不理解。她也不相信作為朝中重臣的爹爹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荔荔,你知道嗎?爹爹不早點給你訂了親事。你可就要去選妃了??!”
常太尉本是不愿多說,看女兒不理解,只能全盤托出此事的來龍去脈。
“爹爹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你自小娘親就不在身邊。爹爹怎么舍得你去那深宮呢,不求你飛黃騰達,只愿你平安喜樂?!?p> 常太尉眼中似乎陷入了往日回憶,神色不明。他很是悲痛的看著面前像極了愛妻年輕時俏麗容顏的女兒。一晃眼,愛妻失蹤已經(jīng)快十二年了。
“爹爹,對不起。女兒錯怪你了……”
常薇荔荔喏喏的低語,抱了抱面前這位一直將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父親。
原來,一切都是父親不得已的安排。
“唉,爹爹給你選好了。李御史家的小公子在一眾公子里,無論家世還是人品才華都是好的。他還沒婚配,你嫁過去正好?!?p> “???可他,他不是個孩童嗎?”
常薇荔荔怎么也沒想到,爹爹千挑萬選竟然給自己選了個未成年的雁都小神童。
“正好,你不也沒及笄。你們先訂親,最好不過了?!?p> 常太尉語重心長的解釋。
“女兒不想……”
常薇荔荔暗自琢磨,爹爹雖然確實為自己好??墒且藿o這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孩子,自己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常太尉以為常薇荔荔又要開始向往日一樣撒嬌般的出爾反爾了。
但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她非議。
常太尉突然轉(zhuǎn)變了臉色,很是嚴厲的訓(xùn)斥:
“哼,荔荔,難道你想要入宮?你知不知道為父為了你的親事廢了多少心!”
“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是不是,不嫁也得嫁!”
常太尉顯然是真的生氣了,他沒有給常薇荔荔多余辯解的機會。他一甩袖,大步的離開了常薇荔荔的小院。
此刻,自小千嬌百寵的常薇荔荔卻在院子忍不住低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