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賢在鳳城的五年,彈指揮間。
鳳城雖然是個小城,但卻獨生有奇花異草。聞名于整個濟(jì)北國的鳳城花會便是專門為了慶祝鳳城異花現(xiàn)世而設(shè)立的。
相傳,濟(jì)北國曾有一位明君。明君降世之時,天現(xiàn)瑞兆,祥云異象,離皇都不遠(yuǎn)的鳳城正逢冬季卻百花齊放,各相爭艷,炫彩奪目,令世人咂咂稱奇。
國君聞得后,便特赦天下,專為鳳城的百花不謝奇景設(shè)立了花會,并在鳳城設(shè)立了行宮。只是后來鳳城的百花齊放的異景再未曾出現(xiàn),但花會依舊保留,也算是祭奠那位明君。
鳳城花會設(shè)在冬季,唯有鳳城獨有的雪梅獨放。花會這天,人們會聚集在鳳城的城樓,賞煙花、嘗花餅,金童玉女泛舟談情,同道聽?wèi)颉?p> 她早就在李錦檀嘴里聽說了這個花會?;〞膸兹罩?,李錦檀便已打算好諸多事宜。白夕賢看著李錦檀忙忙碌碌地,自己卻忙里偷閑。
說是偷閑,實則是在強筋練骨。五年前,她向李父討要了一個能養(yǎng)身子的藥方,服用了幾日的確見到了良效。白夕賢的身體從小或許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的緣故,看著虛弱單薄,臉色也常常蒼白無色。多虧了李家人的照顧和這藥方子,白夕賢的臉才漸漸有了紅潤氣色。
五年前還是個瘦稈似的白夕賢這五年來身材漸漸豐滿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便是美人玉身亭立,絕色傾城。眉眼間是多年不變的冷淡,就這幾分冷淡,使本來看起來有些嬌媚的絕色增添了幾分少年的英氣。
而李錦檀這五年過去,臉上的稚色也漸漸褪去。美人脫皮不換骨,高挺的鼻梁,鵝蛋小臉,桃紅軟唇,李錦檀那雙含水的杏眼也漸漸變的多情起來,就是白夕賢看著也會心動幾分。
這禍水容顏在鳳城定是藏不住的存在,這兩年,上門提親的鳳城公子哥越來越多,甚至外城都有人聞名而來。
而李錦檀卻不為所動,因為她早已心有所屬。至于這心上人,她對白夕賢都未曾提起過,李家人不擔(dān)心自家小姐嫁不出去,但只怕自家小姐太過羞赧而不敢表達(dá)心意,怕會耽擱姻緣。
她不說,不代表白夕賢不知道,憑她多年看人的經(jīng)驗,姑娘家的心思,她早已明知。
聽聞過,三皇子在鳳城住過五年,及冠方才被人接回宮。
白夕賢倚在樹下,她剛圍著庭院跑了十圈,此時身上大汗淋漓。這五年中困惑著白夕賢的一件事便是她的身體,明明面色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可訓(xùn)練了五年,身體卻不像她前世那樣強健,還時常會有透支的虛晃感。
而且她的身體的抗壓能力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差勁,每次對自己進(jìn)行抗壓訓(xùn)練后,少說幾天甚至一個月之內(nèi)是不能下地的。在白夕賢眼里,這個身子的跟脆筍一樣。
雖然抗壓不行,但對于體術(shù)的訓(xùn)練白夕賢從未放下。力度和速度與前世的自己自然是不能完全相匹配的,所以這五年之內(nèi),白夕賢拼勁了全力達(dá)到自己曾經(jīng)的體術(shù)素質(zhì),如今總算是有了顯著成效,敏銳度和靈巧度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就這樣細(xì)水流長的日子,盡管疲累,卻也安寧的幸福。
白夕賢發(fā)著愣,不知不覺間李錦檀已然捧著衣物站在一旁。
“夕賢,衣服我已給你備好。明日便是鳳城的花會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門?!?p> “嗯好?!闭Z氣淡淡的,沒有起伏。
“怎么沒有興致?這可是我可以和你度過的最后一個花會了,你莫要惹我不快啊···”李錦檀嘟著嘴,有撒嬌的意味。
“嗯?皇城已經(jīng)派旨下來了么?怎么會這么快?”白夕賢的情緒總算有了波動,她皺著眉,有些不快。
這是青北國的選妃制度,從皇族、官家、民間選拔女子入宮,再在宮中由皇帝親選,選中便有機會作妃子。但一旦入了宮,便是終生的事,一輩子出不了皇宮,禁錮在金絲籠中作皇帝的玩物。
李錦檀雖然極不樂意,也有過逃跑的想法,但因家中有人在朝中做官,違背皇旨怕是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只好委屈應(yīng)下。她從未期盼過能做妃子,享帝王家的富貴,她求的不過是能與心上人共枕一生罷了。
“檀兒,你的確想好了?”白夕賢有些試探地問道。
“罷了,我是個女兒家,只要能活下去,守護(hù)住我想守護(hù)的便已知足。”
白夕賢低了低腦袋,垂下眸子,心里堵得慌。這一世有的牽絆太多,憂慮的事也太多,不似前世那樣決斷分明,不知這是好是壞。
“好啦!過一日算是一日,明日花會你便好好陪我罷!”說完,便蹦蹦跳跳的離開,看起來滿不在乎了。李錦檀就是這種性子,將心事藏于心中,自己忍受,自己釋懷。
白夕賢嘆了口氣,這小孩也算是她陪著長大的,如今這般境地,她也難做抉擇,畢竟這牽連的是一個家族。兒女情長什么的,真是擾人心弦。
如今,便只有空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