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晨帶著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城東酒窖,他知道不能再耗下去,必須盡快決定自己的目標,如果坐等變數發(fā)生就太被動了。
然而,酒窖還沒進入視線范圍內的時候,林子晨就見到了許多神色慌張的居民在快步遠離那一區(qū)域。
林子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更加加快了腳步。
到達酒窖門前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洪場靠在酒窖的外墻上,支著身子,單手拎起酒壺,大口大口地灌著悶酒。見林子晨來了,只是笑了笑,對他搖搖頭。
酒窖中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歐莉芙似乎正責罵著老判官,而后者則不斷地解釋他所作所為的目的,強調一切都是為了像歐莉芙一樣的后輩們著想。
“發(fā)生什么了?”林子晨走到洪場身前,問道。
“是師傅沒用,經不住誘惑?!焙閳鰩е敢庖皇执钤诹肿映康募缟?,“我沒想到老判官會在酒里下藥。他在你昏過去以后請我喝酒,我心說這么好的事當然不能拒絕,結果…看看你的衣服。”
林子晨低頭將判官服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沒有什么異樣。
于是他重新抬起臉來疑惑地請洪場解釋。
“要是你穿的是我的外衣,凋零什么都不會說??墒悄憧矗悻F(xiàn)在的樣子,和烈焰使者有什么區(qū)別?!焙閳鰢@息一聲,“即使你還是人類,在凋零眼中也會變成敵人?!?p> 身后的兩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林子晨終于明白零瑤為何搖頭,零瓊一直回避他的問題,說出“感到失望”這樣的話,零玖會展露出敵意,恐怕都是這一原因所引起。
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當時所知的信息隱藏得太深,根本沒有去考慮背后可能蘊含的條件…
“老判官這么做無非是想斷絕你的退路,現(xiàn)在你要么選擇和烈焰使者站在同一陣營,要么選擇獨自對抗未知的力量。你該怎么辦?”洪場問道,“無論你選擇哪一條,我都會盡可能地幫你,現(xiàn)在我所能做出的補償也只有這樣了。”
“你是一個好師傅,這樣就夠了?!绷肿映课⑽⒁恍?,走進了酒窖。
老者閉著眼睛,強撐著高揚起臉,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但他花白的胡須早已被淚水打濕,不時發(fā)出的悶哼并不是在表達不屑,恰恰是因為受傷極深。老判官注意到了林子晨,但卻沒能轉過臉看他一眼。
歐莉芙流著淚,哭紅著眼睛對老判官大喊大叫,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幾縷金發(fā)被淚水擰成發(fā)髫貼在因悲傷而變得雪白的臉頰上。
“爺爺你這大騙子!究竟還要害死多少人!”
用盡力氣喊完這最后一句責罵的話,歐莉芙轉身就要走出酒窖,沒想到和林子晨撞了個照面,呆呆地抬起臉看著他,像碎了心的石像一樣立在原地。
“真是有心機的手段,不過我很失望?!绷肿映糠鲎W莉芙的肩膀,好讓她安定下來,通過由手心傳來的炙熱足以感覺到她心中的不安。
“…”老判官選擇沉默。
“有時候越是急切越容易失敗,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懂?!绷肿映空f道,“試問你所做的真的只是為了保護你的后輩嗎?還是說是變相的復仇呢?”
“保護后輩。”老判官毫不猶豫地說道。
只不過林子晨無法斷定他是否在說謊。
“那好,如果我說你們這場戰(zhàn)爭唯有失敗才能保全后輩的性命,你們會失去在下界的一切地位,被驅逐出去,僅僅只能蜷縮在狹小的自己構筑的牢籠中,你答應嗎?”林子晨問。
“不?!崩吓泄倩卮?,“那樣做與死無異?!?p> “歐莉芙,如果是你,你答應嗎?”林子晨低頭轉向歐莉芙,問道。
“…”歐莉芙的身體瑟縮了一下,沒有回答。
“老判官,戰(zhàn)爭打響以后,你會使用最初之焰嗎?”林子晨問。
“會?!崩吓泄侔涯樚У酶?,用渾濁的雙眼看向酒窖赭色的天花板。
“你又是憑借何種信心認定它會幫助你們呢?”林子晨說道,“被破棄之物自有其被破棄的理由,被未知利用帶來的只有災難而已?!?p> “你到底想做什么?”老判官把高抬的臉收回,平視林子晨。
這種微妙的氣氛,很快就要被打破。
“很簡單。他不過是要和整個下界作對???”
不知什么時候,那個黢黑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了林子晨身后,用她那放蕩不羈的語氣說出了林子晨想說的話。
“沒錯,一支沒有了領袖的軍隊會變成什么樣子,我想你們都明白。”林子晨回過頭對古婁古露出一個笑臉,“我要在四個月后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打倒在競技場。這座城市集中了整個下界最精銳的力量沒錯吧,只要你們無力指揮,這場戰(zhàn)爭就只能是烏合之眾之間上演的鬧劇。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戰(zhàn)爭結束以后過去的事就此兩清?!?p> “說到底是你們自己的錯,要真想討回公道可以試著殺死我,但是別奢望我會拿你們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p> 林子晨打算最后自以為是一次,他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是,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失敗了。
“為了自己的面子而渴求破壞的人與希望能過著和平生活的人,你要保護哪一側?順便說一句,我選擇的是后者?!?p> 記得以前林子晨曾經想過他僅僅只是憑借運氣闖到這里的,事實上的確如此,如果不是他的對手幾次發(fā)了善心,同伴幾次為他作出犧牲,他早就倒在地上永遠爬不起來了。
不過記住一點,運氣也是一種能力。你可以抬高他人,但永遠不要貶低自己。你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僅僅只是你沒有勇氣去相信而已。
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圓圈,有的人圈子小一些,只能裝下自己的家人,有的人圈子大一些,能夠裝進他的朋友,但一個人的圈子無論多么大,都不可能裝進所有的人,所以,我們所能做的,僅僅只有照看好圓圈里的人,不要讓他們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悄然消失。
不過,說到底,這個圈子到底有多大,是人們自己選擇的。
所以,這個自以為是的少年,為了走上勇者所走的路,選擇把這個世界都裝進圈子里。
會被撐壞嗎?當然了??沼欣硐胧菬o法拯救他人的。
不過,這個少年偏偏有著把理想統(tǒng)統(tǒng)實踐給你看的力量。
“這是我的戰(zhàn)斗,我的朋友們,這場鬧劇理應由我來結束?!绷肿映空驹诒娙说陌鼑?,如此說道。
“說什么呢,愛幻想的傻小子,說得就像你能打贏我似的?!惫艎涔判α似饋怼?p> “我會努力打倒你的。”林子晨也笑著回答。
“你這么做有什么目的…”老判官將警惕的目光落在林子晨身上。
“如果你們四個月之內打起來,我就沒辦法回生域了,既然你們都這么亂來,我亂來一回又何嘗不可?”林子晨微微一笑,面對老判官,“我可不是一個人回去,你也知道我身體里有著第二個靈魂,既然如此你們擋住我們的歸路就等同于向我們宣戰(zhàn)。我們不妨把你們想說的話放到臺面上來挑明?!?p> “我不喜歡騙子,但也不討厭一個值得尊敬的有過傷心回憶的犯錯的老者?!绷肿映空f道,“好好看著吧,我會用我的方式把我認為最好的結果交到你們手上。也就是說,我在這里向你們宣戰(zhàn),自認為是能夠負擔得起整個種族命運的強者就在競技場把我打倒,否則,你們就沒有資格領導這場戰(zhàn)爭,無論最后結果如何你們都無權干預?!?p> 如果戰(zhàn)爭雙方中某一方失去了領袖,另一方毫無疑問會戰(zhàn)敗??扇绻p方的領袖都倒下了,這場戰(zhàn)爭還能繼續(xù)下去嗎?
林子晨當然知道就算他能擊敗老判官和古婁古,也不意味著他能夠改變整個戰(zhàn)爭的格局,因為下界一定有著其他的強者存在。但只要這座城市失去參戰(zhàn)的能力就已經足夠了。想要逃避戰(zhàn)爭的人會在這里重歸和平。
在戰(zhàn)爭中尋求未來的人可以執(zhí)劍拼殺,宣泄他們的怒火,而渴求安寧生活的人也得以遠離戰(zhàn)火,不被暴力席卷進去。
“您的衣服可以借給我嗎?有可能會被我弄壞…到時我會想辦法賠償您的。無論如何都有一件事非穿著這件衣服完成不可。”林子晨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看向老判官,請求道。
“請便?!崩吓泄俣虝旱劂读艘凰?,隨后和藹地笑了笑,轉身離去,“抱歉,歐莉芙?!?p> 歐莉芙顫抖了一下,回過臉看了老判官一眼,然后又轉過頭來看著林子晨的眼睛。
林子晨點點頭,輕拍她的肩膀。歐莉芙向眾人微微欠身以后小步地追到了老判官身后,和他一起隱入庭院,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你真的早有這樣的準備么?!绷已媸拐唠x開以后,龍闖走到林子晨的身邊,問道。
“臨時做的決定?!绷肿映靠嘈Φ?,“我的心讓我想要同情所有人,不顧一切地去包容他們,不過…雖然會讓人覺得冷酷無情,但在這種沒有其它解決方法的情況下,同情他反而才更加殘酷。我不會同情任何人,相反,我要盡自己所能把他們擊潰,讓他們再難鼓起力氣戰(zhàn)斗。”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呢?!甭逭Z希說。
“哈哈,我總不能看著整個下界被炸得滿目瘡痍,然后整隊的怪物涌向生域吧?!绷肿映繐u搖頭,將視線移向洪場,“從今天起真的要下苦功夫了,師傅?!?p> “說實話,你已經學走了我的一切。說出來你自己都不太可能相信,先前我之所以讓你自己選擇修習的內容,就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教給你什么,現(xiàn)在我們之間唯一的差距只有力量和經驗的積累,唯獨這一點是只有時間能彌補的。如果歐莉芙沒有主動要求與你對練的話,我提出的項目就會是單純地鍛煉身體了?!?p> 洪場一臉欣慰地看向林子晨。
“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不可能和你成為朋友,后來又對此作了解釋。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你還有愿意擋在身后的人,你還有希望,你還是個年輕的孩子?!?p> “現(xiàn)在,我要更改之前所說的話。”
洪場頓了頓,接著說道。
“正因為你把事情想得簡單,從未考慮后果,所以總是會讓自己受傷。但你無論如何被重創(chuàng),不到最后一刻都會硬撐著絕不倒下。對自己絕對的自信和絕不能退后的信念讓你得以義無反顧地全力擊倒對手。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也許正是因為這種不同,使得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我?guī)缀趸ūM一生也沒能做到的事情?!?p> “連上你這不靠譜的師傅的份,保護好你想要保護的人們。如果做不到別和別人說你是我的徒弟。”洪場認真地看著林子晨,說出了這段話。
“明白。”林子晨點頭答應,展露出他一貫的自信的微笑。
就像是黑暗中一閃即逝的陽光一樣,盡管短暫,卻不失陽光應有的溫暖。
“來吧傻小子,我把那個老頭的缺點全都告訴你,想要學習針對他的戰(zhàn)術只需要在我砍你的時候少逃跑兩步就行了?!惫艎涔乓慌牧肿映康募绨?,對他狡黠地一笑。
“少跑兩步我可就站不起來了??!”林子晨連連揮手,作出一副夸張的樣子,將剛剛還充斥在這狹小空間的緊張空氣沖得一干二凈,眾人不覺得都微微松出一口氣,“不過戰(zhàn)術還是拜托您務必教給我!”
“如果老判官給你推薦針對我的打法,你可不準學?。俊惫艎涔乓恍碜?,退到了酒窖外,“跟得上我就教給你,要是跟不上…”
“為了讓我打敗他您還是會教我的吧?!绷肿映啃χ返搅碎T口。
“嘁,你試試看?!惫艎涔艣_他翻了一個白眼以后縱身一躍跳上街邊的屋頂,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在空中快速躍動著。林子晨則一面喊著“借過”一面穿過人群在地面上拼盡全力猛追。
才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已經快要跑沒影了。
“怎么,不去看看我那傻徒弟成長到什么程度了嗎?”洪場對龍闖和洛語希發(fā)出了邀請。
“當然。林子晨可是許諾要改變下界的人呢?!甭逭Z希答道。
“被霽認可的人自然不差!”龍闖爽朗地一笑,說道。
洪場笑著點點頭,囑咐兩人跟在他身后,撥開街道上的怪物,在它們厭惡的眼神下循著年輕勇士的足跡追了過去。
……
林子晨又一次來到了那幢破落的石屋前。
“上來?!惫艎涔耪驹谑莸男表斏?,從腰間抽出長劍對林子晨勾了勾手指。
“好的。”林子晨答應一聲以后便一蹴地面攀上屋墻,開始向上攀爬。
說起來輕松,這座房子年久失修是一回事,它的高度卻絲毫不輸于周邊任何一棟建筑,即使是現(xiàn)在看起來也十分氣派。更加要命的是,墻壁修砌得非常整齊,以至于只能夠憑借細小的磚縫支撐整個身體,不要說向上攀爬了,就連維持現(xiàn)在的位置都很困難。
“嗖”地一聲。
一道黑影從林子晨手邊堪堪劃過,他向下一看,只見上一秒還在古婁古手中的長劍已經死死地釘在了地面上。
“喂…”林子晨額上沁出了一絲冷汗,他知道古婁古也許只是開個惡趣味的玩笑,但剛剛那一下要是被直擊絕對會有當場斃命的可能。
“烈焰使者能夠在你觸及不到的高度發(fā)起攻擊,想要擊敗他你就必須頂住面前的攻擊,硬撐著達到和他一樣的高度?!惫艎涔耪f著,地上的長劍化作了齏粉,重新由下界的血肉鑄出,牢牢地被她握在手中,“剛剛只是給你提個醒,接下來要動真格的了。”
林子晨心一沉,看來他必須從現(xiàn)在開始就拼盡全力。
不過這種覺悟他早就有了。盡管會害怕也一點都不丟臉,真正的勇氣不是不會害怕,不會害怕的勇敢只能稱為莽撞。真正的勇氣,即是盡量去害怕,斬斷所害怕之物,即使一直在退縮,到了非邁出那一步不可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邁出去。
“勝者不是最先占據優(yōu)勢的人,而是在最后還沒有倒下的人,不是嗎?”林子晨微妙地笑笑,盡量讓身體緊貼墻壁,開始適應這在垂直墻面上的行進方式。
“注意感受氣息!臭小子!”洪場的聲音,令林子晨的身體無意識地產生了反應,就在他剛剛向右翻身,背貼墻壁好不容易穩(wěn)定住身體的瞬間,只是“嗡”地一聲就有一股巨大的氣流從他身側卷了過去。
“居然躲開了,無所謂,再往上一步我就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無從躲避。”古婁古不屑地說道,擲出的長劍再次出現(xiàn)在手中,“如果是烈焰使者,從第一手開始就會是致命的攻擊,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遠在此之上。”
“那就按你說的硬抗上去。”林子晨再次翻身,繼續(xù)開始攀爬。
“沒錯?!惫艎涔拍J了林子晨的想法,隨后眼神一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揮劍。
周圍的空間,就好像產生了悲鳴一般開始出現(xiàn)了歪曲的噪音。
由血腥氣味所充斥的空氣,被突如其來的悲鳴聲所劃裂,炸成碎片向林子晨飛去。
“什么?!”林子晨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古婁古的雙臂和手中的劍上,而現(xiàn)在她的動作快到幾乎無法看清,攻擊方式也根本不是擲出長劍,而是利用風爆來傷害他。
根本沒法避開,林子晨的裸露的手臂被不可見的刀刃劃開了幾道口子。
“以前差點被我家的老鬼殺掉的時候我就在想了,為什么不能有即使不接近也能殺死他的方法。結果我還沒有練成這劍法,老鬼就先死了,為了殺死那個男人,我繼續(xù)潛心修習,結果那個男人也沒再出現(xiàn)。現(xiàn)在你作為第三個值得我一戰(zhàn)的對手,自然所有招式都不能保留?!惫艎涔攀稚系膭幼鳑]有一點膠滯,果然就像林子晨所擔心的那樣,這種攻擊恐怕能一直持續(xù)很久。
手臂上的傷口不深,還能繼續(xù)。
差點就被古婁古的話干擾,林子晨咬著牙,利用剛才積攢的經驗加快了上升的速度,并且開始分出余力尋找古婁古的攻擊死角。
新的創(chuàng)口不斷出現(xiàn)在林子晨的雙手和臉上,林子晨意識到本該落在身體上的攻擊都被判官長袍彈開了,也就是說只要防住來自正上方的攻擊就能維持前進。
以攻為守么。
如果說氣要運得合適才有作用,不然反倒會把人的力道散盡。無技巧地喊出招式,只能用來壯實自己的膽氣,不至于兩腿軟得發(fā)抖。
那么,如果把氣用在強化自身的魄力上,會是怎樣一種情況?
“喝??!”林子晨暴喝一聲,揮劍削開正面的風刃,就在快要失去平衡的那一霎那將晨星刺進墻壁,整個身子騰空避開后續(xù)的所有攻擊,當古婁古調整攻擊方向時,林子晨已經借著劍柄翻到了晨星的上方,一躬身子躲閃掉氣勢洶洶地涌過來的一大片隱形殺手。
雙腳蹬在墻壁上抽出晨星,在身體就要墜落的時候把晨星猛力橫掃打進墻壁,順勢向右上方翻去。
古婁古來不及調整風刃的方向,一劍擲出,林子晨空出左手,用晨星強行接住了那一擊,然后將失去力量開始下落的長劍擒在手中,自己也因為失去重心向下滑落了不短的距離。
“嘁。真惡心,自己提出要教你戰(zhàn)術我才會模擬老狐貍的攻擊方式,結果你在這里自己把難度調低了?!惫艎涔乓贿粕?,干脆坐在屋頂不管林子晨了。
“抱歉…我還以為這是很出色的判斷呢?!绷肿映渴貒@了一聲,然后把古婁古的長劍丟了下去。
“手累,不想管你了,自己爬上來。”古婁古收回長劍以后仍舊是坐在地上。
古婁古居然會疲勞說什么都不會相信的吧!
說到底還是要陰自己一把…
林子晨這么想著,繼續(xù)上攀的同時不忘留出個心眼,密切注視周圍的變化。
“都說了手累了啊你這渣滓!快一點能死嗎!磨磨蹭蹭瞎擔心什么??!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戰(zhàn)斗起來不擇手段的無恥之徒嗎?!”古婁古看見林子晨那副神情緊張的樣子,生氣地站起身子猛地擲出一劍。
林子晨連忙閃開,而那道直直向下?lián)淙サ暮谏W電則整個沒入了地下,可見這一擊力道之猛。
說累了絕對是騙人的…
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林子晨完成了最后一段攀爬,站在了古婁古的面前。
“好…下一項,我會使用可視的攻擊,因為只是模擬所以本身并沒有什么傷害,但是你要記住,只要被那個老頭有效命中三次,你就不會有再爬起來的機會了。”古婁古嘆了一口氣,說道。
只有三次…?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你之前也和歐莉芙打過一場???即使只是她也不是你能夠輕易應付得來的,知道嗎?”
見林子晨一臉的不相信,古婁古接著說道。
的確,歐莉芙已經把法術的威力縮減到了最小,而且并沒有用飛行的優(yōu)勢壓制自己。
想到那可怕的彈幕,林子晨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被那種墻壁一樣的攻擊鎖定別說三下了,估計半分鐘不到就能挨上三十下。
“吟唱時間,至少我還能利用這一點縮短差距!”林子晨想到了歐莉芙在對練的時候表現(xiàn)出的弱點,盡管法術續(xù)戰(zhàn)能力強得不可思議,但是吟唱時間很長而且容易受到干擾。
“實話告訴你,老狐貍之所以能當上判官最大的原因還是他的力量遠在同族之上,我們之前三人才勉強制服最初之焰,而那個老家伙每次都是一個人完成這項工作的?!惫艎涔艙u搖頭,否決了林子晨天真的想法,“他在放出魔力光的同時就能把火球砸在你臉上?!?p> 這是什么概念,林子晨并不清楚。但應該就是說老判官的吟唱時間非常之短而且攻擊迅速吧。
“準備,開始?!惫艎涔旁诹肿映窟€在思考的時候就一腳翻起屋頂的石瓦,踢到了林子晨臉上。
一擊力道非常之大,以至于石瓦都在林子晨臉上撞成了碎片,而后者也因此向后連連退出好幾步才沒有倒下。
模擬本身沒有傷害也是騙人的!
“嗚!”
林子晨口中一股腥甜,看來剛剛那一擊和初見霽時挨上的那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的勝利條件是什么?”林子晨低頭躲過下一塊飛來的石瓦,問道。
“把我按倒在地上,讓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當然我會把自己的體術降低到老狐貍的標準?!?p> 林子晨已經習慣古婁古一向無禮的風格,但他想說的是比起老判官古婁古明明才更加狡猾…
這句話肯定又是騙人的,所以林子晨也對古婁古降低水平不抱任何希望,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不能直線沖刺,記住這一點,雖然乍一眼看起來距離最近,但你被擊飛之后往往要花更多的時間重新接近?!惫艎涔趴焖偬叱鰩灼?,林子晨躲閃不及,被其中的一塊擊中胸脯打翻在地上。
好狠!
林子晨咳嗽一聲,趕在下一波石瓦淋在他身上之前就地一滾轉到古婁古的側面,再借勢站起身子向她直沖過去。
因為屋頂空間有限,所以不存在無法觸及到對方的情況,倒不如說因為擁擠而又沒有什么落腳點,兩人很容易就會撞到一起。
另一邊,洪場已經帶著兩人爬上了對面的屋頂,饒有興趣地觀看兩人的戰(zhàn)斗。
“強攻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你可以不用考慮出擊前是否站穩(wěn)腳跟,但是一定要選好落腳點!”龍闖大聲喊道。
太遲了…
林子晨中了古婁古的陷阱,她并不是簡單地站在那里,而是刻意地分散了自己的重量,在剛才的攻擊中屋頂的瓦片被掀開,而且支撐結構被古婁古刻意破壞,現(xiàn)在已經快要倒塌。
林子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古婁古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壞笑,側身閃開,高高抬起腿,臨在林子晨的背部上方。
林子晨已經沒法停止重心的傾斜,直直地撞向那片脆弱的屋頂。
然后,古婁古一記高抬腿踵落把他送到了樓下。
“咳噗!”
林子晨吐出一口鮮血。
要死了…老人絕對不會用這種對身體柔韌性要求超高的體術的…
本來就已經傷的夠慘烈,林子晨忍著疼痛爬起來的時候,卻被從上面落下的一個黑影直直地砸中頭部。
“唔…修房頂這種事很麻煩,交給你來你不會拒絕吧?”遙不可及的那片屋頂上傳來了這樣的詢問聲。
如果沒被最后那第三片瓦片砸中的話沒有問題…
當真…爬不起來了啊。
林子晨終于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