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周五的傍晚,她突然給我發(fā)消息告訴我,她要從滄州來SJZ參加英語考試,且已經(jīng)到達了SJZ。我驚喜莫名喜不自勝,她居然來這里告訴了我,要知道在SJZ她可是有好幾個高中同學(xué)呢,可她偏偏告訴了我一個人,讓我如何不歡呼雀躍?
也許是慌不擇路,我打出租車過去竟然下錯地方了,等跑段路程坐上公交車后竟然又渾然不覺地坐過站,然后又匆匆忙忙折返回來。我焦急萬分,臉凍得冰涼,貼身的衣服已是熱汗涔涔。我的視力本就不好,在這暮靄沉沉的時刻,我很是吃力地瞇著眼睛尋覓她的倩影。
突然,我眼睛一亮,在公交車站的站臺上,我看見她一個人低頭看手機,雙手在寒風(fēng)中微縮著袖口,在寒冬中不見弱柳扶風(fēng)之態(tài),在等待中不見焦躁不耐情緒,她還是原來的模樣,比我略高,比我略胖。我激動萬分的沖上前輕拍她的肩膀,她猛然回眸,四目相對,相視而笑。那一刻,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眼前,我真想著給她一個滿滿的熊抱。
夜色已經(jīng)悄無聲息降臨,我興高采烈的請她吃飯,但是附近不是繁華地帶,沒有特別像樣的飯店,而距我們不遠的一個馬路旁,有一個帆布搭建的帳篷中時不時傳來熱鬧非凡的喧嘩聲,而旁邊的燈箱上亮閃閃寫著“麻辣燙”字樣。
我們兩個人便在一個角落里找了一個小桌,自主選擇了一些喜愛吃的菜,盛入一個小鍋,熱氣氤氳,幸福滿滿的邊吃邊聊,那種感覺如夢如幻,如癡如醉。
當(dāng)時我臉上的痤瘡如日中天,氣勢洶洶,忌辣忌酒。而她給我選擇了不辣的底料,時不時給我加青菜,這般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女孩,怎么能不使人癡迷留戀?她的幾個渾不在意多的舉動,從讓我快樂得無以復(fù)加。
在外人的眼里,我們儼然就是一對正處于熱戀的少男少女,我相信在那里吃飯的人都用艷羨的目光看著我??墒撬麄儾恢牢覀兯牡膬?nèi)容不是卿卿我我的情話,不是不傳六耳的耳畔私語,更不是朝思暮想的傾心告白。
那是我唯一一次與她相對而坐共進晚餐,也讓我真正喜歡上了吃麻辣燙,不是因為麻辣燙的味道多么讓人回味無窮,而是我喜歡上那種感覺,和愛的人一起吃麻辣燙的那種快樂知足的感覺。當(dāng)我坐在麻辣燙的桌前時,仿佛那時的一幕隱隱約約浮現(xiàn)在眼前,她正含笑不語地坐在我對面給我夾菜情景。點點滴滴,如夢如幻。
飯后,我與她并肩走在昏暗的路燈下,我期待前面的路一直走不到盡頭,兩個人哪怕不言不語,哪怕各懷心思,哪怕彼此心知肚明沒有結(jié)果。我還是那么貪婪的能讓她多陪我走走,那一刻我幻想著我們已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夫老妻,就這樣相伴了一生,攜手相扶度過了人生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可惜每向前多走一步,便少了與她相伴的時光。我知道能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是那樣的稍縱即逝,來不及去感受,分別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待我把她送到她同學(xué)住處,看著她如脫兔般跑走,而我依依不舍只身返回,惆悵失落縈繞心頭。在短短的相聚,我已經(jīng)感覺她的搖擺不定若即若離的心思和不忍當(dāng)面拒絕的善良。難道我真的就那么乏善可陳毫無優(yōu)點?絲毫沒有吸引女生的魅力?我難道就不能讓彼此的情感升溫嗎?我又怎么甘心放棄?我在回來的路上便費盡心思籌劃明天行動。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的心意天地可鑒。
在吃麻辣燙時,我已經(jīng)知道她在哪所學(xué)??荚嚕砸淮笤缥冶阍趯W(xué)校附近買了橘子香蕉,靜靜等候在校門口,滿懷期待地等著她考完試出來。等她走出校門后驚訝的發(fā)現(xiàn)我居然在學(xué)校門口相迎,那該是多么激動人心的時刻。
我徘徊在校門口,久久佇立翹首期待,希望考試的鈴聲早些結(jié)束,讓我早些見到她。那一刻,我隱隱體會到古人的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
考試的結(jié)束的鈴聲終于在我焦躁不安的等候中響起,我便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參加考試完魚貫而出的學(xué)生們,無數(shù)張陌生的青春臉龐匆匆而過,卻一直看不到我所期待的那張面容。我有些惶恐不安起來,難道她從我眼皮子底下走過去我居然沒發(fā)現(xiàn)?難道我們真的注定無緣?在近在咫尺間的距離擦肩而過我卻渾然不知?
我越來越不安起來,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出來的考生稀稀落落,似乎已經(jīng)到了最后。我便忐忑不安給她發(fā)短信詢問她的去向,事實原來并非是我有眼無珠,而是她壓根沒從這道門走!她當(dāng)真是了解我的,她料定我今天一定會在校門口駐足等她,便從側(cè)門走開了。這不知道這算不算金蟬脫殼?
她告訴我,考完試便急著趕回去的火車,和幾個同學(xué)已經(jīng)去往車站的路上了。
我是左等右等等了一場空,我左思右盼盼了一場夢。手里拿著沉甸甸的水果,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校門口,何止是一個“悲”字了得?險些一個控制不住哭天搶地捶胸頓足起來,傷心難過終究沒有戰(zhàn)勝理智,看著那些沒有著落和去處的水果愁腸百結(jié),我和這些無人憐取的水果何其相似?
這樣彼此無波無瀾過了半年,我與她依舊在網(wǎng)絡(luò)上傾心相談,只是所談?wù)摰脑掝}僅限于友情,若是我前進一步,話鋒轉(zhuǎn)到愛情上,她便半開玩笑婉言回絕,要么佯裝生氣,要么左顧而言他,要么就是緘默不言。在她的意識里,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而我只是以為自己不夠積極主動,還沒有真正打動她的心。依舊持之以恒苦追不舍,直到夏日周六的一個晚上,我感覺我的堅持出現(xiàn)了契機,在漫漫黑夜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當(dāng)時正在辦公室了寫東西,看見她的頭像亮著,便與她閑聊起來。聊著聊著就知道了她今晚要去任丘一所醫(yī)學(xué)學(xué)校報道,現(xiàn)在就在趕往學(xué)校的火車里。
我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鐘!任丘,那個我聞所未聞的地域名,是那么遙遠而陌生。我不敢想象,她一個柔弱女子,只身一人千里迢迢,提著重重的行李,去人地生疏的學(xué)校報道。在人聲嘈雜的火車上,在前胸貼后背擁擠不堪的走道里,如何步履艱難。當(dāng)她到達學(xué)校時,一定是深更半夜凌晨時分。
我放心不下,便問清楚她所乘坐的火車車次,從網(wǎng)上查詢后,盡管她一再勸阻我,早些讓我去休息,不用為她擔(dān)心,可眼前的情況怎么能讓我泰然自若安心睡眠?怎么不讓我牽腸掛肚?這次,我沒有聽從她的話,拿了身份證,義無反顧趕往火車站。買了她的那趟火車的車次,但是卻不在一個車廂,而里面的人更是擠得水泄不通,特別是在車廂兩頭,抽煙的人齊聚在那吞云吐霧,中間的過道更是人山人海,還有大包小包的行李,甚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而我只能硬著頭皮擠過去,全然不顧前邊的人七嘴八舌不滿的抱怨,充耳不聞踩著他們腳時所發(fā)的叫嚷咆哮,那些企圖阻止我前行的人,我推推嚷嚷踉蹌前行。我心中有一種執(zhí)念:我要找到她!哪里顧得了你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當(dāng)真是千辛萬苦爬山涉水,擠過人墻,跨過人海,越過人頭,皇天不負苦心人呀,終于在那過道中間一眼就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我“擠”情猛漲,連推帶拽的往前擠,不顧周圍怒氣沖沖的臉,就那么如愿所償擠到了她的身邊。
她在QQ里告訴我說她的行李箱不重,可當(dāng)我提起她的行李箱時,發(fā)現(xiàn)居然有七八十斤,連我一個男生提起都感覺有些吃力。她總是擔(dān)心麻煩我,才善良的說了句謊言,以免我擔(dān)心牽掛??上ЫK究沒有阻止我的到來。
因為思之如狂的我,為了能陪她一路,不顧一切的不請自來了。因為我想念成疾,所以義無反顧的來了。
火車不知疲倦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很多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有座的乘客早就進夢鄉(xiāng)神游了,只有我們這些沒座位的,只能像個門神一樣干站著。夜里困乏疲憊一涌而來,我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外邊空曠漆黑的夜空,點點繁星卻沒給我們照一條路,腦袋里混混沌沌,大概是我們聽錯了,以為是到任丘站了,結(jié)果,等我們下了這列火車,才驚異的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任丘站,我們下錯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