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妃自后面趕上來,她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軒兒,你站在這里做甚?這里風(fēng)大,還是快些進(jìn)寺吧!”
謝靜軒笑吟吟的去攙住忠王妃,乖巧道:“母親,孩兒方才看見一朵嬌花,正想采回家細(xì)細(xì)把玩呢!”
忠王妃四下瞧了瞧,四周都是枯枝敗葉,哪里有什么嬌花?
她瞋道:“你這孩子又說胡話了,這哪有什么嬌花?”
謝靜軒捧著忠王妃的手,甜甜笑道:“要說嬌花是沒有,可眼前不正有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
忠王妃樂開了花,母子二人互相攙扶著往山上走去。
姜錦安和前來禮佛的女眷們安排在了一處,帶路的小沙彌領(lǐng)著她到了崇明殿后的廂房,才過照壁就有一頭插朱翠形色慌張的女子從院里沖出來。
姜錦安躲閃不及,兩人撞了個正著,紛紛跌坐在地。
姜錦安拍了拍孟惠的手,“你去扶一下她?!?p> 孟惠扶起了那女子,姜錦安也站了起來。
念柳給她拍著身上的灰,小聲嘟囔道:“走路就不能穩(wěn)重些,撞著了人也不知道道句歉?!?p> 那人神色慌張,連句話都沒留就急匆匆的跑了。
孟惠也不樂意了,“這人好沒規(guī)矩,姑娘不怨她,還好心讓婢子扶她起來,她竟然連句話都不說就跑了!”
“阿彌陀佛?!毙∩硰涬p手合十,“這位女施主許是有急事,您也莫要在計較了。”
姜錦安也學(xué)著小沙彌的樣子雙手合十,假正經(jīng)的道了句:“阿彌陀佛?!?p> 姜錦安的屋子和趙簾依的屋子同在一院。
姜錦安本想著去找簾依說幾句話,別讓王漸拂欺負(fù)了她去,誰料謝凜叫人來傳話,約她酉時末刻靜安寺講晚課時去后山。
她去了簾依的屋子,里面卻空無一人,說是去了飯?zhí)贸燥埩恕?p> “姑娘可要去飯?zhí)贸孕〇|西?”念柳給她拿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端了用過的水出去。
念柳又從外面進(jìn)來,將東西安置好,復(fù)又燃起了炭火。
“我才不去呢!”姜錦安解了一顆盤扣,“那飯?zhí)美锬苡惺裁春贸缘??還不如在這里吃我自己帶的橘子。”
孟惠已經(jīng)鋪好了床,“可是橘子也不是白面饅頭啊,不頂飽的!”
姜錦安脫下靛藍(lán)色的比甲,又去解上襖的盤扣,“你整日就想著吃那白面饅頭,你若是餓了你就先去吃,左右我不吃就是了?!?p> “那我去了?”孟惠撓撓頭,她是真的想去,她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姜錦安解扣子的手一頓,無奈道:“去吧去吧!我當(dāng)真是怕餓死了你!”
孟惠笑嘻嘻的跑了出去,還不忘將門帶上。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長,哪怕已經(jīng)過了四月,天還是冷的不行。念柳又往火籠里添了塊碳,炭火噼里啪啦的炸開,像是春日的爆竹聲。
念柳:“孟惠這小丫頭哪里都好,就是太不懂的照顧主子了,腦子里只有自己!”
姜錦安倒是不以為意,“這有什么的,不是還有你和念梅?我提拔她上來原也不指望她做些什么,她能給我講幾個笑話解解悶就挺好的,還要她做些什么?”
“可她這樣終歸不是奴婢該做的事兒。”念柳憤憤道:“誰家的婢子拋下主子自己去飯?zhí)糜蔑??她絕對是頭一個!”
姜錦安笑了,“我也沒把你當(dāng)過婢子啊,我一向把你和念梅當(dāng)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