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什么正事?話說你怎么過來的?你們不是被反鎖在房間了嗎?】
空的腦子里想不明白的問題有一大堆,這個女孩現(xiàn)在把他搞得暈頭撞向的。
【想辦法逃出來的,可廢了好大的勁呢。先不說那些,我想讓你帶我出去。】
安靈把披散的頭發(fā)扎了起來,一個簡易的馬尾很快就成型了,果然,發(fā)型很重要,因為它會讓可愛的女孩更加可愛??丈点躲兜乜粗?,完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出去?去哪?這大床睡起來不舒服嗎?非要去睡那荒郊野嶺?】
【少廢話,總之要離開這。你的話,應(yīng)該很容易就辦得到吧……】安靈試探性地一問,可以看出她有些不自信,因為她并不清楚空的真正實力,雖然他自曝身份,但滅世的傳說預(yù)言并不可信,尤其是對于這個人來說。
【沒問題,世界上能困住我的東西除了一一以外就沒有什么了?!?p> 沒有任何情感的語氣說著無比甜蜜的情話,這個人還真有趣??磥硪灰徽娴膶λ苤匾?,這份愛的重量,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是嗎?我可是會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一一的哦~】
安靈這句話顯然是在挑逗他,他假裝不以為然,卻傻笑了一下:【無所謂了,你想離開這去哪?】
安靈注意著空的表情,淺淺的笑意是對幸福的感慨和對一一的愛的寵溺,不知為什么,他的笑容也讓自己感覺很放松:【去找朱雀。去找兇手。】
【蛤?】空有些吃驚。
【如果妖族的陰謀和我們想象的一樣,那朱雀的處境就很危險了,必須想辦法找到他。還有殺害金家的兇手,我一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p> 【哦?!?p> 空點點頭,安靈繼續(xù)說:【梓潼已經(jīng)睡下了,我給她留了字條,明天她醒來會看到的,現(xiàn)在我們只要離開這里就行,等到了外面,先去調(diào)查金家,然后再去尋找朱雀?!?p> 安靈的頭腦很清楚,看來她已經(jīng)仔細思考過了,空見她這么認真,便點頭同意了她的計劃。
【那這個結(jié)界怎么破解,你會嗎?】
【結(jié)界?】空滿臉問號,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棟樓有什么結(jié)界。
【你……】
安靈想到他之前可是沒有任何靈力,現(xiàn)在他身上的靈還是自己的,那他對靈術(shù)一竅不通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只好和他解釋解釋了。安靈走到陽臺,打開窗戶,眼前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當(dāng)她小聲念完靈術(shù)后,只見她指尖向前一點,一道紗布般的靈力逐漸顯露出來,包裹住整個大廈。
【哇塞!好神奇。】空一點也不吃驚,只是敷衍道。
【觸發(fā)結(jié)界會被發(fā)現(xiàn)的,你快想辦法破掉它,我們才能離開這。】
【哦?!?p> 空墊步一躍,落到了窗臺上,安靈還沒答應(yīng)過來,空就已經(jīng)朝她伸出了手,并說到:【抓緊我?!?p> 安靈還沒想清楚他會怎么破解這個結(jié)界,就稀里糊涂把手交給了空。
空牽過她的手握得很緊,沒有任何提醒,他便縱身一躍,安靈被他拉著,也飛了出去,結(jié)界就擋在他們的眼前,如果突破失敗,被結(jié)界鎖住,只會摔在樓下面。
正在安靈憂心忡忡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置身于萬丈高空,無路可退了。
同時空也出手了,結(jié)界觸手可及,也真的只是伸手拂去。天階的結(jié)界如同紗霧,他簡簡單單的一拂手,結(jié)界便化為虛無,空牽著安靈的手朝遠方飛去。
安靈驚訝萬分,天階的靈術(shù)就算若水老師也要費點力氣,但在他面前,形同虛設(shè)。單靠石頭就能重挫魔祇,一個眼神就能讓妖物灰飛煙滅,他的力量雖然不可知,但絕非靈力,是什么的力量讓他能成為這樣,這份力量究竟又有多強大,難道和傳說中預(yù)言的一樣?
安靈打算直接問他,就在落地之前的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人的高空:【你很強嗎?】
【我無敵。】
【呵呵呵……】安靈的笑聲帶著嘲諷的味道。
【笑什么,是真的?!克^續(xù)大言不慚的繼續(xù)吹著牛皮。
【你也和一一這么說過?】安靈看著他問到。
【你怎么知道?】
【猜的?!?p> 【真會猜,之前還夸下海口要保護我,可沒這個希望了?!靠找琅f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著那段羞恥的對白,此刻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地面,畢竟自己不會飛,要找一個能安穩(wěn)落地的地方。
【誰說的,還不一定啊,難道你就沒有害怕的人?】
【害怕的人?】安靈如此一說,在空的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披雪貂的女人,【還真有,一只老狐貍?!?p> 【老狐貍?】安靈不明所以,繼續(xù)問下去。
【就是那個傳說中彈指滅世的狐貍精,別說彈指了,她揮揮手銀河系都能翻天覆地?!?p> 【……太夸張了吧……】空的話完全超脫了安靈的理解范圍,她當(dāng)成了空吹牛的笑話。
【一點也不為過。兩千年前,神域把我抓住,帶到女希神像前,正要處決我時,是她把我送到了現(xiàn)在,而她,是個正正真真活了三四千年甚至五千年的怪物?!?p> 空的語氣聽起來并不是在說笑,嚴肅的口音中透著冰冷。安靈聽到這些話,又一次突破了她的認知,她的世界觀也再一次得到重構(gòu)。
【那些傳說都是真的?】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再次向空確認一遍。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出生在天池時,一個白胡子老頭二話不說就在我身上開了個洞,我現(xiàn)在還歷歷在目啊。】空的語氣沒有任何仇恨感,他只是說說笑笑的和安靈談些往事。
信息量太大,安靈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處理,她愣住了,目光中空的側(cè)臉稍顯帥氣。
史書中的記載讓安靈知曉了些他的種種過往,沒有同伴,沒有人會聽他的聲音,所有人都只想消滅他,因為他是‘空’,預(yù)言中他會滅世,而這個能力恐怕他現(xiàn)在就有,而現(xiàn)在他正牽著自己的手,既用力,但又百般溫柔……
‘空?不!他是我的零零!’
【哈哈哈……】
自那一幕之后,安靈終于真正的笑了出來。
【又笑什么?】
【沒什么?!?p> 安靈停下了笑聲,地面離得越來越近,那是公園的一處草坪,映入眼簾的除了草坪還有一張長椅。安靈的手也開始握住他的手,這讓空挺在意的,他回頭看了眼祈安靈。
【你可是空啊,要是哪一天你的身份暴露了,那全天下的人和妖族又會聯(lián)合起來,整個三界靈域也會重新剿滅你……】
安靈的話有些戳中了空的傷心處,他自己經(jīng)常滿不在意的說些往事也沒什么,但別人也這么附和地說,調(diào)侃他曾經(jīng)的過往,心中突然生起悶氣。他牽著安靈的手,力氣不知不覺中變小了,反而安靈緊緊握住了他,用力握緊,百般溫柔。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全世界都與你為敵。到那時,就如我所說的,我會保護你的,就像現(xiàn)在一樣在你身邊,保護你?!?p> 安靈的話說的鏗鏘有力,但又婉轉(zhuǎn)溫情,她很期待空的反應(yīng),但空早已轉(zhuǎn)過了頭,側(cè)臉也已看不到了,除了一只被頭發(fā)遮住,若隱若現(xiàn)的耳朵之外,安靈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反應(yīng),只能感覺到他的手又握緊了,像是不讓自己離開一樣,像是他想永遠握住這只手一樣。
【都說了,這種話可是會讓人誤會啊?!?p> 片刻過后,空說話了,聲音有些撕裂,像是哭泣后的哽咽。
【隨你怎么想了!】
安靈應(yīng)聲回答到,兩人順利落地了,空落在長椅邊上,而安靈恰好落在了長椅上。
空回頭仰望而去,安靈的微笑若隱若現(xiàn),其中參雜著不少憂慮。盡管如此,這個笑容比她身后的圓月更加美麗,他的眼睛里也只容下了祈安靈一個風(fēng)景。
【這可是色誘啊,太卑鄙了……祈安靈?!?p> 【你說什么?】
安靈沒有聽清楚,她從長椅上跳下來,整理著頭發(fā)和衣服。
剛才在空中落地過程中,空氣壓力的風(fēng)聲到現(xiàn)在還影響著耳朵,至于空嘴里嘟囔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清楚。空僥幸的逃過一劫,心里還有些小慌張:‘太好了,她沒聽到,一不小心說出來了?!?p> 【沒什么,我是說下一步該干什么?先找個地方熬過今晚,還是繼續(xù)行動?】
【當(dāng)然是先休息了,找個地方睡一覺,明早再行動,不然拖垮了身體怎么辦?!?p> 安靈向周圍打探,但這里是一個幽靜的公園,四周沒有任何人影,連閃爍燈光的店鋪也不見一個人影。
【我們?nèi)フ艺野桑瑒偛旁谔焐蠒r看到東邊有亮燈的地方,沒準那邊有住宿的。】
好不容易出現(xiàn)的久違的笑容,轉(zhuǎn)眼間又消失了,一副愁容重新占據(jù)了她的表情。
【好?!?p> 空答應(yīng)下來,跟在安靈身后望著她的背影。
在安靈冷靜又果斷的表面下,實則充斥了她的脆弱與不安,剛才的對白,也是充滿了愁緒,眼神中的憂慮更加明顯,從那一幕之后,她好像變了個人,笑容僵硬,話音低沉,心不在焉,估計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她都會情緒失控哭出來。所以,祈安靈才會表現(xiàn)的冷靜果斷,不讓自己停下腳步,不讓自己回想起金家的那一幕。
空早已看透了她。
比起自己的那些久遠到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這個女孩更加重要。
【你怎么悶悶不樂的,還心事重重的樣子?】空明知故問到。
【有嗎?】安靈反問一聲。
【是因為白天的那一幕吧?!?p> 【……】
安靈突然停下了腳步,空也隨即注意到了她顫抖的小手。
【沒關(guān)系的,我……】安靈轉(zhuǎn)過身,眼角的一滴淚在月光的作用下無限放大。突然,淚水滴下,安靈握緊拳,轉(zhuǎn)而散發(fā)出堅毅的氣勢:【無論是誰,我都要抓到他,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無論是誰!】
他見到祈安靈這種姿態(tài),那些想說的話便憋了回去,就算現(xiàn)在不說出來也沒關(guān)系,以后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