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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自然的挽歌

第三十八章 零零

人與自然的挽歌 惜安兮 2692 2020-12-04 23:59:00

  太陽的光芒透過窗戶照進(jìn)了屋里,男子的眼皮被溫暖的陽光穿透,隱約感覺到白茫茫的他睜開了雙眼。陌生的天花板,熟悉的味道,他努力回憶自己之前的記憶,似乎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捅了一刀,然后就……記不清了。

  男子發(fā)覺自己是躺在一張床上,他扭扭頭看向床的另一邊,一一躺在那邊的沙發(fā)上蓋著毛毯睡著了,而自己的床頭邊竟然還有一個女孩子,她坐在一個小凳子上,雙手爬在床邊上正酣睡著。

  男子嚇得一跳,但隨后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就像是他曾經(jīng)看過的漫畫一樣,晚秋的太陽不再那么濃烈而熾熱,屋子中漂浮的斑斑落塵與溫暖的日光共舞,恬靜的一幕令人心曠神怡。

  為這美景畫龍點睛的一筆就是床邊這女孩的睡顏,落塵折射著日光在她周圍飛舞,蓬亂的頭發(fā)似乎很久沒有梳理,微微顫抖的睫毛,輕輕勾勒的嘴角,纖細(xì)無暇的小手墊在小腦瓜下,另一只手伸向他這邊,憨憨的睡顏既青澀又可愛。如此微妙的景象讓男子心里咯噔一下,小鹿亂撞。男子的目光朝著女孩的睡顏慢慢下移,淺薄的衣服隱隱約約袒露著她吹彈可破的皮膚、迷人至醉的鎖骨,繼續(xù)向下看去……

  似乎是察覺到異樣的眼光,祈安靈從夢境中蘇醒,蒙眬的雙眼望著直勾勾盯著她的男子。

  安靈似乎有些大喜過望,她眼里含著眼光笑了出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長發(fā)和衣服對男子說:

  【你終于醒過來了,你不知道一一有多擔(dān)心你。】

  男子聽完安靈的話,下意識和她一起看向熟睡的一一。

  【她也是剛剛睡著,你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她一直都在照顧你?!?p>  【哦?!磕凶虞p聲答應(yīng)一聲,他便掀開自己身上的睡衣,朝意識中被刺得胸口看去,傷口已經(jīng)完全消失。

  安靈對男子這種輕率的回答有些不開心,她低下了頭。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安靈找到話題,她抬起頭問男子。

  【是你救了我?】男子的聲音覆蓋過去,安靈有些不知所措。

  【哦哦……沒什么的!只是……】在回答男子的話時,她突然想到男子那片黑暗的內(nèi)心世界。

  【啊……差點見閻王,謝謝。】男子的話還是沒有感情的草率。

  【不……不用謝!】安靈擺出笑容掩飾尷尬,【你叫什么?。俊?p>  【?。。俊磕凶佑行┎凰恼Z氣。

  【你的名字叫什么?怎么稱呼?】

  【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號,叫什么無……】

  【你的名字!】安靈突然收起了那副靦腆的表情,站了起來對男子說,【又是這套說辭,我是在問你的名字!回答我?!?p>  【……】男子的死魚眼緊盯著面前這個女孩,疑惑著為什么轉(zhuǎn)變這么快。

  【空?】女孩那副認(rèn)真的表情說到。

  【蛤?】

  【我之前聽一一這樣叫過你?是因為你的名字和那個人一樣,所以才不好意思說嗎?】

  【不是?!磕凶恿ⅠR否決,他把視線移向窗外。

  【那!你的名字?】安靈繼續(xù)追問到,男子反而一聲不吭的看向窗外,她也朝窗外望去。

  兩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心事,安靈不知道男子在想什么,轉(zhuǎn)而望向他的背影。

  ‘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他成為這樣的人呢?再孤僻的性格只不過都是單調(diào)一些,為什么他的世界卻是一片黑暗呢?為什么連一一都沒能被他接受,他此刻又在想什么。獨居深山,躲避人群,既然討厭,又為什么去救那個男孩。如果!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那么……’

  【空!?】安靈輕聲呼喚他一聲。

  【隨便吧!叫什么都無所謂!只不過是個稱謂而已。】男子稍顯失落,但還是一臉無所謂。

  【哦???是嗎?這不是你的名字?】安靈僅靠床邊面對面質(zhì)問他。

  【都說了,叫什么都無……】

  【好吧!】安靈迅速打斷男子那毫無意義的話,她把視線移向窗外的風(fēng)景。

  【既然你沒有名字,那我?guī)湍闳∫粋€好了?!?p>  【蛤?】

  【叫零零怎么樣?】

  【蛤??】

  【以后我就叫你零零了?!?p>  【蛤???才不要!聽起來像是個女孩的名字?!磕凶舆B吐槽都力不從心。

  安靈把視線從外面的風(fēng)景收回來,轉(zhuǎn)而看向男子的雙眸,兩人四目相對。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但一定是因為過去吧。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要糾結(jié)于逝去的東西了!無論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接下來的路我會陪你一起走。不只是那個男孩要走出這片大山,你也一樣!所以讓我陪著你去看世界的多彩,去看世界的溫暖。從現(xiàn)在開始,打開那扇窗戶,我們一起,從零開始!零零!】

  【啊……好羞恥啊……】

  安靈深情的話真的沒有打動男子,他隨后調(diào)侃道。

  可能吧!也許僅僅只有一瞬間,男子的眼中已經(jīng)被女孩和光占滿,盡管只有一瞬間。

  兩人依然四目相對,男子的回答讓空氣中逐漸凝固起尷尬,安靈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多么羞恥的話,小臉也變得紅潤起來。

  為了打破尷尬,早已醒過來偷聽多時的一一假裝剛剛睡醒,她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啊——】

  【一一!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安靈立馬轉(zhuǎn)移話題。

  一一從衣袖中伸出小手揉著眼睛:【媽媽……哦!空!你沒事了!】

  【少來!怎么不偷聽了?】男子看的透透的,他質(zhì)問到。

  【啊???偷、偷聽?你都聽到了?什么時候?】安靈更加害羞,她的臉漲得通紅。

  【什么時候……嗯……從一開始?!恳灰患傺b思考一會,【只不過爸爸媽媽可真會調(diào)情啊?!?p>  【蛤……】男子反應(yīng)倒是很冷淡,反而安靈害羞的都快蒸發(fā)了,她站在那手舞足蹈。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安靈已經(jīng)失去了語言能力。

  【整天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以后不管你真的不行了?!磕凶右蝗缂韧乃吏~眼外加無力的語氣。

  【哼!以后我就聽媽媽的了!】一一的幸福藏不住,她對著男子呲牙做鬼臉。

  【祈兒……】

  【嗯?……】安靈對這個稱呼格外上心。

  【哦,抱歉?!?p>  【沒關(guān)系!叫我祈兒也行?!堪察`羞澀的表情還沒有淡下去。

  【那你不能叫我零零?!磕凶恿⒖陶勂饤l件。

  【不行?!堪察`果斷拒絕。

  一一坐在沙發(fā)上的看著男子和安靈,滿臉洋溢著幸福,她伸手去摸懷里的那塊吊墜。

  【?。。?!】

  一一的驚叫把他倆嚇了一跳,安靈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一一哭喪著表情說:

  【吊墜不見了!我給弄丟了……】

  【丟了就丟了唄,一驚一乍的。】男子似乎是在安慰一一,但完全聽不出來。

  【那可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一一的話停住了。

  安靈也想起來了,是說那個有自己照片卻一片空白的吊墜。

  【我去找找的,可能剛才丟在路上了?!恳灰徽f完,從沙發(fā)上跳起,直奔門外。

  【那個吊墜?】安靈把一直的疑惑對男子說。

  【誰知道!明明里面什么都沒有,還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男子回答到。

  【哦……】安靈若有所思。

  【倒是你,什么時候走?一直留在這?】

  【什么意思?不是說讓你和我一起走么?】安靈有些生氣了。

  【???才不要?!磕凶右补麛嗑芙^。

  安靈走到床邊,伸手扒開了男子的睡衣,隱約的四塊腹肌,并不發(fā)達(dá)的肌肉,看上去就很懶惰的身材,再搭配上那雙死魚眼,真的沒救了。

  【你的傷已經(jīng)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大約晚上就能到家了。】

  男子被安靈所做的事情震驚住了,他慢慢揪起被子搭在自己身上,咧著嘴望向安靈。

  【你不要亂想?。 靠吹侥凶友凵竦陌察`領(lǐng)悟到他的想法,拿起枕頭砸向他。

  【我去找找一一的,你趕緊換好衣服?!?p>  男子還在咧著嘴,發(fā)著牢騷,沒有搭理安靈。

  【聽到了么?】

  【啊。聽到了?!堪察`的語氣有些不對勁,男子察覺到立馬答應(yīng)。

  安靈走了出去,男子坐在床上呆呆望著她嬌小的背影,逐漸遠(yuǎn)去。

  【你的話,也一定能夠看到腳下的路,既然要走下去,就選擇那條不會后悔的路。不要像我一樣……】

  那位老人的話,至今言猶在耳。

  男子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心,密密麻麻交織的掌紋猶如他的思緒。

  ——

  【不要難過了,以后我再送你一個?!堪察`安慰著失落的一一,看來是沒有找到那個丟失的吊墜。

  【嗯……】一一還是高興不起來,看來有什么心事。

  安靈陪著一一回到了山頂處的小房子,男子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他們很長時間了。他的穿著很隨意,黑白的衛(wèi)衣,單調(diào)的褲子,手里還拎著一個小背包。

  【久等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還是沒有找到?!堪察`走到男子身前,看了眼一一,對他說,【一一她……】

  【行了一一。】男子蹲下身子撫摸著她的頭,【以后我們可以拍很多照片,那張丟了就丟了吧?!?p>  【哦……】

  【那,我們走吧?!堪察`對他們二人說。

  【你們先走,沿著那邊西山的山谷往下走,就能離開這,一一應(yīng)該認(rèn)識路?!磕凶影咽种械男”嘲唤o一一,伸手指向西邊的另一座山巒。

  【那你呢?】安靈擔(dān)心他會食言,追問到。

  【我一會就回追上去?!?p>  【你要是敢逃跑,讓我抓到……】安靈的話戛然而止,她對男子瞇瞇一笑。

  【……】男子被嚇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可怕?!?p>  ——

  年邁的村長正依仗著遲鈍的身軀收拾著劫后的廢墟。

  【真的決定不走了?】

  不知什么時候,那個神秘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一塊大石頭上。

  【是你啊?!看彘L回頭看向站在巨石上的男子。

  【我已經(jīng)無處可歸了,興許這是我的唯一凈土了?!?p>  【是嗎?!磕凶訌氖^上跳下,朝他走來,【一個人?】

  【還有一個傻丫頭,她去找吃的東西了?!?p>  村長回答緩慢,男子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著老人收拾院子,還是有些雜亂。

  【這是一些種子,來年開春記得種上。還有一些大米,留著過冬。你都這把年紀(jì)了,也沒幾年活頭了,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吧。楊松的事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p>  老人接過男子遞過來的東西,疑惑不解。

  【你……是誰?】

  【只是一個過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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