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殘?
自殘的說法,可能是特別極端之人。
疼,沒有人不會不疼。
更沒有人會蠢到,喜歡疼痛感。
傅凌天為什么要自殘,只是因為他遇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人,對未知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牢房中,就在所有人的眼目下。
傅凌天,將那短刀刺入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中,忍著劇烈的疼痛,又將小刀拔出掌心外。
腥血,揮灑了一地,已經(jīng)洞穿的傷勢,若不及時止血救治,恐怕整個右手掌都會廢掉,可奇怪的一幕,也因此誕生了。
曾時,傅凌天的體制,其愈合能力,已經(jīng)超越了大多人。
而今天...
本是深可見骨的掌心,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
不止如此,瘋狂往外涌出的血跡,它們好似被閘刀阻攔,頃刻間便不流淌了。
那些損壞的肌肉,已經(jīng)漲出了纖維,如此恐怖的傷勢,不過在短短片刻之間,整個掌心已經(jīng)愈合。
站在一側(cè)的嫣兒,看呆了眼。
盡管,她先前,就半個時辰前,看到傅凌天肩頭的傷勢,同樣以這樣的速度愈合。
此番再看一次,依然感到不可思議。
白黎軒也看傻了,行于南北數(shù)十年,他從未遇到這樣的事,整個人愣住,看著傅凌天的愈合的傷勢,連話都忘記說了。
同樣,傅凌天也是如此。
傷勢的愈合,只給他帶來了微乎其微的無力感,不足以讓他軟倒在地。
對于自己異樣的體質(zhì),他也是丈二的和尚。
“這...”
白黎軒沒忍住,儼然中上前了一步,捏住傅凌天的手,翻來覆去的查看。
嫩肉的肌膚,全新的掌紋,所有的傷勢,幾乎完全愈合,若不是皮膚還是新生的顏色,恐怕都難以察覺,這是新長出的肉!
就在所有人,都為之不明所以的情況下。
那本是心靈被擊垮的黑衣人,再一次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天助我閣,多少年了?終于成了?!?p> “終于成了!”
他的笑聲中,夾雜著一抹哽咽。
喜極而泣的感覺,毫無遮掩的釋放了出來。
看似穩(wěn)健的性格,竟讓他再也把控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全部釋放了出來。
縱然被關(guān)押,縱然淪為階下囚,又縱然,他可能下一秒就會喪命于此,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看到黑衣人的狂笑,所有人從震撼中回過了神。
搶在所有人之前,傅凌天一個跨步,帶著無盡怒火,右手握拳一拳打在了黑衣人的臉上。
拳頭帶著強大力道與內(nèi)息,黑針刺下后,不僅讓傅凌天一步埋入青魔師三段,其本身內(nèi)息得到大幅度提高,自身的力道,也隨之加強。
最恐怖的,當(dāng)然是那再生能力!
一拳之后,黑衣人半張臉淤青,從口中蹦出三顆碎牙。
“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同樣,黑衣人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竊喜,傅凌天,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不安。
他打了一拳后,雙手揪住黑衣人的衣領(lǐng),像搖皮球般,將其人瘋狂的搖晃,搖得黑衣人頭暈?zāi)垦!?p> 眼見黑衣人被搖得天旋地轉(zhuǎn),生怕傅凌天控制不住,將他給弄死在此,白黎軒趕緊上前,抓住傅凌天的肩膀,將其安撫到身后。
“好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還得從他口中問出所以然來。”
聽聞此話,傅凌天才徐徐平息了內(nèi)心的不安。
“你不打算,給我說個所以然來?”白黎軒用那種極為平靜的聲色,詢問黑衣人。
后者,吐了吐口中的血水,先是抬頭看了看白黎軒,又側(cè)頭看了看傅凌天。
他曉得他自己跑不掉了,說與不說,這些人都不可能放了他。
組織安排他來執(zhí)行此次任務(wù),他沒給目標捉回去,就算逃走,也是死。
好在,他至少見證了藥物的成功!
“也罷,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這樣的事,也算沒讓我白忙活。”
“如今天下這番模樣,本就違背了太多,要想功臣,必有萬骨苦寒,沒有這些鋪墊,又怎可能到達之巔?”
“當(dāng)初內(nèi)部矛盾不斷,其核心不團結(jié),導(dǎo)致了如此?!?p> “幸好堅持到了今日,這樣的‘異體’終于成了?!?p> 黑衣人自顧自的說著,但牢房中的三人,卻越聽越毛骨悚然,尤其傅凌天,那后脊梁骨已經(jīng)發(fā)寒。
更是忍不住,又踏前一步,阻攔了黑衣人的話語。
“等等...”
“你是說...你們組織,天下大亂?”
耳后,白黎軒、嫣兒、傅凌天,幾乎異口同聲。
“藥冥閣!”
那一聲之后,好似三人的腦袋都空白了。
如今天下這番模樣,所有的所有,全部歸功于藥冥閣所賜。
這個組織,早年前被皇朝傾盡全力的剿滅,萬萬沒料到,如今依然茍且尚存。
而且,繼續(xù)研制著逆天藥物!
傅凌天有些眩暈,腦海中閃過家父的容顏,又閃過姐姐的容貌。
隨后,又沒控制住情緒,一把揪住黑衣人的頭發(fā),暴吼出口。
“我姐,是不是你們捉走了?我爹,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這一道吼聲,從黑牢內(nèi)傳出,傳到了郾城四側(cè),傳到了郾城上空,驚起了無數(shù)飛鳥。
傅凌天又開始瘋狂搖晃黑衣人,黑衣人被搖晃得說不出話來,可是搖著搖著...
少年,他哭了...
哭得那樣悲涼,其內(nèi)心隱埋許久的軟弱,再也擋不住了。
白黎軒不言,看著傅凌天的背影,任由他瘋狂的搖晃黑衣人。
嫣兒不語,傻傻的站在身后,看了看白黎軒的側(cè)臉,又凝視傅凌天的后背。
往日這個無所畏懼的少年,竟在這一刻,哭得像個六七歲的孩童般,他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崎嶇,嫣兒也無法想象。
白黎軒,最終還是將手掌搭在了傅凌天的肩頭。
傅凌天,軟弱無力的蹲了下去,再也沒有了那股凌然氣色。
“嫣兒,帶他去歇息吧?!?p> “嫣兒得令...”
耳后,牢房內(nèi)再一次剩下黑衣人與白黎軒。
黑衣人最終低下了頭輕聲道,“出城外南走,百里地外的一處山嵐之中,座有組織一處分支,或許,在那里能找到答案?!?p> 白黎軒沒在多言,拿起了傅凌天丟下的小刀,一刀斃命了黑衣人。
在看看空蕩蕩的黑牢出口。
聯(lián)想到剛才哭泣的少年,他被‘藥冥閣’不知情而研制出來的體質(zhì)。
到底,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