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就是北郊城了。”
行路十天,終于看到了目的地,慕洇卻沒有一點輕松,北郊城啊,原書雖然沒怎么提及段無昭賑災(zāi)這一節(jié),但是,她起碼還是知道一件事,北郊城的城主,好像對他們這支隊伍不大友好啊。
原本只要兩個月的賑災(zāi),因為這位城主的不配合,可是硬生生地拖了三個月之久,也給了男主更多的成長時間。
慕洇輕輕地勾起唇。
“終于到北郊了!”
“這一路可真是不容易??!”
“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三位隨行大臣跳下馬車,整理了一下衣飾,沖著城門揚(yáng)聲道:“吾等是盛京賑災(zāi)車隊,請開城門!”
城門上的將士朝下喊話:“諸位請稍等!容我等前去稟報城主!”
稟報城主?
方才喊話的那位大臣頓時怒了:“吾等前日就曾修書與成城主!你們這是何意?”
何意?不想讓你們進(jìn)城唄。
慕洇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沖著慕九眨眨眼:“姐姐你猜,我們什么時候能進(jìn)去?”
慕九看見恢復(fù)活潑的慕洇,巧笑嫣然:“阿洇不是知道的嘛?”
現(xiàn)在恰是正午,那位成城主,不到日暮,怕是不會讓他們進(jìn)去了。
這可不是在下段無昭的面子,這是在下所有京城權(quán)貴的面子,尤其是陛下。
賑災(zāi)車隊被拒城外呢。
成豫啊……
慕洇看著手里陳易送來的信,上面是成豫的生平。說起來,這位成城主,和陳先生,可是同一年科考呢。先生屈居探花之位,成豫可是榜眼呢……
不過這人,三十年過去了,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北郊城主呢。
是不愿去攪盛京的渾水,還是另有所謀,就不知道了……
慕洇斂下心思,笑道:“不知道天黑之前進(jìn)不進(jìn)的去呀?”
可是還沒有等慕九回答,外面一陣騷動,慕洇聽得有人道:“抱歉,成某來遲了!”
慕洇和慕九同時對視一眼。
這么快就來了嗎?
不管城內(nèi)外人的心思如何詭譎浮動,賑災(zāi)的車隊,還是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厝肓吮苯汲?,隨行的眾人,也在城主府下了榻。
“走,九姐,我們?nèi)グ菰L一下成城主。”
慕洇是故意要挑這個時間的,車隊才入北郊,段無昭要去整頓侍衛(wèi),眾大臣應(yīng)當(dāng)在休息,而這個時候,城主大人應(yīng)該在想怎么對付他們這群人。
小廝通報之后,慕洇進(jìn)了書房,沖著成豫福了福身:“城主大人?!?p> “小姐是?”成豫年過五十,須發(fā)花白,但是神采烈烈,雙目炯炯,慕洇看見他的第一眼,還有點失神。
“丞相府,慕洇。”
“小姐是慕大人的千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成豫試探著。
“此間緣由復(fù)雜,我不便多說,但是我此次前來,是想同成城主敘敘舊的?!?p> 成豫不動聲色:“敘舊?”
慕洇微微一笑:“成城主可還記得,陳易陳先生?”
成豫一怔,聲音卻放松了些:“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陳先生是家?guī)煛!?p> 是了,東南書局陳子艱,是當(dāng)朝丞相的門客。
慕洇微微福身,裙擺悠悠漾來,陽光如同流水:“家?guī)熣f,三十年前,成先生欠家?guī)熞粋€承諾?!?p> 成豫有些出神,三十年了啊……
成豫再看向慕洇,面上有幾分柔和:“當(dāng)初家父逼迫陳易退出朝堂,他……不怨么?”
逼迫?是迫害吧。
慕洇垂眸:“先生怨不怨我不知道,但小女卻是怨的。”
不過怨不怨,有什么關(guān)系呢?先生的二十多年的大好時光,本該嶄露頭角,意氣飛揚(yáng),終于還是埋沒在了長安街角的寂寂無人書院里。
慕洇看著眼前蒼老的男子,你,能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