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瑤頓時反應(yīng)過來“好啊你,你居然敢戲弄我?!?p> 原來冥王告訴了馭菱君夜在忘川的事情,馭菱便做了這場戲,只為讓暮瑤看清自己的心。
記得那時暮瑤和臨華不能從天界出來后,不久,她也就帶著曼陀羅種子回了冥界。
那時孟婆告訴他,有一個男人,日日來奈何橋邊等人,孟婆問他等誰,他只是搖搖頭。
日子久了孟婆也就不管他了,瞧的這個人可憐便偶爾送些吃的喝的,雖然他從沒動過那些食物,眼神從未在奈何橋邊離開過。
馭菱才認識了君夜,而聽了今日的事情后,馭菱認定君夜此時最愛的人就是暮瑤。
忘川中的倒影是暮瑤。
而君夜如此深情的人,當(dāng)初他的妻子死了都能在奈何橋上等了十幾年,對暮瑤應(yīng)該會更是不錯。
她自然要幫姐妹好好的抓住幸福。
暮瑤頓時暗淡下來,握著搭在她手背上馭菱的纖長細手。
“我對他是有一點感覺,但是你也說了,他對他的妻子情深如此,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替身?”
馭菱光顧著激動,卻把這一層給忘了,記得在天烏山的時候,暮瑤喜歡一朵風(fēng)鈴花,日日照料,細心呵護,沒想到那朵花那是不爭氣的死掉了,從那以后,暮瑤就從來不照顧這些花花草草。
可能暮瑤自己都沒有注意過,她決絕時,竟然可以這么坦然自若。
蒼乙這一輩子就只愛了她娘一個人,這種不離不棄的愛根深蒂固的埋藏在暮瑤的心里。
馭菱明白了過來,將早已準備好的探魂引放在暮瑤的手上。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需要這個,之前南若上神曾來冥界借過探魂引,君夜也來過,那時候未免得罪兩方父親干脆誰也不借,今日既然你要用,就拿去罷了?!?p> 暮瑤的手掌冰冰涼涼的,看著冒著白色光火的探魂引問馭菱道“你不是拿它作嫁妝?”
馭菱又笑了笑道“你不會真以為我要這么早成婚吧?都是我父親我才迫不得已答應(yīng)了這場招親,眼下我沒有看上一個人,就算君夜離開冥界,我父親也不敢說什么的,正好幫了我的忙。”
暮瑤還在猶豫。
馭菱晃了晃她的肩膀“還在等什么趕快帶他走吧?!?p> 暮瑤對這個朋友真的是感激不已,將探魂引消在手心里。
“好!”
暮瑤一路暢通無阻的前往君夜所在的側(cè)殿,看來是馭菱已經(jīng)將看守的人都調(diào)走了。
暮瑤看到坐在石凳上品茶的君夜,嘴角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跑了進去。
“我們要趕快走了?!?p> 君夜還沒到嘴邊的杯子被暮瑤放在一邊。
“去哪?”
暮瑤抓起君夜的衣袖邊走邊說著“難不成你真想當(dāng)冥界的女婿啊?!?p> 君夜想到了什么,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瑤瑤,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暮瑤只想快快的將君夜帶出冥界,于是不管他說什么都應(yīng)和著。
君夜的笑聲隨著呼吸和微聳的肩膀一起回蕩在空氣之中。
暮瑤就這樣抓著他,一路離開了冥殿,回到了三里居。
陳旭已經(jīng)快堅持不住了,暮瑤將探魂引放置在地上,雙手念訣起法,探魂引慢慢向四周散發(fā)出星光點點的煙霧,忽而又聚攏在一起。
這樣反復(fù)幾次之后,終于匯聚出了一個人形。
禾凝的魂魄慢慢清晰的出現(xiàn)在屋子里,直到聚成一團。
“禾凝!”何旭虛弱的喊著。
禾凝微微望過來,慘白的臉上露出心疼的模樣。
“何旭,你怎么會在這里?”
何旭終于沒忍住,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拖著虛弱的身體下床想保住禾凝,最后卻撲了個空。
她是一團魂魄,又怎么能抓得到,摸得見?
禾凝的難過,再與她無法哭出來,悲痛的神情解釋了一切。
“你不該這樣的,你要好好活著啊?!?p> 何旭苦笑了一聲“你知道嗎禾凝,那年我在沙場上中了敵人十幾箭,醒來時見到你的那一面,便再也忘不掉了?!?p> “后來父親讓我去五道山名義上時學(xué)藝,實際上不過是那次大難不死休養(yǎng)生息罷了,當(dāng)我看到你也在,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我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沒告訴你,我喜歡你,可我是北國將軍之子,是注定要死在戰(zhàn)場上的,我總想著不要連累你。”
“可我忍不住的想你,直到有人飛鴿傳信給我,說你的生死緣已滅,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愚蠢?!?p> 說出這些話,已經(jīng)用光了何旭的所有力氣,慢慢的何旭的身體越來越沉,禾凝拼命想去扶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旭把搭在半空中想碰一碰她臉頰的手垂了下去。
魂魄而已,連哭的資格都沒有,能聚在一起看一眼何旭已經(jīng)是一件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