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自武魂殿為始,踏上了前往星羅帝國的旅程。
沒有任何的鋪墊,沒有可歌可泣的背景故事,也沒有背負(fù)著國仇家恨兒女情長的沉重包袱。
只是隨意挑了個時間,一行人便開啟了自己的旅途。
眾人先是朝著必經(jīng)之路上的某座城市行進(jìn)了幾日,抵達(dá)后,準(zhǔn)備在那兒進(jìn)行補給。
。。。
等等?
。。。
等等等等?
。。。
等等等等等等?
曹白鹿再次的一個撲空,這次的他并沒有安穩(wěn)的踏在地上,而是直接原地?fù)淇赵诹笋R路邊。
一輛飛馳而來馬車,夾雜著風(fēng)聲與人流的喧鬧聲,將突然倒下的曹白鹿撞向了半空之中。
曹白鹿并沒有疼痛,可能是身體的沉重,他現(xiàn)在甚至不能以清明的意識思考問題。
他甚至開始有了這樣的念頭。
【我這么做。。?!?p> 【到底有什么意義啊。。?!?p> 【我。。?!?p>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為什么還活著?】
這些,都是死亡循環(huán)的副作用,無法改變并不可逆轉(zhuǎn)。
仿佛世界慢了半拍,像是老舊的膠片電影,有了延遲。
畫面就此定格,在半空之中飛橫出去的曹白鹿,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就這樣吧。。?!?p> 【讓我好好睡一覺。。?!?p> 他累了。
他真的太累了。
高中,本是中二的年紀(jì),他也幻想過拯救世界,也曾幻想過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
在窗邊,在悶熱的教室里,他也曾望著窗外。
夏風(fēng)拂過了綠葉,也拂過了少年的思緒。
在那個最好的年紀(jì),在那個最好的青春里,他也幻想過。
也許,是在那褻瀆之樹的樹冠上,在那高不可攀的世界之顛,迎接來自亙古的審判。
也許,是在深夜里目睹了自己不該目睹的圣杯戰(zhàn)爭,又碰巧召喚出了英靈,從此平凡只能是背向的倒影。
也許,是在某個倉庫里翻出了一本冒險書,成了異世界的勇者,挑戰(zhàn)巨龍,拯救公主。
也許,是九州風(fēng)流的雪霜,將少年靈魂深處照亮,自此之后,天不生他曹白鹿,天道萬古如長夜。
也許,是背棄世人,在九天之上的他,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末了,念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
也許,是逍遙地流浪江湖,與某個她執(zhí)手逍遙,他的劍黯淡了天下絕色,出劍時光耀十五州。
也許。。。
也許。。。
是的,有太多太多的也許了。。。
那些也許,正是少年心中的一個個小小的期盼,它們化為了種子,在少年的心里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
但是,迎接這些也許的,卻是一場車禍。
高中,風(fēng)華正茂,本當(dāng)是一個少年最好的年紀(jì)。
曹白鹿也正是死在了這最好的年紀(jì)。
之后,便是化身人間有靈的故事了。
只是,依舊不如意啊。
以高中生的靈魂接管嬰兒的身體,被說成是人間有靈,被天下第一野狐禪的爺爺看中,視作璞玉,細(xì)心打磨,只為在未來能夠大放異彩。
可是呢?
算盤打了一輩子,結(jié)果在本該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那年死去,而在那之后,甚至不會有人愿意刻意記住他。
再在那之后,可能是多年以后,就再也沒人記得住他了。
這該是件多可笑的事情???
奮斗一輩子,在他媽的最風(fēng)光時死得不明不白。
誰愿意?
誰能忍?
曹白鹿能。
他不僅能,還能忍得很好。
他兩世至死都還是少年啊。
可這少年,不知從何起,便再也沒了少年的意氣。
他的眼眸與那些成了狐貍的老人一樣無波,他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他的一舉一動皆要權(quán)衡利弊,不愿吃虧。
這哪有少年該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
這哪有少年該有的引刀成快?
少年老成,其實很多時候,并不算個褒義詞。
曹白鹿。
他真的。
真的很少笑過了。
我說的笑,不是指他玩鬧耍皮之時的笑。
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以一個少年的身份去笑。
畫面不再定格。
像是走馬燈的膠片電影,放送完了曹白鹿的兩輩子。
時間再次開始流逝。
被馬車撞擊的疼痛感,蔓延了曹白鹿的全身。
后知后覺。
曹白鹿用力地甩了甩頭,他緊咬著牙齒,雙手攥拳
【現(xiàn)在。。。】
【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媽的!?。 ?p> 飛雷神,發(fā)動!
因為動用了白玉京的本源,曹白鹿現(xiàn)在的身體,已然處于崩壞邊緣。
他的臉龐碎裂,裂縫中開始流出了細(xì)細(xì)的沙。
就像是雞蛋殼,又像是即將崩壞的木偶,或是正在被拆卸的風(fēng)箱。
————————
羊角街。
曹白鹿自半空之中,重重地摔落于地面。
“砰,”
一聲不算大的悶響,將即將遠(yuǎn)去殺死念平生的那個曹白鹿拉了回來。
“剪刀,剪刀。。?!?p> 曹白鹿癱倒在地上,幾乎是從喉嚨之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同樣,回應(yīng)他的,依舊是那飛速的語氣。
“江惜年,是江惜年出了問題,她就在這座城市里,《斗羅大陸》原著里根本就沒有這號人,她是世界的本源,是我們的敵人!我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而你還有,”
“被我開啟死亡循環(huán)是好事,只有這樣的你才有資格打破因果,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都是會被重啟的無用功,因為自我們誕生在斗羅大陸的那天開始,我們便已經(jīng)陷入了世界開啟的死亡循環(huán),”
“我們在斗羅大陸風(fēng)光一生,在死了后,會被抹去記憶,然后繼續(xù)帶著前兩世的記憶誕生在斗羅大陸里!”
“我是來自上個時間線的曹白鹿!在上個時間線里,我因為某個巧合發(fā)現(xiàn)了一切,”
“然后,我逃了出來,我逃到了你這個時間線里!”
“但在你這條時間線里,我很多的能力都無法使用!所以我不得不算計你!”
“我其實很老了!差不多馬上就要被世界的死亡循環(huán)重置了!就是每個曹白鹿都能活到的那個歲數(shù)!你知道的!死亡循環(huán)一旦在某人身上開啟,那個人就一定會在某個相同的時間點死去!”
“在我死后,我依舊會被抹去記憶,只帶著前兩世的記憶再一次在斗羅大陸重生!”
“但你不一樣!你陷入的,是我給你的死亡循環(huán)!因為同歸于盡,我們兩個相同曹白鹿的量子狀態(tài)疊加,導(dǎo)致我給你開啟了一個只屬于我們曹白鹿的死亡循環(huán)!”
“只要你能找到江惜年,然后殺死她,我們就能逃出去!我們所有曹白鹿都能逃出去!”
“我們的敵人,是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關(guān)押曹白鹿的牢!”
“下次見面,直接說vountu,別問我這是什么!”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我能感受到,我們的死亡循環(huán)。。?!?p> “來不及了。。?!?p> 曹白鹿自始自終,都躺在地上。
他已經(jīng)沒了除卻聆聽的力氣。
而正是在綠色刀痕曹白鹿結(jié)束談話的那一刻。
爆炸聲起。
時間,自然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