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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十四域

六、故人逢故人

炎黃十四域 錘佬楠十一 2034 2020-03-06 00:17:51

  巷子口水井旁,拳腳你來我往,架勢洶洶氣浪滾滾。一男子被揍得體無完膚趴在地上,口中高聲求饒。一女子一腳踏足其背,雙手環(huán)臂胸前。

  男子皺著眉頭,心有憤懣,望著面前疑似發(fā)呆的少女,起手就是一個暴栗當頭。

  這傻丫頭怎么還發(fā)呆了?一陣猛打把自己腦闊晃暈了?

  少女回神,身形一抖抱頭后撤一步,揉著疼痛處疑惑道:“你不是被我打趴下求饒嗎?怎么還能站著還手?”一雙大眼賊溜溜轉圈思索。

  男子臉龐抽搐,努力憋出一分皮笑肉不笑的臉部動作。只是打個水,就能“痛”下死手,真是一位“講理”好姑娘,還妄想把自己蹂躪一番。

  實屬小人!

  深吸一口氣,語態(tài)盡量溫和不那么唐突道:“凌笑藍,笑藍姑娘,我們?yōu)楹我看我娒娑歼@么打整旗鼓,拼個你死我活?有什么誤會的事情便與我說清楚啊,何必做此姿態(tài)呢?!?p>  和聲悅色,準確說低聲下氣道:“姑娘尋思一下,對吧?”

  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冤家,男子一直苦惱為何雙方關系如此,每每碰面絲毫沒有好臉色相對。

  少女還是后撤一步,側著身子雙手環(huán)胸眼里警惕目光審視著面前男子,擰著眉頭寒聲道:“你.....對老娘有企圖?想借機靠近老娘得到芳心?打的一手好算盤啊!做低自己姿態(tài)博取老娘同情?想得美!你這個登徒子!”

  可能是被自己想法勸解開了,少女挽起袖衫,一對羊脂玉般的手臂裸出,雙手十指交錯揉動手腕,像是要再次懲治這不懷好意的“色狼”。

  男子扶額,感覺自己一陣頭大,眼眶兩側太陽穴直跳動,求饒似開口道:“凌丫頭,凌姑娘,凌姐姐,凌姑奶奶!我陳穎今日叫你姑奶奶了行不行?我就單純打個水你哪來這么多內(nèi)心情感戲???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要不我請你喝酒?”

  剛說完最后一句時,一怔下意識拍了嘴唇,心道

  完了!這下黃泥抹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硬著脖頸抬頭看著面前這位妙人,果然,滿臉寒意。

  此地不宜久留啊!

  男子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瞬間轉身拎起滿滿澄澄的水桶,再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側身妄圖避過這位災星。擱在井壁上扁擔和另一個空桶完全來不及拿,一臂直伸不平衡的姿態(tài)硬是健步如飛,兩息間跑出五步遠。

  那少女反應極快,雖然轉身慢些但心思伶俐,自己早就認為這陳穎絕對有問題。

  誰能一天埂完近三十新田啊?即使對外說廢了數(shù)日時光,但誰讓她正巧看見呢?現(xiàn)在這下盤穩(wěn)健,健步如飛一點都不像常人。

  “登徒子心虛想跑?”

  嬌喝后柔韌身體一扭,左腳尖勾起男子留在原地空桶奮力擲去,右腳尖點地驀然騰起些許高度,飛奔趕上,瀟灑的后轉身右腿甩向奔跑男子。

  前者呈屈身樣,猶如一道利箭離弦,聽身后有物飛來的呼嘯聲,一手反付背上牢牢接住飛來空桶,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另一手水桶里,水波蕩漾也只是零星幾滴撒出。

  但畢竟有負重和無負重速度不相等,二人距離僅一步之遙,更何況那少女自蒙事起便經(jīng)常習武,不是登堂入室也算入了門。

  后者一拳奮力錘向男子后肩,至少讓他吃痛不敢反抗。前者左臂向后反繞,空桶一甩打在她小臂上,卸下大半勁道,一拳也沒了準頭。

  少女畢竟不算真正練家子,一時用力過猛上身不穩(wěn)作勢要結結實實摔一跤。男子側頭正望,左腿橫出。少女就看一個大腳草鞋撲面而來自己卻無法借力,便閉上眼睛認命似的。

  男子有一絲笑意,硬是強行變位鞭過去的腿力大減,變成扶人杖,橫在少女胸前。

  后者感覺胸口大力傳來,疼的兩眼一黑,玉頸后一僵,眼淚都淌下來,廢老鼻子勁睜眼緩解后頸僵直感,自己壓在一黑毛根根的糙漢子腿上,臉側大碼草鞋傳來淡淡悠悠的干秸稈味。

  轉頭凝視著他,后者像是什么都沒感覺到一樣,金雞獨立穩(wěn)穩(wěn)當當,楊楊頭示意她可以起來了。收腿站定,臉上多了些溫和笑意,少女有一點呆滯。

  臉一下漲紅,知羞,低頭間兩鬢秀發(fā)垂于面龐,不止是喜是惱。

  男子有點詭異,這是咋的了?哪里傷到了?放下兩桶后,訕訕走去,有點不知所措,眨眨眼,輕聲問到:

  “有地方受傷嚴重不舒服?”

  說完自己就又一怔。

  靠!又說混賬話。

  少女抬起頭,淚眼婆娑,白凈臉旁有些韻紅,指了指胸口。

  男子松下一口氣,就怕用力過猛抽到哪里,造成內(nèi)傷就難辦了,現(xiàn)在還能動彈就沒大礙,實在不行幫她輕揉幾下疼處,活血化瘀減少些疼痛......吧.........

  眼睛隨著少女手指處望去。

  嘶.......

  這就難辦了。

  語無倫次的詢問道:“胸口怎么傷了?剛才一番爭斗至多是肩膀受挫,扭傷或者錯位罷了??蛇@..怎么就傷到胸口了?”

  少女盯著他,嗓音沒了先前英氣,有些哽咽道:“登徒子,先前你那狗腿不知道碰到這里了嗎?明明很軟怎么會沒有感覺?居心不良欺負我......”眼瞅著就要大哭一場。

  陳穎怎么會承認這種無妄之災,必須否認撇開清白不講,真沒感覺?。?p>  趕忙道:“凌姑娘??!我真的沒有一絲感覺,明明沒有碰到嘛....假使碰到了也是為了不讓姑娘你臉著地破了相啊,一片良苦用心沒有半分邪念,況且那里也不大,我沒必要觸......摸....””

  越說越不對,他淹了一口唾液,心道一句完了.....

  少女聽著聽著沒了傷心之色,變成純粹怒色,眸中好像有火焰灼燒,都泛紅了。

  面前之人不僅不認錯,還一昧的狡辯!

  最重要是!

  他居然敢說我?。?p>  士可殺不可辱!

  矯健長腿奮力前沖,以肩頭為撞木,簡直奮不顧身?;蛟S激出潛力,速度比先前還要快上三成,直挺挺撞過去。

  張比天被家中娘親早早喚起,小小身體彰顯出雛虎雄姿,睡眼惺忪左搖右晃的披上衣衫,拖沓這腳下舊布鞋。跑到腳步輕浮地走去左屋灶房,拎起一有自己小半高的水桶,去打水洗漱。

  早醒時分,昨夜應是下了小雨,外面有些晨霧縹緲,小娃揉揉眼睛,單手拍打拍打臉頰,提提神清醒清醒。

  巷路上也沒人,腳下灰石磚有些膈應底板,不知誰家房檐邊有些積水,滴滴答答落下,像是水磨功夫,要鑿穿石板。小娃晃晃腦袋,步伐逐漸凝實,快到水井時,眼瞅到兩個人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畢竟誰會在這時候摟摟抱抱???

  想起之間那個穎叔的話,非禮勿視,他垂著眼眸低著頭慢步貼邊走著,能不打擾就不打擾??蛇@兩人動靜很大,灰石板都踏的砰砰響,小娃有些無奈,斜著眼瞅著二人,恁大人了,一點不知羞。

  男孩突然覺得這二人有點眼熟,身形像極了自己街坊鄰居。腦袋還是昏昏沉沉一時間沒想起是誰,突然聽到那個女子身形暴喝出聲:“陳穎!登徒子!老娘和你拼了!”

  穎叔?!這女的.....不是巷南拐的凌家姐姐嗎?怎么還沖向穎叔懷里?這.....

  男孩心底波瀾雄起,有些愣神。

  然后覺得,自己要是說出去,穎叔絕對不會收自己為弟子!凌姐姐以后絕對不給自己好臉色看!

  有點欲哭無淚感,我就想平平凡凡打個水,怎么還遇到這樣“驚世駭俗”的事來?

  這對男女還是“摟摟抱抱”在一塊,一點都沒有分開跡象,女子在男子懷中雙手握拳打在其胸膛上。張家小娃覺得,這是夫妻“恩愛”的表現(xiàn)。殊不知,齊人福,常人難料??!

  每一通拳,力極大,就是不讓你死也讓你半死不活的力道,哪里是他娘的享受嗎?陳穎挨了數(shù)下后,急忙脫身,再不走就能被活活打岔氣。

  在張家娃眼里,就是穎叔松開環(huán)抱的雙臂,不忍讓凌姐姐玉手因為打他受傷。

  小娃驀然想起說書先生講過的情愛故事,和眼前景象一對比。

  嗯!穎叔真是鐘情鐘意的好男子??!不忍心愛紅粉佳人受半點傷害委屈,實屬大丈夫作為!

  被打者和施行者都注意到巷處有一個小小身影。男子心底暗道倒霉,這要是傳開了,自己和這不講理的姑娘就要被說三道四了。

  看到那小小身影停步不前,明亮的眼眸中帶著些敬佩的目光,臉上都是向往羨慕的臉色,而且正盯著自己。

  呵

  是張家娃啊,這事好辦了。

  陳穎回家后,提著兩盈滿的水桶,做過晌飯后,獨自一人坐在灶房里小桌上進食。盤算家中缺些何物,想趁今天沒那么多事情上街買些,如果不算早上事情,今日還是很舒服的。

  洗凈鍋碗瓢盆后,搬個自己做的小木板凳,坐在院中,從院角架子上的刀架出,拿起一柄刀刃鋒利無度的砍刀,劈柴火、削木棍,做些農(nóng)具。砍刀上有點花紋痕跡,上面斑駁鐵銹和寸寸木屑染上,有些不清晰。

  一早上男子做了柄木鏟,把前粗后細,鏟部一端磨出邊角,方便鏟糧食翻曬作物,方方正正的。細心打磨一番,抬眼望天,日在當頭處。正午了出門吧。

  踏著巷子石磚面,拐出釘子口上城南街去,上街找經(jīng)常去的熟悉油鹽作坊。這時,零散的身影從不遠處一家酒館探出,跟上男子。

  作坊里人有些多,價格公道且賣物成色也好,附近都愛來這家。劉掌班正在對門的掌柜桌上算一筆賬,對對賬目數(shù)量是否一致。

  半老的年紀,戴著頂八邊帽子,有點圓的牛眼,臉上略有余肉,看著倒也是個和藹好相處的人。作坊內(nèi)吵吵嚷嚷的,他也能靜下心來算賬也是本事。陳穎走到桌前,右手一指扣了扣桌面,帶著些笑意望著中年掌班。

  后者翻起眼眸一瞧,抬頭笑臉迎人,急忙繞過柜臺道:“穎哥兒來了?要點啥?只要是店里的,老哥給你便宜幾分!”

  前者嘖一聲,撇撇嘴道:“劉老哥抬舉我嘍!老樣子就好了,便宜幾分太不實在,還不如攢著留哪次不要錢算了?!?p>  劉掌班擰著眉頭,側著頭,佯作不愉道:“老哥就算不家大業(yè)大,幾分薄面難道沒有?穎哥兒看來不是誠心與我做兄弟啊,惱怒啊惱怒啊。”

  男子眨眨眼,不語,有點玩味神情。

  中年掌班嘆了口氣道:“得!讓你欠老哥一份情咋就這么難呢?老樣子就老樣子,不增不減啊!”

  男子點點頭,看著這膀大腰圓但身形不高的中年掌班喚一個伙計,指一下男子道一聲老樣子,也不遮遮掩掩,中氣十足。

  等著過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談行情談趣事談官府周縣丞又怎么奇思妙想。說實話陳穎對周群觀感很好,認為是個不錯的縣官。小半柱香后,那小二提些雜七雜八的紙包前來。

  幾兩香油,兩小斛粗鹽和半斤獸油,老三樣罷了。

  男子單手接過,道一句謝后,與掌班打聲招呼便離去。

  那掌班楊楊手道別,出門目送男子離去,等背影有些看不見時才進作坊繼續(xù)算賬。

  任何前來買東西的客官他都不親身接待,除非貴人之類,又或者真心相交的朋友。

  陳穎正準備去觚幾兩酒,留著晚間院中,觀天空星辰閃爍。每每那時,喝一口,感受那種上頭感,辣絲絲的酒味燙過喉間,再看著夜景,漸漸舒暢身心。

  左肩被人拍了下,向左望去,無人所在。

  一身穿大氅男子出現(xiàn)在他右側,男子正半身依在陳穎右肩上,側著頭,用自身俊朗的面目,翻白眼吐舌頭,做鬼臉。

  荒誕不稽

  陳穎斜著眼瞅著他,像見了什么惡心的東西。今天真特么背運!前幾月想到某人,這特么某人就來了?

  不顧這幾年的風度,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后,用力推過男子靠在自己肩頭的鬼臉,拍拍右肩衣衫,皺著眉頭,不懷好意道:

  “狗日的司馬陽,別惡心老子!”

  后者嘿嘿,有些諂媚的傻笑。

  “誒~~陳穎兄,這就是你的不對嘛~~枉我費盡心思找你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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