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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十四域

四、城南街

炎黃十四域 錘佬楠十一 1173 2020-02-29 01:58:44

  一株老柳聳立在街盡頭,城門旁。

  初春時節(jié),復(fù)蘇的跡象彌漫著,柳樹開始慢慢地抽枝發(fā)芽,茵茵翠綠顯得額外喜人。春風(fēng)拂過柳梢,枝條搖曳著,說不出的妙趣。

  城南是“新”城區(qū),以前就是一大片農(nóng)田,數(shù)個村莊在這里開枝落戶。后來上一任縣丞圈了現(xiàn)在城區(qū)的地段改成新城,這里人們沒有那么重的土地情結(jié),能去城里住為啥要在城外住呢?

  個個村的鄉(xiāng)老帶頭遷居,幾個時節(jié)后搬走了七七八八戶。

  剩下的也大多是家中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舍不得待了一輩子的宅子,做兒女也要盡孝不能單走。

  從那時起城南搬來的人多了,城南街也就逐漸有了生機,也有了城里的一份朝氣。

  城外土地還是這些老住戶們自己的,宅子雖然變成城里宅,可務(wù)農(nóng)的本分不會丟了,除了少數(shù)有點眉目想搞點買賣的青年人,大部分都還是干老本行與天爭時爭利。

  每日出城拾掇農(nóng)物,晚霞火燒云出現(xiàn)時歸城回家,除了多出家家戶戶門前街燈、巡城士卒、做買賣的小攤點,加上一個不大的小戲臺,生活也只是夜生活豐富了些,倒也沒多大變化。

  那時候老柳就存在,甚至存在時長比村子早....漸漸地,遷居至此的人多了,城南街上開的店鋪種樣繁多。

  酒館也在街中心開起來,里面說書先生和偶爾出現(xiàn)的游方藝人給街上住戶們帶來許多娛樂,唱曲兒、奏樂兒.......甚至多了一家“銷金窟”的虹苑樓。

  日子慢慢過著,老樹也跟著慢慢變粗變長,樹冠柳條愈來愈多,每年掉下的柳葉也愈來愈多,隨著愈來愈多的人一起長大。

  城南也在長大

  剛發(fā)春時,地里沒有多少農(nóng)活可以做,農(nóng)家娃兒們天天閑的腳丫子疼,就聚在這老柳樹下嬉戲。爬樹捉迷藏、上樹抓鳥、盤腿斗雞在小娃兒嚴重就是最大的樂趣,自家小玩意當(dāng)然好玩!可弄壞咋整?

  爹娘又沒空閑做一個,自個兒小小身子也沒錢去那些小販?zhǔn)掷镔I,倒也是小小愁惱。

  有一虎頭虎腦的“蠻”孩,生的挺壯實,濃眉大眼瞧著就喜人,肯定是個正派人士。

  看模樣是這群孩子的小頭頭,也就是孩子王。名字倒也威風(fēng),喚作:張比天。

  人比樹矮,心比天高,卻是自家爹娘從接生婆落手到滿月整整一個月苦思冥想想出來的,都是本分忠實的農(nóng)家漢,不識幾個大字也不想請君廟先生賜名,就小兩口琢磨這么個名字。

  張爹為人性格好,憨厚地道,經(jīng)常會幫同鄉(xiāng)同村大大小小的忙活事,也在農(nóng)忙時候幫襯一下鄉(xiāng)親們。張母也是善樸的好老娘們,這一戶人家都是鄰里同村熱心腸,大家伙也都喜歡這戶人家。

  可這名字是大事馬虎不得,這么一出可就犯了晦氣,以往同村現(xiàn)在同街共巷的老人們都認為這娃娃名字不吉利,苦口婆心勸解張爹改了吧,誰承想張爹憨厚的老實人起了犟頭,死活不同意,別人說他就杵在那里一句不發(fā)也就是笑笑。

  孩他娘骨子里也是柔韌心腸,被眾婦人勸說,磨爛了嘴皮子終于有點立場轉(zhuǎn)變了,去勸孩他爹時,就被一句話堵住。

  這小娃長大了長開了,都說窮家賤名好養(yǎng)活,這搞了個比天高的名卻更好養(yǎng)活,一天天變壯實也都被同街共巷的鄉(xiāng)親們看在眼里,關(guān)于名字事情也就漸漸淡了,只有上了年歲的老人才偶爾叨擾兩句,孩他爹只是憨笑搔搔頭。

  張家兒正與眾娃兒們鬧得火熱,無意間撇眼瞅到一個熟悉身影,小臉上笑容瞬間變得更濃厚。

  張家娃撒丫子跑向南城門近處,興奮喊著:“俺叔!俺叔!這兒這兒!吾這里老好玩了!”話語里魚龍混雜,過路人紛紛皺眉無奈走過,被叫喚的那位男子看到這小子瞬間翻一個白眼,一副心累的表情,但還是邁開步伐走去。

  這熊孩子,什么都學(xué)個半吊子出來顯擺,也是無奈。

  身上粗布衣衫貼身晃動,大步流星的速度卻是像小跑一般,男子身上農(nóng)田干活時粘上的泥濘早就干了,黃土渣滓一塊一塊,有塊大掉落于地。

  肩上農(nóng)具柄子很是滑溜隱隱反光,這男子也是個勤快人,手臂筋肉寸寸,顯得張弛有力。

  精壯男子撇撇嘴,手中農(nóng)具輕打一下面前小娃,道:“小兔崽子,不自個兒玩去煩你叔作甚?皮癢癢了?你爹娘不忍揍你,你叔可不嫌費事?!睕]好氣的說著小娃。

  張家兒咯咯憨笑,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什么,眼眸亮晶晶一閃而過,急忙道:“俺叔!俺爹說你定是個有本事人,讓俺多多親近你,學(xué)學(xué)你那些本事!特地讓俺來拜師的!”

  說著就要跪下行大禮。膝蓋一彎、腰一鞠,被木柄挑住衣領(lǐng),就像提小雞一樣。

  男子右手握另一端,穩(wěn)穩(wěn)把著,抿著嘴不爽道:“行了行了,跟你叔玩這套沒用,你爹可是明白人,讓你向我拜師?學(xué)啥?學(xué)種地刨食?兔崽子自個兒什么想法心里沒點數(shù)嗎?”小娃站直了不晃悠,還是傻笑紅臉上多了一點靦腆。

  “多幫你爹娘做事,實在不行別闖禍不給你叔我惹麻煩就是好本事了,懂不?玩去。”

  手一收,農(nóng)具滴溜溜在空中繞了一圈,一把把住??吹叫⊥扪刍潄y,天天嘴唇道:“叔..叔你這啥本事?。磕芙探贪巢??俺也想學(xué)這么一手?!?p>  一邊邊說著,一邊不長記性似的伸著小爪子摸向農(nóng)具。

  啪一聲,小爪子迅速收回,張家兒還后退幾步,一臉委屈又有點渴望的神情。

  精壯男子挽起袖口,抖掉身上黃土渣,斜著眼看著小娃道:“想學(xué)叔這本事?。砍砂。 毙⊥扪鬯查g亮堂,像是燃起希望,男子賣個關(guān)子不說下句,瞅了一眼后者,大步流星離去。

  小娃就呆呆地嘟著嘴擰眉深想這些話有啥不同之處,等醒悟過來想追,人沒了影,哪兒找去?眸子里希望黯淡了些。

  一路上有人遇到男子都會笑著說句:“穎哥兒回來了?”后者點頭微笑回敬,從街南頭走到街北頭,再拐幾個角進巷子里,行人似乎都認識這男子,個個有好臉,小媳婦兒大姑娘見了也是臉微紅羞怯打聲答應(yīng),后者挑一下眉頭輕笑不漏齒,走路褲邊帶風(fēng)。

  街中心那家敞開門戶的酒樓里絲竹管弦不斷,偶爾有喝高了的農(nóng)家漢劃拳猜樂,踩著木凳吃幾個下酒食,滿身快活。

  見到男子路過,便走到街上扯著衣衫往里拉,男子也是大笑回絕,滿口答應(yīng)‘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虹苑樓那些清倌人門前站街拉客也是拋個媚眼,道聲負心漢。

  每每這時他都覺得諾大的黑鍋扣在他身上,天地良心,我什么時候進去過?

  半柱香時間,拐進自己住的巷子,同巷的張比天老爹正蹲在門檻前兩步臺階上,編雞籠,院內(nèi)咯咯咯的雞鳴,鴨叫,還有看門的一條大黃狗。張爹抬頭笑著道:“穎哥兒回來了?俺家今天母雞爭氣下了一窩蛋,給穎哥兒特意準(zhǔn)備幾個?!?p>  說著就拿起旁邊小籃子遞過去,里面四五個草雞蛋還沾著‘新鮮出爐’味道。

  男子微笑著不婉拒,伸手拎起接受這份好意,道:“張老哥愈來愈不把弟當(dāng)外人嘍,就怕哪天讓小弟認下比天做干兒子。

  ”張爹哈哈笑搖頭擺手道:“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沒啥大不了的,能認俺家比天做干兒子也最好。”很實誠的不遮掩心思。

  男子道一句:“小弟我走了啊!多謝張老哥了?!?p>  張爹苦著個臉佯裝惱怒:“跟老哥我客氣啥?都是自鄉(xiāng)人有啥謝不謝的?您頭忙去吧!”

  片刻,男子推開自家院門,邁步跨過門檻后將農(nóng)具往墻邊一靠,手中裝雞蛋籃子放在院側(cè)一隅的高架上。反身帶上院門,看著自己小院子臉上一絲苦澀,沒了笑容,判若兩人.....

  在鄉(xiāng)親們眼里,穎哥兒挺神秘的,但是他為人好,性格好,說話也接地氣;偶爾開玩笑講點葷素趣也讓人好感增生。

  自從城南街建成后,他就住在這,口音有點不一樣,聽著不是本地的,自個兒也再一次農(nóng)忙后聊天時承認是從南面來的,具體那兒到是不清楚....張爹是最覺得他奇怪,穎哥兒聽到他家娃兒名字時有一絲驚訝,但也只說了句妙極。

  張爹也困惑啊,這名字都被鄉(xiāng)親們說三道四,咋你就說好呢?農(nóng)家人直腸子,找個機會就問了問為啥。男子也只是笑著不語。

  所以打心眼里認為這穎哥兒有本事有能耐絕對是從大地方來的,自家孩子拜個師傅或者認這么一個干爹絕對不虧嘛。

  壯實,能干,性子好甚至有點能耐,長得也英氣爽朗還是孤身的外地人;綜上所述簡直就是小地方理想女婿最佳人選。

  每月都有拉媒說親敲著們跨過檻,穎哥兒一一婉拒,道聲歉意說自己配不上。

  月月都是,他也不覺得厭煩或許不想一口把自己名頭搞臭了?一些單身漢不解,被窩里涼嗖嗖的愁死個人,咋你穎哥兒不愁這個呢?

  有的親事都能讓他脫身地里刨食,入贅大戶人家從此到君廟那邊宅邸里住著再做點買賣行頭活的滋潤不好嗎?

  可也是婉拒

  一來二去后附近婦人女子想著穎哥兒是個癡情種,心里是不是有哪個大閨女不好意思說。也道這世間還有這么個癡心男子,甚至風(fēng)頭勝到滿城未出閣的大姑娘都知道這么個人。

  城南穎郎,情才貌

  黑熊山

  呻吟聲、慘叫聲不絕于耳。路兩旁山坡上呈一面倒局勢,只有殺人者與被屠殺的分別。倉皇逃竄那些人,個個身上背負箭壺,斷弓散弦遍地都是,追殺的紅著眼睛高舉刀槍,把刀刃揮向曾經(jīng)弟兄,把槍尖狠狠刺下。

  二當(dāng)家在身披大氅男子旁,躬身搓手,滿臉陪笑。男子穩(wěn)坐于兩個嘍啰人凳,垂著頭冠將隨身佩刀把玩在手間,看花紋還是鎏金且刀鐔是一抹翠綠色,云紋略顯于柄。

  似乎自言自語道:“這犯事的主謀成員還沒死透吧?看來需要我自己人動手多砍幾個以儆效尤啊~~~”拉長的尾音顯得額外刺耳。

  身旁躬身之人立刻跪倒伏地磕頭道:“那些該死的畜生絕對不會走漏一個!請大人放心!奴才一定做好本分事,處理好每一個該...死的?!惫ЧЬ淳床桓乙а狼旋X。

  男子一抹笑容,歪著脖頸斜視著答話人,后者只是抬一下頭正好對上視線,趕忙磕頭,男子劍眉一挑道:“二當(dāng)家的不必如此,這附近就你這邊盜匪勢大人多,本座還有些許小事請二當(dāng)家過目呢。當(dāng)然了會付予些許好處的嘛~~~”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為大人做事就是本分怎會要一絲利處?折煞奴才了折煞奴才了.....”跪地人惶恐不已。

  “不,你可以收,也必須收。不然就是違抗主命啦,那么后果嘛....嗯~~~”男子右手一指略微勾起,旁邊四個鬼面卒刀出鞘,刃加身。

  “奴才收!奴才收.....”

  男子抖一下大氅示意靠近一些,隨后對其側(cè)吩咐幾句耳語。二當(dāng)家面色頗怪,似乎不信,男子凝視著,嘴角略起虛瞇著眸子。后者緊閉口,不出聲扶身跪下示意清楚。

  男子點點頭站起身,瞬間彈起配刀將身下兩嘍啰戳心。

  兩旁的屠殺也結(jié)束,在正午至陽光照下,藹藹春風(fēng)拂面,帶走血腥味。

  “繼續(xù)上路吧,去淮乾,找人唄?!蹦凶与p手高舉伸了一個懶腰,手中刀染滿猩紅,可他臉上笑顏如玉。

  若要遇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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