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真假假？！

　　小九將攤到在地上的方羽從地上扶起，方奶奶顫巍巍地上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孫子，原以為自己的孫子已經(jīng)死了，但是如今還活著，也是百感交集。

　　小九將他背在身上，側(cè)頭對笙歌說道：“你先和方奶奶回去，我把方羽送回市里。否則他突然從警局消失，恐怕是解釋不清楚了……”

　　笙歌攙扶著方奶奶：“可是你怎么去？你有開車嗎？”

　　只見小九一手托著背上的方羽，一手取出白澤扇，隔空一劃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中間如同旋渦一般，便踏入其中，一轉(zhuǎn)眼便連同那旋渦一起消失不見了……

　　“這都可以？……哆啦A夢的任意門么？”笙歌忍不住吐槽，但隨即一想，這段時間打破自己三觀的事情還少嗎？便也就釋然了……

　　將方奶奶送回屋里休息后，笙歌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3:00了，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折騰，笙歌實在是覺得渾身乏力，倒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困意如同巨獸一般撲卷而來，終于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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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歌……”

　　一聲輕柔的聲音，在笙歌的耳畔響起，笙歌霍然睜開眼，眼前的方玉一身素衣，沒有了女魃的戾氣，很是恬靜。

　　“方玉？”笙歌有些訝異，但隨即苦笑道，“我知道了……我又是做夢了……”

　　方玉甜甜一笑：“是夢……又不是夢……就看你怎么認為了。”

　　笙歌環(huán)顧了四周，周圍白蒙蒙一片，什么都沒有，確認沒有什么危險后，膽子也更大了些：“所以，你又為什么來到我夢里？”

　　“并非我出現(xiàn)在你的夢里，而是，你將我召喚來了……”方玉將手一揚，憑空變成了兩把木椅，“坐下來聊聊吧……”

　　笙歌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困惑：“我將你你召喚過來的？”

　　方玉并不打算回答她的疑惑，只是微微一笑：“你是否有什么要問我的？只要我知道，我可以回答你……只不過我時間有限，你只能撿緊要的問。”

　　笙歌微微躊躇了一會兒，隨即也選擇坐下，眼睛緊盯著方玉的雙眸，像是想確認自己心中所想，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應(yīng)該不是女魃，而是真正的巫女吧？”

　　方玉眼神中有些吃驚，但隨即一笑：“是的，我是巫女……不過，你是怎么知道？”

　　“很簡單，小九的話里雖然看似有道理，但其實漏洞百出……最簡單的一點，我記得方儲說過，如果你被逐出方家之名，那他就娶你……若你真的是方家之女，兄妹之間又如何成婚呢？而且，方儲在你下葬后，也給你換成了新娘服，可見那時的話，并非意氣用事?！斌细鑼⒆约旱膽岩烧f了出來，“畢方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才選擇相信了小九說的話?！?p>　　“既然你知道了真相，為什么不說破呢？”

　　笙歌吸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其實，我相信畢方也很清楚……更何況幾百年的時間里，他要的早已不是真相，而是能讓自己放下的理由……

　　他一直在自責自己沒能救下你。他走之前提醒我，讓我不要相信小九，那他自然也不會信……

　　只不過，這是你給他的結(jié)果，所以，他便選擇接受了……”

　　對面的女子眉頭微皺，嘆息著：“也是，那孩子……一直是一根筋，若非有合適的理由，只怕他會一直和自己過意不去……你的內(nèi)心很通透?！?p>　　“所以，我的第二個問題，為什么你會死？雖然小九經(jīng)常滿嘴跑火車，但是我相信他說的，巫女是不會輕易死去的……而且人皮上的符文為什么變成了封印咒？”笙歌緊接著追問。

　　方玉捋了捋自己的發(fā)絲，眼中盡是釋然的神色：“因為……是我自己選擇了死亡這條路……”

　　“自己選擇的？”笙歌有些不解。

　　“巫女，是遠古時期從人族中被推選出來傳遞神的旨意。因此可以窺探很多天機，但卻也被世人所畏懼……每一位巫女的壽命都會很長，長到我們會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親人一一離去……那個滋味，并不好受?！?p>　　笙歌沉默了，有人拼命想把自己變成長生不死，有人卻因為長生不死而痛苦著，這世間從來都不是兩全的。

　　方玉幽幽地嘆了口氣：“期間也嘗試過自行了斷離開塵世，但是都以失敗告終。無論什么辦法，我都死不了……世人說這是神的饋贈，在我看來，卻是神對人的懲罰。后來……我放棄了。只能這么渾渾噩噩的生活著。每到一個地方，都不敢多待，因為待的久了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p>　　“直到……我來到了方家，遇到了一位因為掌上明珠即將病逝而哭泣的父親，或許是太久不接觸親情了，那一瞬間，我做了個決定……幫他醫(yī)治他的女兒……”

　　笙歌顫了一下：“你成功了么？”

　　“成功了……但也失敗了……”方玉輕聲嘆息，“就如同你所知道的，她變成了女魃……畢竟她原本的壽命已盡，逆天的后果，便是變成了非人的存在。不過，好在她還有自己的意識，也并沒有發(fā)覺異樣，只是失去了幼時的記憶罷了。我便用封印咒將她封印了起來……讓她如同正常人一般活了下來。”

　　笙歌有些感慨，果然小九這家伙很會說謊，畢竟真真假假的事情交雜在一起，便再也難以區(qū)分了，“……這和你的死亡有關(guān)系嗎？”

　　“本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卻從這個我無意間造就的女魃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死亡。只要，我能和她徹底的交換身份，我就能如愿死去了……”方玉輕笑著，“不過，我自己很清楚，一直活下去是多么的痛苦。所以，她必須要愿意代替我成為下一任巫女……”

　　“所以，她同意了？”笙歌蹙起了眉頭。

　　“是啊……她同意了。畢竟將死之人能獲得重生的機會，換做是你，你也會心動吧……”

　　笙歌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的確，換做是自己，也是會答應(yīng)的。對于方玉這樣經(jīng)歷漫長歲月的人或許不屑一顧，但對于普通人而言，活下去才能看得到希望。

　　“交換身份的陣法要很久，所以，我拜托了白澤大人來幫我完成。幾百年了，我終于等到了我想要的死亡……”

　　然而笙歌的內(nèi)心卻有些堵得慌，眼前的方玉終究是得到了解脫，可是下一任巫女呢？是否還要再重復(fù)這樣的痛苦？

　　方玉默默起身靠近了笙歌，淡淡一笑，像是看破了笙歌內(nèi)心所想，“是否覺得我很自私？”一邊問著，一邊伸出手撫摸著笙歌的臉龐，直視著她那清澈的雙眼，“但，我們不過是做了等價的交換。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壽命，而我也只是如了自己所愿罷了……至于是否后悔……那也要嘗試過了才能知道，你說呢？”

　　“不過，你放心，由神指派的第一任巫女壽命無限長，但是，第二任巫女壽命只不過是比正常人再多些罷了。不必太過擔心……”

　　方玉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白霧，淡淡地說道：“時間快到了。我該走了……作為和白澤大人的交易，我將東西留在了木盒和書里?；蛟S對你有幫助……永別了……”

　　笙歌剛出聲問道：“書？！什么書？你說清楚呀！”眼前卻已失去了方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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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經(jīng)·海內(nèi)西經(jīng)》載：“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