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請新娘入席!”主婚人大聲喊了一句,灼華由喜娘攙扶著,慢慢走上大殿。
大殿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不過殿外有很多侍衛(wèi)守著,倒顯得氣氛有些怪。不過也沒有人在意,畢竟是城主大婚,應(yīng)該謹慎。
大殿里都是些有名望的大人物,蠻國大汗和江穎兒應(yīng)該也在。他們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不時還有人給尚之修敬酒,說著些恭維的話。
他們看到新娘來了,都很有默契地住嘴了,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
一時大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連一聲咳嗽都不聞。只有喜服拖在地上的聲音。
灼華由喜娘牽著手,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松開了,然后又被另一只溫熱厚實的手牽住。
“灼華,我們要拜堂了!”
灼華咬著牙,止住自己的顫抖。
喜娘退到一邊,主婚人上前,“吉時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灼華愣了愣,她皇兄來了嗎?易宮年呢?怎么還沒來?
尚之修拉住灼華的手,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心思縝密得很,不能露餡。灼華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彎腰,拜了天地。
“好!”“好啊,真是天作之合!”有人開始鼓掌,拍手叫好,一片恭維之聲?!肮渤侵?!賀喜城主!”
“好了,安靜?!鄙兄迶[了擺手,這大殿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二拜高堂!”主婚人又亮開嗓門喊道。
這時灼華愣住了,灼華的母后和父皇都不在了,尚之修也沒有長輩,這高堂……
“有客到!”一小嘍啰突然在殿外喊道。
“咦?是誰?。俊薄皩Π?,誰?。吭趺催@個時候來?”大家都探頭探腦地望大殿外看。
灼華突然松了一口氣,來了!
一個衣冠楚楚的人走了進來,殿外的侍衛(wèi)馬上拔出了佩劍,“站?。 ?p> “嘿,嘖嘖,你們怎么能這樣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呢?”那人用扇子掃開擋住自己的劍,對著尚之修朗聲笑了笑,“是吧,尚城主!”
尚之修皺了皺眉頭,對著那些侍衛(wèi)道:“退下?!?p> “是?!笔绦l(wèi)退下了。
“這就對了嘛!”那個人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直接走進大殿,坐到了主位上。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對啊,怎么做到主位去了?”
“太放肆了吧,又不是城主的親戚,怎么坐到那里去了?”
“噓,看城主怎么說。”
議論者又把目光移到尚之修身上。
“兄長來了,有失遠迎!”尚之修勾了勾嘴角,對著主位上的人作揖道。
“別,這句兄長朕可擔當不起,”那人看了灼華一眼,“灼華,皇兄來遲了。”
是她皇兄!他來了!灼華很久沒看到和她一起長大的皇兄了,她激動得現(xiàn)在就想掀開蓋頭,和她皇兄敘敘舊,但不能。
“哦?那個人是城主夫人的皇兄?那他是……”
“聽說城主夫人是梁國的公主。”
“胡說!梁國公主不是死了嗎?”
“是啊,我也不清楚?!?p> “那他是梁國的皇帝?”
“噓,小聲點!”
尚之修微瞇著雙眼,盯著主位上的裴元邕。
尚之修知道裴元邕會來,他早就跟北城的守衛(wèi)交代過,看到梁國的人馬來,一定要攔住。
可是裴元邕沒有帶一兵一卒,又是城主夫人的皇兄,自然過了城門守衛(wèi)那一關(guān)。
尚之修也有些無措,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笑臉相迎,“兄長說哪里的話,您是灼華的皇兄,我娶了灼華,您自然也是我的兄長了!”
裴元邕忽地放下扇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婚姻大事,應(yīng)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城主可有問過朕?朕的御妹,就這樣嫁給你了嗎?”
尚之修皺了皺眉,望了望蠻國大汗和江穎兒那邊一眼,江穎兒雖然挺著個大肚子,但馬上心領(lǐng)神會,悄悄下去了,應(yīng)該是去召集軍馬了。
一時大殿上有些亂了,那個主婚人走到尚之修面前說道:“城主,再不拜堂,就要務(wù)了吉時了?!?p> 尚之修看了灼華一眼,又看了看裴元邕,呼吸沉了一下。突然,大殿外響起了一陣喊叫聲。
是江穎兒帶兵來了嗎?怎么那么快?
灼華突然掀開了蓋頭,尚之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還拉著她的手。
“咦,這新娘子怎么掀開蓋頭了?”一些客人交頭接耳道。
“是啊,這多不吉利啊!”又一個人說道。
“哎呦,夫人,快蓋上蓋頭啊!”喜娘更是著急,拿過灼華手里的蓋頭?,就要為她蓋上。
“走開!”灼華厲聲喝住了那個喜娘,又看了一眼尚之修,“我……我不想嫁給你,你放開!”
尚之修仍是一言不發(fā),拉著灼華的手又抓緊了幾分。
外面的響聲越來越近,是江穎兒嗎?
灼華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裴元邕,她的皇兄安靜地喝了一口茶,像是大權(quán)在握的樣子。灼華皺了皺眉頭,怎么回事?
突然,一個人帶著大隊人馬包圍了這個大殿,“尚城主,好久不見!”
一個桀驁不馴的人走了進來,和裴元邕一樣,老神在在地搖著扇子。
是易宮年!他來了!
灼華又驚又喜,他本想讓易宮年一個人來,把她悄悄救走就好,現(xiàn)在,他居然帶了那么多人來!可是,梁國不是還被蠻國圍困著嗎?易宮年怎么會調(diào)集那么多人馬?
尚之修沒有半點驚訝之色,他勾了勾嘴角,“是啊,太傅,好久不見啊,你是來觀禮的嗎?不過,不必要弄那么大的陣仗吧?”
易宮年沒有理他,揮了揮手,他帶來的人馬,立刻把大殿的守衛(wèi)都制住了。大殿里的客人見勢不妙,都灰溜溜地走了。
裴元邕這時站了起來,“尚之修,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朕不答應(yīng)灼華嫁給你!”
灼華見尚之修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她突然有些緊張。
她了解尚之修,他不會那么大意,他怎么會讓易宮年輕易領(lǐng)兵進城呢?再有,江穎兒還沒有回來,蠻國大汗也趁亂離席了,尚之修到底會怎么做?
灼華看了一眼尚之修,他還是沒有半點后退的意思,深邃的眼眸不斷有流光閃過,他冷靜得有些反常。
現(xiàn)在易宮年已經(jīng)帶兵來了,且不說梁國還被蠻國包圍著,易宮年是哪來的那么多兵。還有江穎兒和蠻國的大汗,他們是最讓灼華頭疼的,他們肯定還有什么陰謀。
灼華突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