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每日都會從城主府來到練武場,在不進一步損壞江流經(jīng)脈的前提下,消磨著他左側(cè)地橋中的血環(huán)。
饒是高階原士后期的李勛,每一次都是累得滿頭大汗,也讓江流對那個封鎖他四橋的人越加怨恨。
兩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江流期待的拍賣會就在明天舉行。
翌日,江流打開十三號包廂的玄鐵門,發(fā)現(xiàn)練武場已經(jīng)變得空蕩蕩的,幾個青衣小廝聚在一起大聲談笑,唾沫橫飛。
“江少爺,您這是要去九曲拍賣場?”
相熟的小廝紛紛朝江流打著招呼。
“嗯!”江流笑著回答道:
“再不去,待會就要被關(guān)在外面了。”
“這怎么可能,蘇家把誰拒之門外,也不敢把江少爺拒之門外?!?p> 另一個小廝也附聲道:
“是??!純芝城現(xiàn)在誰還不知道江少爺,可是李勛長老的徒弟?!?p> 江流微微一笑,沒有接話,而是快步朝九曲拍賣場走去。
在李勛親口承認會收江流為徒后,這樣一幕時常都會發(fā)生。
一些家中的長輩還拿江流作為他們子孫的學(xué)習(xí)榜樣。
一路上,如果有人細心觀察,可以看到江流每一次落腳,都會在地上激起兩個小小的氣旋。
兩刻鐘后,熟悉的橢圓形建筑映入江流的眼簾,拍賣會的入口已經(jīng)排著長長的隊伍。
“這次的人可真多!”
江流默默感嘆一句,掏出懷中刻著“十三”的木牌,徑直朝入口處走去,引來還在苦苦排隊的眾人一陣羨慕。
江流把手中的木牌遞過把守在入口的青年,道:“十三號包廂!”
青年接過,細細查驗一番,恭敬地把木牌還給江流,道:“是十三號包廂的木牌,少俠請進?!闭f著,身體朝旁邊一讓,露出了鋪滿紅地毯的通道。
江流接過木牌,搖搖頭:“現(xiàn)在不進去,我還要等一個人?!?p> 江流的臉上忽然一喜,但見張山氣喘吁吁地朝這邊狂奔而來。
張山一來就扶著江流的雙肩,大口喘著粗氣道:
“流哥··對···對不起,讓你久等了?!?p> “我也才剛來!”江流輕輕一笑,幫張山順了幾口氣,見他的氣息平穩(wěn)不少,才道:
“待會拍賣會就要開始,我們先去包廂里面?!?p> 張山點點頭,跟著江流向拍賣場里面走去,邊走邊道:“流哥,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個酒鬼最近越來越變態(tài),每天讓我抄寫三千遍符箓。你說這是人能完成的嗎?”
張山忽然靈機一動,說道:“流哥,要不以后我也去練武場修煉,這樣我們兄弟兩還能親近親近?!?p> 江流在十三號包廂的門外停下腳步,推開木門道:“我看你是想自己輕松點倒是真的?!?p> “哎!流哥?!睆埳郊泵Ω辖鬟M入包廂,“我現(xiàn)在可是正處于水深火熱中,也只有您能夠救我了?!?p> 江流一進包廂,打量幾眼里面典雅的裝飾,走到左側(cè)的木椅旁坐下,心想:“這個忙不能幫,符修一脈講究的就是對各種符文的精準(zhǔn)刻畫。沒有長時間的磨練,在制符之上很難有所提高?!?p> 噹——
噹——
兩聲洪亮的鐘聲打斷了張山醞釀好的一番可憐話語。
“各位,借著松院的春風(fēng),我們九曲拍賣場才能舉行這等百年難得一遇的拍賣會?!?p> 一個中年男子從后方的里間中緩緩走出,停步朝一號包廂的方向拱手一禮,繼續(xù)道:
“同時也感謝大家,能在‘松院十二子之爭’緊張的籌備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場空前的拍賣會,我相信你們此次定能拍到滿意的物品?!?p> 江流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心中默默推算起《追風(fēng)步》第一技“趕雀”的訣竅。
早在十日前,鎖在江流左側(cè)地橋的血環(huán)就被李勛不辭辛勞地消磨掉了。
這幾日,江流都沉浸于對“趕雀”的領(lǐng)悟中,雖然有所收獲,但總感覺還隔著一層膜。
“···為預(yù)祝我們純芝洞‘松院十二子之爭’的預(yù)選賽圓滿結(jié)束,今天的第一件拍品就是來自松院的——”
中年男子的情緒逐漸高昂,猛地喊道:
“中階原藥——血氣丹!”
拍賣場的情緒經(jīng)過中年男子這樣一調(diào)動,紛紛面紅耳赤,袋中的金子已經(jīng)當(dāng)當(dāng)作響。
中年男子舉起雙手,在空中拍了拍,一個衣著略顯暴露的美艷女子,托著一個蓋著紅絲綢的鏡子木盤,向他這邊走來。
中年男子掀開紅絲綢,宣布道:
“來自松院的中階療傷丹藥——血氣丹,效果我就不羅嗦了。底價一千錠金子,每次加價不少于五十錠金子。”
大廳中的一位修士首先出價:“一千一!”
“一千三!”十二號包廂一下子把價格提高了兩百錠金子。
“一千四!”
···
“兩千!”
經(jīng)過不到七輪的叫價,一枚血氣丹的價格猛然來到兩千這個高價。
“還有沒有比兩千更高的?”
中年男子心中暗暗感嘆蘇老這個老謀深算的決定,一雙眼睛時不時掠過一號包廂,仿佛給所有參加競拍的人一個明顯的暗示。
“兩千一!”
三號包廂中猛然報出一個更高價,這個價格已經(jīng)比血氣丹的實際價格高出六百錠金子。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曹副城主就是豪爽。還有沒有比兩千一更高的價格?”
“兩千一,第一次!”
“兩千一,第二次!”
中年男子的眼神依舊在一號包廂那邊停留少許時間,好似在說:“這可是一個在松院長老面前的表現(xiàn)機會?!?p> “兩千一,第三次!”
中年男子見沒人繼續(xù)加價,手中的木槌在特制的木臺上一敲:
“恭喜曹副城主,以兩千一百錠金子的價格,拍得松院的血氣丹一枚?!?p> “這人原來是曹慍,難怪聲音如此熟悉?!苯魃裆幚涞貟哌^三號包廂,心想:“既然你如此豪爽的送錢,我就卻之不恭了?!?p> 有了這樣一個開門紅,接下來的幾件拍品,均以相當(dāng)高的價格成交。
“流哥,你怎么不出價?”坐在右側(cè)的張山吃著桌上的點心問道。
“我看中的東西在后面?!?p> 江流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問道:“你參不參加‘松院十二子之爭’?”
“流哥,你就別提這事了?!睆埳揭豢谕滔伦熘械母恻c,說道:
“我本來還準(zhǔn)備在‘松院十二子之爭’中展現(xiàn)我張爺?shù)娘L(fēng)采,可那個酒鬼早就已經(jīng)發(fā)話,絕不允許我參加?!?p> 江流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解地看向張山。
張山攤攤手道:
“別看我,我感覺那個酒鬼在這件事上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p> 江流剛想仔細詢問一番,一陣爭吵聲吸引兩人轉(zhuǎn)頭望向三號包廂。
但聽曹慍毫不客氣地道:
“狗屁!蘇衡,你要吹牛,也得找個靠譜的。連鬼海都扯出來了,你老臉不紅嗎?”
中年男子面對曹慍的質(zhì)問,沒有一絲惱怒,轉(zhuǎn)身對著一號包廂躬身一禮:“請李勛長老為我們解惑?!?p> “九曲拍賣場居然能弄到這種東西,確實有些本事?!崩顒啄禽p柔的聲音緩緩從一號包廂中傳出:
“蘇衡說得沒錯,這藍鉆確實來自鬼海?!?p> 江流見他師父都承認這件拍品確實來自鬼海,好奇地朝這件拍品望去。
只見一位性感女子手中的托盤之上擺著三枚深藍色,指頭大小的水晶狀物品。
“這東西真來自與鬼海?”
江流的心中不自覺地出現(xiàn)關(guān)于“鬼海”的傳說。
鬼海是一處與禁嶺相似的存在,不過比它更神秘。雖然其中有個“?!弊?,但從它的水域面積來看并不能算是海,只能算一個百丈方圓的小湖。
誰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百年前,松院一位壽命將至的大長老,決定親自去探查一番。
誰知,剛進去不到一刻鐘,他的尸體就自水底漂浮而出,整張臉已經(jīng)扭曲變形,仿佛死前看到了無比恐怖的東西。從此,沒有人再敢靠近這個被稱為鬼海的小湖泊。
“謝李勛長老解惑?!碧K衡朝一號包廂再次躬身一禮,道:
“諸位如果不相信我的話,李勛長老的話大家總該相信?!?p> “來歷大家都信了,但是這東西有什么用處?大家伙不可能買回去,當(dāng)成個寶石戴在脖子上吧!”曹慍的聲音再次響起,激起底下一片笑聲。
“雖然我們不清楚藍鉆的所有作用,但是經(jīng)過一系列的嘗試,發(fā)現(xiàn)它能治療受損的經(jīng)脈,其效果大概相當(dāng)于一枚中階丹藥?!?p> 蘇衡的話讓江流瞬間來了精神,如果他推測的不錯,這三枚藍鉆就是蘇老說的能修復(fù)經(jīng)脈的東西。
蘇衡從托盤中取出一枚藍鉆,提醒道:
“不過藍鉆在修復(fù)經(jīng)脈時,也會產(chǎn)生劇烈的疼痛。如果覺得自己承受疼痛的能力強于常人,可以一試。這里總共有三枚藍鉆,底價兩千錠金子,每次加價不少于一百錠金子?!?p> “兩千一!”江流見許久后沒有人出價,強忍住心中的興奮,平靜地報出自己的價格。
蘇衡的心中本就沒想這種不知名的藍鉆能拍出一個較高的價格,但是兩千一這個價格也太低了點。
曹慍的聲音忽然從三號包廂中傳出:
“兩千三!”
“老子也來湊湊熱鬧,兩千八!”五號包廂一個中氣不足的聲音響起:
“正好老子在乾春園中有三個相好,三枚藍鉆一人一枚?!?p> “你娘的,兩千八百錠金子買什么不好,偏要買這個藍鉆?!苯魅滩蛔〕逄柊鼛莺萘R上一句,故作平靜又勢在必得地喊道:
“兩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