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什么時候想吃,霽便洗干凈等著?!?p> 白貓看著眼前男人的笑心里沒來由的又是一陣煩躁。
“還有,以后不許隨便笑?!?p> “好。”
“你還笑!”
“霽是為爺笑,不是隨便笑。”
“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吃了?”
霽依然是笑著的,心中的話沒有說出來。
「霽倒是等著爺來吃呢?!?p> 白貓扭過頭不再看他,兩只眼睛卻不斷的閃著光。
霽一個人將寶劍上的血擦干凈插入劍鞘放回架子上,然后又將自己的傷口隨意包扎起來,其實只要不流血用不了一會兒便能恢復了也不會留下疤痕。
“喂,我餓了?!?p> “爺是想吃魚呢還是耗子呢?“
“我想吃耗子你肯嗎?“
“爺想要什么色兒的,多大的?要幾只?“
“我想吃兔子,紅燒的?!?p> “好。“
霽出去吩咐掌柜買兔子的時候才意識到那個將白貓抱回來的男孩兒,仔細一看便是那日給白貓喂耗子的那個男孩兒。此時的他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灰撲撲的臉上黑乎乎好像蹭了鍋底灰一樣。
“你是怎么回事?“
那男孩兒看了霽一眼隨后嗷的一嗓子便哭出來了,別說回答他就連氣兒都快喘不上來了,霽眉頭一皺,掌柜走上前來。
“東家,西街有個平民的屋子失了火全都燒盡了一家三口找到兩具尸體,不會就是這孩子的父母吧?“
“烏哇!爹!娘!“
男孩兒一聽掌柜的話喊了聲爹娘哭的更厲害了,想來便是了。
“你哄著吧,等不哭了我再問他?!?p> 掌柜已經年過半百家里有兩個小孫女哄個孩子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他便拿了打濕的帕子給男孩兒擦臉抱著他給他順氣兒。
而霽則是拿了兔子回了房間。
“爺,這幾日發(fā)生何事了?“
白貓耳朵動了動,原來這幾日它一直待在那男孩兒家,而那火,是因為耗子。那日霽將小耗子扔下去的時候有一個灰團子特別快的跑過來接著,其實那是一只半妖的母耗子,那小的是她的幺兒。雖說霽從白貓口中把它奪了下來,扔的時候母耗子也接住了,可是她的幺兒還是死了,因為那男孩兒提著它的尾巴太過于用力,那小耗子膽子小不斷地掙扎尾巴根早就血肉模糊只連著一點兒肉皮兒,帶回窩兒沒幾天就死了。
那母耗子認得霽是同族的祖宗,而且霽當時扔那小耗子的時候確實知道她在哪兒侯著特意扔給她接著,她便以為是霽救了她幺兒。而那白貓她感覺到不是普通貓兒自己對付不過,便將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男孩兒身上。
她帶著幾只小耗子爬上男孩兒家的佛臺把蠟燭咬斷然后叼著香到處引火。男孩兒的父母為了救兒子葬身火海,只有他一人逃了出來,他正好看見院兒里的貓兒便一把抱起來了,然后來找他這兒了。
……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兒瑟瑟縮縮的躲在掌柜懷里,兩只眼睛就像一只受了傷的小獸一般,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我叫童生?!?p> “家里可還有什么親人?“
“我,爹娘都死了……“
“那你就沒有什么叔伯之類的親人嗎?“
“我,我不清楚,從來沒有聽爹娘說起過還有別的親人?!?p> “那你可愿意留在這兒?“
“啊?“
“留在霓裳閣當個伙計,先說好,霓裳閣不養(yǎng)閑人,你得自己干活兒養(yǎng)活自己,愿意嗎?“
“愿意,多謝東家收留!“
“行了,讓掌柜給你安排吧?!?p> ……
“爺覺得今日的太陽可好?”
白貓沒有回答,翻了個身繼續(xù)假寐。
“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心善了?”
“童生將爺帶出了火海。”
“你應該知道,沒有他我也能出來?!?p> “自然,爺是從上界來的,凡火豈能傷您分毫?”
霽不是因為童生把白貓帶離火場而收留他,而是是因為童生將白貓給他送回來了,若不是他,自己定是下了手再也見不到爺,又怎能有現(xiàn)在樹下乘涼的悠閑時光呢?
清瀾鎮(zhèn)是靈修與魔修邊界的一個小鎮(zhèn)子,人數(shù)也就幾百口,日子清閑,民風淳樸,既不熱鬧也不冷清,白貓仿佛特別喜歡這樣的日子。
霽的肩膀是白貓御用的王座,它曾經坐在上面陪同童生那孩子一起去聽茶館說書,也曾坐在那兒聽著霽與童生閑聊。
他們中的關系很微妙,霽對待童生的態(tài)度就如同童生是他的養(yǎng)子一般,試問哪一個東家會陪伙計去聽說書就因為他從前因為家窮從沒進過茶館?
霽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他享受著這樣清閑自在的小日子,可是又害怕,因為白貓總有一天是要走的,他沒忘記,白貓是來找人的。
自從上次自刎之后他更加珍惜與白貓相處的時光,他無比的害怕白貓走的那一天,每一天都像是最后一天的過,他每次看著慵懶的白貓都會欺騙自己,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可是霽忘記了一點,他與白貓相識百年,從來沒有和它一起游歷四海去找它要找的那人,而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住著,偶爾換個地方從來沒有專門去找過什么人。
白貓為了與霽相處的日子,而停下了它尋找的腳步。
……
它是來找自己的主子的,下界這么大,主子也許早已經變了模樣,而且就算它不來找主子總有一天也會回去的,看起來它根本沒有什么下來的必要,可偏偏它就是下來了。
不得不說要在下界找這么一個人真的很難,那人定是對主子動了什么手腳,它竟然一點主子的氣息都感覺不到。它不記得下來多久了,只記得自己不停的四處游走,找遍每一個經過的角落。
可是偏偏總是有不知死活的東西攔它的路,妄想將它拆食入腹,呵,天真,物極必反,也不怕把自己撐爆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一群雜碎包圍了,它早就失去了虐打它們的興趣,只等著它們撲過來的時候將其全部殲滅。然而,它剛準備揮動爪子攻擊卻感覺眼前一暗,有淡淡的甜甜的香氣,等它睜開眼睛,只看見一只皮子極好看的紫皮銀毛鼠精對著自己笑。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有一種撫平春風的魔力,他說。
“如此,它們便也是在下的敵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