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圓園一個箭步過去手刀劈在阿秀的后脖頸上然后抱住她落下的身體,將她放回地字號的床榻上,兩人又去了一趟徐珠的房間,床上躺著一具完整的人骨衣服套在上面就連首飾都安靜地落在枕頭上,就好像徐珠躺下去然后就變成了骨頭。
“圓園,再把被子蓋上吧,當心落了灰,你去看著阿秀我去找藍羽師兄,你看如何?”
劉圓園小心翼翼的將被子蓋回去,點點頭。
“你去吧,此事不宜聲張你且小心?!?p> 藍羽的房間在東廂的第一個,距離這里有些距離,可事情緊急萬俟淳直接跳上院子的墻從運輕功飛去。
一路上夜色彌漫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月光照著腳下的路,她不敢放慢腳步不過一會兒里到了藍羽的院子,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院子里還有燈火。
落地,抬手指背輕扣門板,發(fā)出富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
“藍羽師兄你在嗎?”
萬俟淳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好像是穿衣服的摩擦聲便退后一步站在門口等著,門從里面打開,藍羽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墨發(fā)披肩,墨綠色的眼睛半睜半閉著,白凈的中衣外披著粉色的弟子袍,他在深林院的地位較其他弟子要高一些弟子袍的顏色也不一樣是略微偏粉一些的藕荷色。
中衣退到手肘的地方兩只手一左一右扶在門板上。他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眨了眨眼睛低頭看向萬俟淳唇角帶著一點笑意,眸子里盡是溫柔。
“是你啊,找我何事?”
“藍羽師兄,勞煩您跟淳兒去一趟丙辰院吧,徐珠出事了?!?p> 萬俟淳盡量壓低聲音,語氣卻還是無比的焦急,她活了兩世都沒有見過這么古怪的事情。
怪不得她覺得這幾日徐珠太安靜還以為她是受了挫,想必她幾日之前就遭此不幸,她們作為同院兒的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每晚只顧著自己的也從沒出房間看一眼徐珠的房間是否亮著……
“出事了?徐珠不是在關(guān)禁閉么,她安安生生的待在她的房間里怎么會出事?”
藍羽并沒有直接跟著萬俟淳走,他的精神好像突然好了起來,興許是提起了徐珠他臉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萬俟淳真的不明白藍羽為何對待徐珠如此態(tài)度,還是因為那日的事?
可那事是她做的原本徐珠就是受害者,如果藍羽是因為這件事那么原本應該被討厭應該關(guān)禁閉的人是自己!
萬俟淳突然有這樣一種想法,徐珠今天變成骷髏全部都是因為自己那日的捉弄,或者說從自己一個人摘了所有琉璃枇杷果的時候就注定與徐珠互相看不順眼,注定要去捉弄徐珠讓她被罰然后悄無聲息的死在自己的房間里!
阿秀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她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定然是她想去看望徐珠發(fā)現(xiàn)的,她受了驚嚇一口一個阿珠哭的凄慘,是自己害得阿秀又一次受驚嚇。
兩人相處了近十年或許徐珠表面上對待阿秀苛刻,或許這只是她們兩人之間的小矛盾,可能一開始就沒有上升到好友決裂的地步,起初的時候,阿秀是蹦蹦跳跳走進院子里的。
她與徐珠也是有說有笑,自己壓根兒就不應該摻和,徐珠當時只不過諷刺了她幾句而她卻記在心上心生厭惡主動去捉弄她,一開始就是自己的錯吧?今天的局面,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萬俟淳想起那日徐珠滿臉疤痕朝著自己喊著“萬俟淳你就是始作俑者!”的畫面,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又覺得自己實在是虧欠徐珠和阿秀心中泛起一陣酸澀,眼睛也濕潤起來,聲音不知不覺也帶上了哭腔。
“藍羽師兄,徐珠,好像是,是死了。”
她抬頭看著藍羽,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為什么徐珠會死掉,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小小的手抓住藍羽袍子下擺,一張小臉兒都囧了起來。
“藍羽師兄,您就和淳兒去看看吧,其實那日她的臉是我給她下了癢癢粉,她說的都是真的,沒有撒謊,撒謊的人是我,是我……”
自己的悔過是否太晚了些?徐珠已經(jīng)是一副骨架了,就算自己承認了還了她清白又能怎樣?
死人哪里還能在乎名聲?
她因著眼里的淚水看不清藍羽的臉,只感覺他皺起了眉頭蹲下身子輕輕將自己圈起來沒有觸碰的擁抱,溫柔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緊張在她耳邊響起。
“可是嚇到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些小心翼翼。
“不怕,徐珠沒有死,我也不會罰你,我們現(xiàn)在就回丙辰院,如何?”
“好?!?p> ……
直到藍羽站在天字號房間里徐珠那副骷髏骨架前面的時候萬俟淳才反應過來,她停了眼淚站在一旁看著,劉圓園在隔壁的屋子里看著剛剛醒來不??奁陌⑿恪?p> “既然她沒有犯錯,那么禁閉就可以解開了?!?p> “可是,禁閉不是戒律堂的命令嗎?可以就這么解開嗎?”
徐珠的禁閉是戒律堂罰的,不可能藍羽一句話就能解除,除非證實徐珠沒有犯錯,那么就必須她自己承認錯誤主動受罰。
然而萬俟淳在對于藍羽的事情上有很多估計都是不準確的,不過戒律堂的命令還真是一句話就能解除的。藍羽摸了桌子上的火折子點了蠟燭又將蠟燭放在床邊的圍帳下,火舌因著上方有可然的帳子一下比一下高。
“藍羽師兄。”
“無妨,我們出去吧。”
“什么?”
萬俟淳看著火舌已經(jīng)舔了帳子,火焰迅速的吞噬著布料隔著火光徐珠的骨頭也看不見了,藍羽這是要毀尸滅跡?!
她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藍羽帶出了房間,對方卻依舊溫柔的看著他說著安慰她的話。
“解除禁足,給她一次將功贖過的機會便可以了。”
“可是,徐珠她不是……”不是死了嗎?
“別擔心。”
縱使萬俟淳心中有千般疑惑可看著藍羽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聽著那安慰的話瞬間感到心安,她與藍羽坐在院子里石桌旁的凳子上就那么看著開始燃燒的天字號房間,如同隔岸觀火一般。
劉圓園聞到了煙味又一次一個手刀將阿秀劈暈抗在肩上走到了院子里,三個人默默的注視著漫延到地字號房間的火勢任誰也沒有出手的意思,阿秀暈了過去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透,眼睛也略微有些浮腫,她是真的傷心,看來自己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