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會有一個兒子,他們姐弟兩人必是同音不同字的名字,兩人禍福相依,一方受苦另一方也會受難。
不僅如此,從今以后青家嫡系均只有一子一女,這個詛咒也會隨著他們二人的一并延續(xù)。
青家未來必然會子嗣斗爭不斷,手足相殘,只有同名兄妹互相幫持,你可愿意?”
“我,愿意!”
男人想的很清楚,他留下如此大的家業(yè),日后若是子嗣眾多免不了要爭奪的,可他沒想到他們彼此的爭奪在萬俟淳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上升到了生死的層面。
萬俟淳感覺到自己抱著的嬰孩像是沒有感官一樣,只是在睡覺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換了人抱她,隨后萬俟淳便不受控制的將嬰孩舉起來,一只手覆蓋在那應該是眼睛的地方。
“好,她可有起名?”
“青暮?!?p> 青暮?!
萬俟淳心里驚訝面上的表情卻不受自己控制的笑了一下。
“好,我于今日祝福青暮,她將通過我的眼睛看這個世界,只要我活著,她便永遠可以看到這世界。”
萬俟淳緊緊盯著“自己”那雙手,看著它慢慢挪動來,一雙同自己一模一樣的桃花眼浮現(xiàn)!那眼睛真的和自己的好像好像!只是眼神是嬰孩的單純。
小小的青暮睜開自己的新眼睛“咯咯”的笑了一聲然后伸出小小的胳膊抱著“自己”的臉頰“吧唧”親了一口。
萬俟淳感覺自己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那熟悉的感覺和那日暮姐姐親自己是一樣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將嬰孩交還給男人,那男人對著她叩首。
“多謝飄渺仙子!”
飄渺仙子?!
萬俟淳猛的睜開眼,額頭冒著一層冷汗,她在夢中是第一視角可自己并不能控制自己,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不是她的本意!到底是她入了飄渺仙子的夢?還是自己魂穿到了縹緲仙子的身體里?
“丫頭?!?p> “誰?”
房間的角落里穿出一個聲音萬俟淳嚇了一跳猛的回頭,卻看見渾身黑衣的人站在光線暗淡的角落里,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到。
“是你來了?”
黑衣人朝著萬俟淳的床邊走來,伸出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手上依舊綁著黑色的布條,聲音也依舊聽不出男女。
“做了噩夢?”
“嗯?!?p> 黑衣人坐在床邊,萬俟淳一把摟住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對方懷里,黑衣人明顯身體一僵卻沒有推開她反而用手輕撫她的后背。
萬俟淳聞著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只覺得無比安心,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她貪戀這個懷抱腦子里的縹緲仙子已經(jīng)離她遠去,她只想抱著眼前人就這樣睡一覺。
“還困嗎?”
“嗯?!?p> 萬俟淳悶著腦袋聲音也悶悶的,雙手緊緊環(huán)著黑衣人的腰。
“那便再睡一會兒吧?!?p> “我害怕?!?p> 其實萬俟淳并不害怕只是覺得很奇怪自己好像陷入某種不知所以然的莫名之中,她自己也說不清,不過卻不是害怕,她只是想讓黑衣人留下來。她確定自己再睡醒對方絕對不在自己的身邊,黑衣人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會等你睡著再走的。”
“好。”
萬俟淳從他懷里出來乖乖的躺倒床上,雖然入了秋峰頂上氣溫很低可她身上有老夫人給的暖玉又加上現(xiàn)在還是白天所以她只蓋了一個薄毯。
她拉著黑衣人纏著黑布條的手閉上眼,手中的觸感是很柔順的,布料一點兒也不粗糙而且隔著布料她還能感覺到黑衣人手心的溫暖。
黑衣人原本是看著萬俟淳的睡顏的,那張面具做的巧妙,他從里面看的視線是很寬闊的,透氣性也好,但是從外面一點兒也看不到里面甚至是他的眼睛。
他拉著小丫頭的手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突然就看見丫頭睜開眼看著自己。
“怎么?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捏了捏萬俟淳的小手,小丫頭卻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終于開口。
“娘。”
“你說什么?”
“你是我娘?!?p> 黑衣人突然變得很安靜就連呼吸都聽不見了,萬俟淳看不見他的眼睛也不明白他的情緒。
“為何這樣說?”
“我以前在鎮(zhèn)子上的時候有一個孩子經(jīng)常被夢魘著他父母給他請了大夫也看了道士都沒有用,他父母很著急,可他卻笑著和我們說他一點兒也不怕,因為每次做了可怕的夢醒來都有娘看著,他娘會抱著他拉著他的手看著他睡?!?p> 萬俟淳沒有說謊她四五歲的時候鎮(zhèn)上的一個孩子確實經(jīng)常被夢魘著,他也確實和他的伙伴說過剛才的話,只不過他沒有說給萬俟淳聽,那時候她就是一個小乞丐沒有人愿意和她說話不欺負她就算是好的了,她融入不了其他的孩子。
黑衣人聽了萬俟淳的話心中嘆氣,他知道丫頭是被遺棄的沒有父母。她定是經(jīng)常做噩夢醒來害怕便想著如果自己的娘也在身邊像那孩子的娘一樣拉著自己的手哄著陪著她睡該有多好?
而她做噩夢嚇醒的時候自己剛好在,現(xiàn)在又拉著她的手看著她睡所以她覺得自己是娘吧?
黑衣人看著小丫頭然后突然俯身將她摟在懷里,手輕輕的拍著萬俟淳的身子,動作很輕很柔,身上的氣息也是溫暖的,語氣柔和。
“好,我會陪著你的,直到有人進來?!?p> “那,你是我娘嗎?”
萬俟淳拉著黑衣人的手一臉認真的問,她是真的很認真的問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十歲的孩子一樣,她多么希望對方就是她的娘,是自己的親娘。
她并沒有遺棄自己而是有什么難言的苦衷但是其實一直在自己身邊關注著自己保護著自己,可是她心里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她上一世性子執(zhí)拗剛強從來不肯屈服也不依靠別人,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著,可即使如此她上一世對于父母也有一種強烈的渴望。
她上一世找了整整十八年都沒有找到,這一世找到的可能性也很小,即便能找到,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位……
“你可以叫我娘,乖,睡吧。”
黑衣人感覺到小丫頭用那雙小手摟著自己的脖子,然后用一種小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我也有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