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從窗戶里施施然邁進張二狗住的房間時,房間內(nèi)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所以盡管他的動作是那般優(yōu)雅,風度翩翩,也沒有人看見。
書生的眼眉間仿佛透露著些許的失望,再次確認了這個房間里真的沒有人之后,就漫步走到房間里的桌邊,在張二狗房間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用手輕輕摸了一下,燈上面還殘留著一點點的余溫,書生想來,是人剛走不久。就平靜了下心神,眼神中又重新露出了那種寧靜淡然,和仿佛超脫世界之外的超然。
書生開始四下打量,帶著心中還多少留存著的好奇。
“這就是先生預言的孩子,”他輕聲自語道,“那么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月光明媚,在修行者眼中,尤其是像書生這種境界的修行者眼中,已沒有什么東西是難以看清的了。因為是客棧的房間而已,所以屋內(nèi)的陳設(shè)并不復雜,反倒頗為簡單。也沒有什么放東西的地方,大概是因為張二狗本也沒有拿來什么行李。
忽然書生好像看到了些什么痕跡,用手沾起些許粉末,湊到眼前細看。
“刺星樓嗎?倒是有意思?!睍χ?,自語道,“不過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p> 話語間,似乎并沒有把刺星樓放在心上。
忽然從窗戶外又翻進個人影。
***
楚家大院特別大。所以張二狗并不能很自信地認清所有路。
但是看看自己身上這個坑爹的系統(tǒng),張二狗又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辦法從真真的身上得道任何幫助了。
更何況,進楚家大院已經(jīng)有差不多十分鐘了,到現(xiàn)在場景任務都沒有觸發(fā)一個。
呵,系統(tǒng),渣男。張二狗想。
“叮!發(fā)布場景任務(1/1):
任務要求:
潛入楚家直到接近楚云逸的小院不被發(fā)現(xiàn)(0/1)
打探楚云逸的秘密(0/1)
備注:你也發(fā)現(xiàn)楚云逸有點兒不對勁了吧?那為什么不去看看呢?”
爸爸你說話了!張二狗也不顧臉疼,心情瞬間就跳轉(zhuǎn)成為驚喜模式。
“咦?真真你發(fā)任務的格式又變了?”張二狗選擇及時釋放出疑惑。
“你管呢?我忘了之前是怎么發(fā)的了?!闭嬲嬲f,“有任務就不錯了,免得某些人又要說我渣男。到也不知道是誰渣男。”
張二狗還是頗有氣節(jié),沒有在任務得巨大誘惑之中被侵蝕,所以他頗有膽氣地嘴硬,說:“爸爸我錯了!”
然后暗自輕笑,呵,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
所以,究竟是為什么稀里糊涂接下來這樣的事情的呢?張二狗忽然在想。
稀里糊涂地來到這個世界,又在這里稀里糊涂過了幾年。但是好像自從家沒了之后一切就不在自己的預料和掌控之中了。
為什么呢?
張二狗一邊找路一邊想。
楚家很安靜,林木錯落,石水安然,一隊隊守衛(wèi)來來回回地巡邏著。張二狗小心地穿梭在守衛(wèi)視線不及的地方。
腦海中卻不斷翻騰。
刺星樓啊,說是想要探尋這星空的秘密,看看這世界天外有什么,他真是很心動。飛出這個世界,甚至找到世界之外的世界,這樣說不定就有可能…回去了吧?
但是他又想到了那個在玉虛城東渡劫的修士,還有聽到許多遍的周天星斗。這些到底是什么呢?還有金光派,和大黑所在的那一座定虛山。這個世界好像有好多不合邏輯的存在,也好像有好多秘密。
他之前曾問過真真,是不是真的還有希望回去?,F(xiàn)在,他依然想知道。
“真真,說真的,我真的,還有機會回去嗎?”張二狗又問了一遍,“實話實說就好了,不用考慮我的想法?!?p> “你會這樣問就是覺得沒什么可能對吧?然后期待我在話語里給你留下一點希望和余地?!闭嬲娴穆曇麸@得異常的溫和,那種溫和里面似乎帶著一種憐憫。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怎樣回答你,因為那遠遠超出了我能掌控的范圍?!闭嬲嬗终f,“或許有一天你足夠幸運,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但這一切我可能不會知道了,因為那是你已經(jīng)完完全全超越了系統(tǒng)的極限。”
“就還是…有可能嗎?”張二狗問,“即使很遙遠很遙遠,即使我拼盡全力也未必達得到?即使我真的或許是…主角?”
“對,小心!”真真忽然提醒。
張二狗的動作忽然頓住。再稍稍往前一點,就可能被某個巡邏的家丁護衛(wèi)看見。
臥槽,就差一點點。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沒有發(fā)現(xiàn)。張二狗想。
張二狗的背后冷汗直冒,暗道萬幸。然后慢慢調(diào)整氣息,掩藏起身形來。
“什么人!”
一聲驚呼劃破整個玉虛城的寧靜,許多護衛(wèi)高舉著火把沖了出來。
***
窗外確確實實有一個人影翻了進來,但是愣了一下之后,這個人又轉(zhuǎn)身想要跳出去。
“慢著?!睍捳Z未落,身影已經(jīng)來到了窗邊。一把拎住了來人,放回房間里。然后又慢慢地頗有風度地走回座位旁邊,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繼續(xù)翻開了手上的書。
書生過來的時候,本來是沒有帶書的。但是張二狗的桌上卻有一本,是張二狗沒有放進儲物空間的《穩(wěn)字經(jīng)》。先前他看到了刺星樓留下的痕跡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這本書,便隨手翻開來看看。
“前…前輩,我…我就是路過你信嗎?”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書生身邊,臉上卻笑得多多少少有點諂媚和尷尬。
書生沒理他,就是坐著看書。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認真和思索。窗外吹進來的清風拂過他的發(fā)梢,頗有幾分賞心悅目的美感。就仿佛一個人形標簽,標記著什么才叫做長得好看。
“前…前輩。我……”他覺得自己多少還能搶救下,于是試圖解釋解釋。
“別吵,坐著。”書生說。
玉虛城的夜晚格外平靜,明凈的月光平緩地滑落,照亮了這整個城市里高低不平的屋頂。
塵塵不是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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