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五意識雖是恢復(fù),但受楊奇道音所懾,身體仍感覺不屬于自己。
情急之下,他一掀胸襟,卻見一張巴掌大小的土黃色符篆被其貼在胸頭,其滿臉肉痛之色,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在那符篆之上。
楊奇一刀將那血尸斬殺之后,略一提氣,便舉刀向著那妖道沖去,眼見敵人就在眼前,可一刀斬殺,就在此刻,一個蛋殼狀的土黃色光罩出現(xiàn)在那道人身周。
“轟”。
一聲巨響,楊奇虎口劇震,忍不住退后兩步,手中材刀紅芒盡褪,刀身更是斷成兩截。
在楊奇含怒一擊之下,那土黃色光罩蛛網(wǎng)密布,轟然而碎,不過經(jīng)過這段時間緩沖,羅五的身體終于恢復(fù)了過來。
羅五眼中滿是驚懼,剛才使用的那張符篆可是他僅有的幾樣寶物之一,得自上面賞賜,就是萬箭齊射,也可抵擋盞茶功夫,沒想到卻被這山間野娃一刀而碎。
他暗自慶幸,若不是忍痛及早祭出寶貝,此刻恐已折在這小子手中,他明白今天恐討不了好處。
經(jīng)過幾次攻擊,楊奇已然確定他身上的南明離火符無論是對那恐怖血尸,還是眼前這妖道,都有克制作用,一時信心十足,一擊未果,并不氣餒,手上紅光再起,一道虛緲的符影,再次向著羅五飄去。
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符篆虛影羅五可是見識過它的威力,血尸那堅若精鐵的身體亦撐不了片刻,此刻他哪敢硬接,一個懶驢打滾便躲到了旁處。
楊奇暗道一聲可惜,這妖道還是恢復(fù)了過來,南明離火符雖然威力不弱,只是這命中率著實太低。
一擊未果,楊奇舉起那半截刀身,右手一抹,紅芒再起,也不廢話,舉刀向著麻臉道士再次沖去。
“小子,休要猖狂,待到來日,定讓你嘗遍煉體奪魄之苦?!?p> 眼見楊奇再度沖殺而來,那道人暗自叫苦,先前的那張符篆還是“公子”所賜,他可沒有第二張,只能拔腿就跑。
羅五身上亦有輕身之力,腳程自是不慢,騰躍之間,已和楊奇拉開百米有余。
雖想把前面那妖道碎尸萬段,但怎奈神通未成,楊奇只能望人興嘆,慢慢停下步伐。
一道奇異的嘯聲從前面道人的口中響起,隱見兩道煞氣自村中騰起,卻是羅五眼見大勢已去,擔(dān)心剩余的兩道血尸被滅,呼喚而去。
“阿娘”
在一處院落之中,火光四起,一群青壯圍站,在他們中間,一個婦人頭顱落在一旁,雙眼圓睜,口有獠牙,盡顯瘋狂之意,在其尸身上,則趴著一八九孩童,哭聲悲凄,瘦弱的肩膀顫抖,嗓音漸漸沙啞。
“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一處街道上,一名老漢眼神呆滯,在兩具尸身旁邊來回踱步,其手中緊握一柄鋤頭,周圍圍著幾人,躊躇不敢上前。
那兩具尸身正是這老漢的妻兒,在發(fā)現(xiàn)其化為血尸之后,老漢以一人之力將妻兒全部斃與鋤頭之下,當兒子倒下的那一刻起,其變?yōu)槭臓顟B(tài),見人近前就打。
......
種種慘事,在這一夜發(fā)生在這小小山村之中。
那妖道帶著血尸已走,至于那些被咬的村民,戰(zhàn)斗力也就比普通人強那么半點,當大家清理完這些禍害之后,夜已過半,一處寬闊的瓦房內(nèi),除了村長坐在土炕之上,其它眾人有些疲憊的席地而坐。
“三叔,統(tǒng)計出來了,我楊家洼這次共亡五十六人,村中被血尸咬過的人也盡皆處理?!?p> 聽到這一數(shù)據(jù),村長暗自舒了一口氣,這死亡人數(shù)雖然不少,可還影響不了楊家洼的根基。
“尸體就不要土葬了,盡快火化,以免留下禍患,對了,派往其它村子的人是否回來?”
“虎子已經(jīng)回來,離我們最近的青巖村已經(jīng)探得情況,同樣遭了尸患,全村......全村無一活口?!?p> 那上報的漢子話說道一半,已有淚光,他家媳婦便是娶自這青巖村,自家那口子也被一頭血尸咬斷脖頸,可以稱的上是家破人亡。
“哎......”
鄉(xiāng)里鄉(xiāng)間,尤其是這離得近的村子,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和那漢子一樣情況的人自然不少,屋內(nèi)數(shù)道嘆息聲響起。
“哎,這次多虧楊奇這小子,保我楊家洼免遭滅村之禍,亦怪老夫,聽信那妖道之言,害我鄉(xiāng)鄰?!?p> 村長一直沉默,此刻壓抑的情感爆發(fā),聲淚俱下,撲通一聲,竟是跪在眾人身前。
大家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皆憋著一口怨氣,尤其是家中有被惡尸所害之人,此情更勝,那妖道是眾人籌錢,村長從縣城所請,即便老村長平時甚有威望,此時也是無人出聲。
楊奇暗嘆一口氣,他明白這次禍事,定是那野道人謀劃許久,即使村長不去請,其也會找其他空檔進入楊家洼,只是無論在哪個世界,出了這種事情,總需要一個背鍋之人。
“村長,快快請起,不瞞各位叔伯,我也是那妖道所害之人,若不是某晚有一高人所救,現(xiàn)在恐怕也被煉成可怖血尸,我先前對付血尸的手段,便是高人所留,即便村長你不去請那妖道,恐怕也免不了這場禍事,我臨近村落,不也是被賊人所害?”
老村長平時待自己不薄,楊奇實在不忍心這么大年紀的老人跪伏在地,急忙上前攙扶。
“叔,楊奇說的不錯,請那妖道,是全村人的意思,怎么能把責(zé)任都推到你一個人的身上呢!”
“老村長啊!不能怪你,都怪那妖道,下次見了,絕不能放過,只是可憐了我那孩子?!?p> 眾人內(nèi)心也是知道這責(zé)任并不在村長身上,被楊奇這么一引,急忙跟著上前攙扶村長。
......
同一時刻,一處還算寬廣的峽谷之內(nèi),凌亂的分布著數(shù)百人影,只是這峽谷內(nèi)卻是寂寥無聲,被皎潔的月光一照,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那和羅五見面的白衣公子旁若無人,背著雙手,正站在一朵艷紅色的巨大花朵旁邊。
“師父曾言,人乃萬物之靈,有種種奇異,看來不假?!?p> “言師身出名門,定是所言極是,這清靈花經(jīng)過這些血肉澆灌,越發(fā)靈異?!?p> 旁邊一矮胖男子聞言,滿臉堆笑道,只見那朵紅花之下,滿是白骨,土壤更呈現(xiàn)一種血紅之色。
“哎,可惜這等靈花也只能在這山野之處種植,若在他處,可是麻煩不小??!對了,羅五可曾回來?”
“回公子,羅五那家伙定是看中了哪個村花,貪戀美色,誤了大事,我等一眾,都等他兩個時辰了?!?p> 旁邊另一個魁梧身影平時便和羅五不對付,趁此機會添油加醋說道。
“趙公子,休要聽這莽夫誤我之言?!?p> 正在這時,三道黑影閃出,為首正是在楊家洼作亂的麻臉道士羅五。
“哈哈,羅五,還說我污蔑你?你可是說過你有法尸四具,怎么說也應(yīng)該帶回二十幾具飽餐的靈尸吧?可你這僅僅兩具,煞光還如此不顯,明顯就是未曾進食,真當我們瞎?”
那魁梧大漢哈哈一笑,指了指身后的那些人影,赫然是一具具面目猙獰,血腥味十足的恐怖血尸,相比之下,羅五的那兩具更顯干瘦。
“羅五,這是怎么回事?”
那白衣趙公子再無賞花時的從容淡定,臉沉似水,聲音都急促了幾分。
“公子,非是屬下無能,上次我便和您說過,楊家洼那邊有一小子轉(zhuǎn)化法尸失敗,當時也沒有在意,真沒想到那小子竟頗有本事,我剛剛開始行事,便被這小子連滅兩具法尸,若不是您賜下的寶物,恐怕我都要留在那里?!?p> 羅五往地上一跪,聲淚俱下。
“真有此事?”
“我對天發(fā)誓所言非虛,若有假話,愿承受剝皮煉骨之痛,您隨我到楊家洼一看便知?!?p> 羅五眼底一喜,立馬音調(diào)加重幾分,若能讓這公子同自己去那楊家洼,定能讓那可惡的小子嘗盡人間苦頭。
“算了,大事要緊,你這條爛命先行留下。”
“可是公子,法尸不齊,恐大事有誤?!?p> 羅五眉頭一皺,提醒道。
“我觀此處也沒有厲害人物,即使有所瑕疵,也無大礙,走吧!”
言畢,趙公子袖袍輕輕一揮,那朵奇花便化作飛灰。
旁邊幾人滿臉肉痛。
“還不快走?這花成熟還需幾日,得不到之物便要毀去。”
趙公子率先向山谷深處走去。
萬里無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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