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陸】紙鳶
這時(shí),門不知被誰推開了,一股濃郁的藥味,飄了進(jìn)來。
門外的光有些明艷刺目,刺得她生疼,不禁瞇起眼睛。
此刻的瑾瑜端著藥,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面色也有些不好,許是很多天沒能休息好了。
清辭現(xiàn)在在看來瑾瑜的那副面孔,只是覺得熟悉又陌生,便垂眸不再看他。
“蓁蓁,你醒了?”瑾瑜見清辭醒了過來,趕忙坐到她床邊將藥遞給她,李椰便趁機(jī)默默退了出去,“正好我給你煎了藥,趕緊喝了,我們好上路?!?p> “去哪?!鼻遛o沒有接過瑾瑜手上的瓷碗。
瑾瑜微愣,總覺得此刻的清辭與前幾日的清辭有些不一樣了。
“你都昏迷兩天了,我很擔(dān)心,生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好不容易醒過來?!辫し畔率种械乃帲澳阆肴ツ?,我便陪你去哪,但是明日我們一定要上路回玉靈山了,好嗎?”
他的語氣十分溫柔,溫柔到不真實(shí),溫柔到清辭鼻子酸澀。
瑾瑜見她一直看著自己的眼睛卻不說話,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趕緊說道,“我們?nèi)シ偶堷S,去放紙鳶好不好?”
他用手輕輕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溫暖的手輕柔的觸碰到了清辭有些冰涼的面龐,“你不是一直說你想和我一同去放紙鳶嗎?”
清辭忍住淚水,鼻頭已經(jīng)因?yàn)樗釢杭t,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一點(diǎn)氣聲,微弱道,“好?!?p> “那你現(xiàn)在乖乖把藥喝了,我去換身衣服,我們就去放紙鳶。”瑾瑜把藥遞給她,“你能自己喝嗎?要不要我喂你?”
清辭搖搖頭,接過瓷碗的手有些無力,但是她依舊堅(jiān)持自己喝完了,即便此刻藥再苦,又怎么比得上她心里苦的半分?
待瑾瑜走后,清辭吃力的坐了起來,下床,方覺得身子初好,竟有一種煥然新生的錯(cuò)覺。
摸了摸背后的傷口竟然愈合到?jīng)]有疤痕了,手腕上的破口也愈合了,身體除了乏力之外也無太多異常,前幾日的長安之行,就仿若做夢一般……
不過,唯有她的尾巴,只余下了四條,倒是提醒了她,這一切,不是一場夢。
銅鏡中的少女,除了面色蒼白了些,容貌還是依舊精致的,尤其是她那一雙時(shí)而正常時(shí)而異色的眸子,格外清澈。
清辭滿意的稍施粉黛,簡單別了一支桃花釵在頭上,又換了身合身的衣群,銅鏡里的小人兒還是明艷動人的,一點(diǎn)也不輸那天仙兒。
瑾瑜從房里出來時(shí),正巧看見清辭穿著裙子正笑著在銅鏡前擺動,倒是俏皮可愛,便道了句,“好看?!?p> 清辭聽到這句話,頓了片刻,垂下眸子,收住了笑容。
城還是那座城,山還是那座山,長安還是那個(gè)長安,只是心早已不是那顆天真美好的心了,而是傷痕累累,占滿鮮血,不安的心。
未曾想過今日午時(shí)的陽光正好,春風(fēng)微拂,伴著少女明媚的笑,令人著迷。
“那支簪子?!鼻遛o突然開口,“上面雕琢了一朵蘭花?!?p> 瑾瑜微愣,似乎不明白清辭突如其來的話語。
“我說,我送給嬌娘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