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末一扭頭,就看到抱著周茉茉的秦耳身后有一個拿棒子的男人,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
秦耳把懷里的周茉茉推開,揉了揉肩。
這一力道夠重的,打在周茉茉身上怕是要骨裂,這是她皮糙肉厚。
越想,秦耳的黑眸就越發(fā)深沉。她扭頭,把原本抬起來的帽檐再次壓低,旋身踢向那個男人。
齊末拿著棒子順勢朝著后退幾步的男人腿上打了過去,男人頓時癱軟在地。
顧景被他剩下的伙伴扶起,揉著脖子,聲音有些沙?。骸靶《?,別打了?!?p> 周茉茉冷笑一聲,伸手抓住顧景的衣領(lǐng),一字一頓的叫著他的名字。
“顧、景。你幾斤幾兩啊,我告訴你,就算今天小耳姐把他打死了也不為過。”
“你高中和小耳姐在一個班,你們之間有感情我什么都不說,同學之誼,很好。但是你卻一步步的讓小耳姐成為所有女生中的眼中釘?!?p> “為什么?就因為你對她好。她被關(guān)在廁所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導(dǎo)致上課遲到罰站,高燒三天,差點就燒傻了!”
“她被那些女生喊來的人劫去校外,小巷子里她喊天不應(yīng),喊地不靈!她把她們帶來的人打的半殘,最后卻背上了處分!不是她的錯要她承擔!”
顧景愣了下神,那個帖子,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那……那高二……”
“周茉茉?!?p> 秦耳的背很直,這是在她叫周茉茉茉莉之后第一次稱呼全名。
秦耳微微偏頭,眼神冰冷:“閉嘴?!?p> 周茉茉放開顧景,不再說話。
劍拔弩張的氣氛莫名緩和。
“姐姐!”
見易笙帶著幾個小伙子朝這里跑來,秦耳沖著齊末說:“別打了,有小孩?!?p> 齊末放開那個男人,從包里拿出一個口罩給他粗暴的帶上。
“怎么說話,懂?”
蒼白冰涼的手指間握了一把蝴蝶刀,靜靜的抵在男人的后腰上。
男人點點頭。
“姐姐,你這怎么了?”
易笙軟軟的問了一聲,展開的笑容讓人不由得心情大好。
“談人生。”
秦耳看了一眼被齊末扶著的男人,隨口說道。
“那好吧……那你要是談完了可以去看我打籃球嗎?”易笙拉著秦耳的胳膊,一米八的個子顯得秦耳愈發(fā)嬌小,“好不好姐姐?!?p> 易笙最大的欺騙就是在那張臉上,頗具少年感。
以往秦耳肯定會去的,但是齊末暗中向她搖了搖腦袋,周茉茉也在背后沖她擺起了一根手指。
“我們不去了,你好好打?!?p> 秦耳摸摸易笙的頭發(fā),像是對乖孩子的鼓勵。
“好?!?p> 易笙點頭,從口袋里拿出幾個糖:“這是他們給我的,我最近牙疼,不能吃。”
說著塞到了秦耳手里,然后扭頭摟著小伙伴的肩膀跑了回去。
顧景看著秦耳,他了解秦耳的太少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秦耳可以露出溫柔的神色,畢竟……
“畢竟在你眼里,我是個只會打架,逼迫人對不對?”秦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冷嗤一聲,“我還真的是這樣一種人,真不知道你是瞎了眼喜歡我。”
顧景也是,但他總覺得或許自己可以讓秦耳為他改變一點,于是天天想著,夜夜想著,這想法不知怎么就扎了根,成了蒼天大樹。
他對秦耳的感情,不減反增。
可是……一想起周茉茉剛剛說的話,他就一陣苦惱。
“小耳——”
“過去了?!?p> 秦耳打斷了他的話,讓齊末放開那個男人,隨后向前走去。
那男人突然從她們身邊跑過,沖向易笙所在的地方,聲音很大。
“秦耳就是個瘋子!”
……
易笙從那里回了籃球場,一旁的俞源低低笑著,然后沖身旁的孫渲說:“姐姐,來看我打球好不好嘛?!?p> 帶了易笙當時撒嬌的意味。
孫渲也十分配合:“乖,姐姐沒空過去?!?p> “不要嘛,人家很想你來看的……”
易笙黑著臉咬牙切齒:“俞源你再說一句?!?p> 俞源一下子跑到孫渲身后,沖著易笙吐了下舌頭:“誰能想到咱一中的校霸有那么乖的一面,早知道我應(yīng)該拍張照?!?p> 孫渲:“能賣不少錢。”
兩人一唱一和。
易笙拍了籃球,抬手就往俞源那里砸過去。
俞源在孫渲身后,所以那個籃球并沒有砸到俞源,而是孫渲身上。
“俞源你給我出來?!?p> 見俞源連累到自己,一把把他從背后揪出來,還沒說話,耳旁就傳來刺耳的聲音。
“秦耳就是個瘋子!”
緊接著,他就癱軟在地,縮成一團,手捂著腿。
易笙看向正往這里走的三個人——周茉茉把帽子拿在手上,估計剛才還在轉(zhuǎn)。秦耳直直的看向他,眼神沒有絲毫躲避。齊末的帽檐壓的很低,手在空中,估計剛甩出去什么東西。
緊接著秦耳一把壓低帽檐,似乎說了一句什么,身旁的兩個人就抬起那個癱軟在地的男人一起出門。
秦耳拿出手機,沖著易笙揮了一下,隨即邁步跟上。
緊接著易笙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是秦耳發(fā)的消息。
“好好打籃球,別想?!?p> 然后又發(fā)過來一句話。
“省的小唐女士說我?guī)男『??!?p> ……
齊末把肩上的胳膊扔下去,周茉茉順勢把男人放在地上。
齊末摸了一下男人的大腿,握到刀柄,然后一把拔了出來。
“啊……”
男人無力地嚎叫一聲。
“你們……你們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p> 周茉茉低下身子,捏著男人的臉頰左右看看,仿佛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是郭虢吧”
郭虢的身子顫了一下,在秦耳眼里就是證實了周茉茉說的話。
他們在門后,不方便久留。齊末拿出包里的電腦,一手撐著一手在鍵盤上飛舞。
“從小道過去,有個廢棄停車場?!?p> 秦耳和周茉茉對視一眼,兩個人抬起地上的男人,朝著小道走去。
齊末則從包里拿出了一把黑傘和兩個黑色手套,打著傘緩步走了出去。
……
第二天——
易笙進入秦耳的房間,看著正在嗑瓜子的秦耳,一時間語氣有些重。
“他呢?”
“嗯?”
“那個男人。”
秦耳意識到他在說郭虢,隨意的說道:“沒死?!?p> 和死也差不多了。
“你們干什么了?”
“他對我們?nèi)齻€有用?!?p> 她要他的身體,小七要他的眼睛,周茉茉要他的手。
自然死不了。
易笙看出秦耳的想法,眼里漸漸升起憤怒與厭惡。
“你們對人命,就是這樣殘忍嗎?”
話音剛落,易笙就出了秦耳的房間,甚至出了這個小公寓。
秦耳給他發(fā)了信息,他沒有看。
“我對人的態(tài)度,自然是由他對我的態(tài)度成立的。”
“別說什么我罔故人倫,你打架我也知道。既然說我,何不看看自己。”
“人性是不能照的,亦不能對比?!?
余.
郭虢(g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