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火搖曳在絲絲的暖風(fēng)中,映紅了一副清純秀麗的臉頰,也給靜謐的夜平添了一抹暖色的曖昧??粗@白里透紅略帶嬌羞的臉,朱由崧微微一笑,一絲憐意在心頭蕩漾開來。
“來,抬起頭,讓朕好好看看你,順便告訴朕,你叫什么名字?”
那宮女愣了愣,鼓起勇氣抬起頭,一雙好似繁星秋水般的雙眸中好似夾雜了萬千柔情?!胺A陛下,奴婢……奴婢名叫盧圓幀。”
看著這柔情的雙眸,伴著一絲絲如同黃鶯輕吟的聲音,一時間朱由崧不由得有些震驚,心中泛起了點點漣漪。
“好……好像啊……”之前更衣時朱由崧沒有在意,可現(xiàn)在一看,眼前女子的芳容與聲音竟是像極了朱由崧前世高中的那個女孩……
那年夏天校運會的開幕式上,她穿著一身藍白色的水手服,梳著兩個油光發(fā)亮的馬尾辮,前面點綴著絲絲空氣劉海,一雙如包含了整個星辰大海的雙眸,加上一雙雪白的大長腿,一下子引發(fā)了全場男生的歡呼。
前世的他心里馬上就被驚艷到了,呆呆的看癡了好久,直到那抹俏影逐漸模糊,消失。
但他卻有些懦弱,或者說自卑吧,他既喜歡著,卻由不敢靠近。直到那天在文學(xué)社上遇見,她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朝他走來,好似帶來了一陣春意。
“那個,我聽說你的文筆和歷史很不錯,我只是很喜歡,但是文學(xué)這方面卻不是很好,你以后可以多多教教我不?”他傻愣愣的看了她幾秒,似乎感覺這是一場夢。
從那以后,他們的生活便有了很多的交集,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了,每次放學(xué)都能看見兩個在夕陽下漸行漸近的身影。后來她轉(zhuǎn)學(xué)后她閨蜜才告訴他。
原來她根本沒有多喜歡文學(xué),她只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她初中便認(rèn)識而且有些喜歡他,只不過那時候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沒有長開,也沒有愛的勇氣。
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她和那抹粉色的回憶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里,時常遺憾,時常感慨……
“陛……陛下?”一道空靈的聲音將朱由崧拉回了現(xiàn)實。
“嗯……我在呢?!敝煊舍?lián)u了搖頭,甩開了那些思緒,憐愛的望著盧圓幀俏麗的臉頰。
“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啊……”盧圓幀噗嗤一笑,臉更紅了一分,“陛下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哦?哪里不一樣了?!敝煊舍戮従徔拷吮R圓幀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輕問道。
盧圓幀耳邊突然癢癢的,身體也不由得一陣酥麻,順勢倒在了朱由崧的懷中。
“感覺陛下現(xiàn)在,比之前英武溫柔了許多。”朱由崧感受著懷里的暖香馨玉,不由得欲火中燒。
“那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朕的英武?!币灰乖瞥昴?,顛鸞倒鳳……
直到第二天,朱由崧被滿眼愛意的盧圓幀溫柔的侍候穿衣后,走出了寢宮。
只見吳瑾就在門前守候著,見朱由崧出來,獻媚的笑道“恭迎皇爺?!?p> “嗯。”
“皇爺可有準(zhǔn)備給那宮女什么名分?”
“你看,此人封為貴妃如何?”朱由崧實在喜歡她,只是福王早有早年的王妃作為皇后,更何況皇帝忽然與一個官女相愛,還將其封為貴妃也是不符合禮制,指不定那群文人怎么說呢。
但出乎意料的,吳瑾沒有半點覺得意外,反而笑著點了點頭。朱由崧眉頭微鎖,有些疑惑的問道“何故發(fā)笑?”
“稟陛下,奴才認(rèn)為皇爺英明神武,老謀深算,頗有太祖遺風(fēng)啊!”吳瑾笑著恭維道。
朱由崧眉頭鎖的更緊了,大為疑惑的問道“為何?”吳瑾望了望朱由崧的臉色,愣了愣,隨即以為是在考校他,繼續(xù)笑道“皇爺對盧公公送來的美意心領(lǐng)神會,昨日將盧公公的妹妹‘收服’了,今日更是封為貴妃以示對盧公公的恩寵,如此與盧公公的聯(lián)姻便可控制京營,在南京內(nèi),陛下就多了個依仗呀!”
“盧公公?妹妹?京營?也就是說那盧圓幀本就是盧公公有意送來在我身邊的?我誤打誤撞竟是領(lǐng)會了他的好意。等等,京營的盧公公是誰?”朱由崧眉頭微顰,絞盡腦汁的想著。忽然眼前一亮。
“盧九德!崇禎時以太監(jiān)身份督安徽鳳陽軍隊,抗賊有功,后來《明季北略》記載:“‘九德號雙泉,揚州人,性勤干,諳練兵機。其把牌中軍黃得功、朱紀(jì),皆驍勇絕倫。’因為擁立我有功提督京營的盧九德!”朱由崧不由得心中大喜,眉梢高揚,負(fù)手笑著大步走向殿外。
歷史上盧九德也是一名忠臣,只可惜遇見了弘光帝那樣的昏君,曾哭于殿上希望弘光帝迷途知返,只可惜弘光帝只顧著享樂,沒有在意。
吳瑾看朱由崧沉思良久,又忽然笑著大步往外走去,不由得落在了后面,忙快步跟上“皇爺,您慢點,等等奴婢?!?p> 內(nèi)閣,馬士英正票擬著一份份奏章,自從上一次朱由崧的勤政并否決他們的決議開始,馬士英心里就感覺可能這位陛下不再甘心做一個無實權(quán)的皇帝了。其實同意聯(lián)虜平寇并不是馬士英等人傻,去資敵賣國。
歷史上馬士英在南京城破之后,一直堅持抗清,直到1646年6月浙東兵敗,逃入四明山做和尚,最后被俘就義。
但是此時你說清軍才是南明覆滅的主要原因,讓南明對清軍實施打擊,延緩李自成政權(quán)覆滅乃至于延緩清軍南下步伐?
得了吧,先不說南明對李自成恨之入骨,就說那江北四大鎮(zhèn),完完全全屬于軍閥性質(zhì),你指望他們打擊清朝?不逃跑就不錯了,痛打落水狗的李自成他們倒是樂意。于是才有了聯(lián)虜平寇的方略。
“首輔大人?!币粋€小吏將一個紙條遞給了馬士英,馬士英打開紙條一看,捋了捋胡須,不由得愣了愣。
“陛下立盧九德的妹妹為貴妃?如此京營部分軍隊便可以成為陛下的援引了。”馬士英揉了揉太陽穴,沉思著。
“之前以為陛下對盧九德的妹妹不接受是貪圖享樂,不愿意聽從盧九德的,去拯救什么江山社稷,卷入朝堂之中,現(xiàn)在看來陛下還是動心了啊?!?p> 馬士英輕敲著桌面,忽然曬然笑道“我對陛下亦有擁立之功,如今陛下在朝政上也還得仰仗我,不然難道還讓有無數(shù)江南士紳支持當(dāng)初反對他繼位的東林黨領(lǐng)袖錢謙益上位嗎?
更何況江北四大鎮(zhèn)和我麾下還有嫡系兵馬他沒法控制?!苯?jīng)過一陣分析,馬士英微微一笑,沒了擔(dān)心。
東林黨人議事處?!板X公,您看……”一個東林黨官員得知了這個消息,有些擔(dān)憂的望向錢謙益?!爸T位同僚不必?fù)?dān)心。”錢謙益安撫道。
錢謙益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震驚,陛下之前一直漠視盧九德的忠心與好意,不愿為了虛晃縹緲的中興而勞累,如今卻忽然接受,便是向群臣傳遞了一個信息,“朕也要加入游戲陪你們玩了!”
然而錢謙益聽聞卻不憂反喜,“諸位同僚,昔日馬士英依靠陛下把持朝政,漠視我東林黨人,如今皇上想要奪權(quán),就肯定會與馬士英發(fā)生矛盾,屆時吾等便可趁機在朝堂上打擊馬黨奸臣,肅清小人,讓君子當(dāng)?shù)?!?p> 屋內(nèi)的人一聽,雖是各懷鬼胎,但這種乘亂以清議攻擊政敵的方法,一向都是東林黨人的拿手好戲,甚至還可以從此收獲名望。
于是眾人紛紛附和著“錢公所言有理。”“對,肅清小人,君子當(dāng)?shù)?。?p> “錢公盡心竭誠為國事,真乃朝廷之福啊?!?p> “……”
“阿嚏——”此時此刻的朱由崧已經(jīng)是打了第五個噴嚏了,他疑惑的揉了揉鼻子,倒是旁邊的吳瑾獻媚的關(guān)切道“皇爺,要不要召御醫(yī)?”
“不用了,走吧,朕要出宮?!?p> 此時的朱由崧躊躇滿志的搓著手,十分興奮。
“啊?皇爺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r且……”吳瑾驚慌的勸道。
“閉嘴,再啰嗦剁了你,去給我弄幾件衣服,帶兩個可靠侍衛(wèi)出宮。”
“是。”吳瑾無奈的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