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殿里北冥雪月用玉瓶給花澆水,這里雖說是雪域?qū)m中最有生機的地方,北冥雪月也最喜歡這種地方,可是她卻不怎么愛來這里。
雪后對她很寵愛也很嚴厲,照這種情形來看,雪后的確是像極了最好的母親。可她最不喜歡的是雪后有時候看她的眼神。
北冥雪月無意間聽說過:“雪后在意公主連累了雪皇,害的他身死。”
所以她害怕見到雪后的某種眼神,那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看的是失去多年的父皇。她更怕到潛殿看著雪皇留下來的這些東西,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是想到這里來與父皇親近,講講話。
北冥雪月耐心的替花草松土,抬頭便能看到架子上雪皇的衣服,她笑著說:“女兒出北冥之地外見過很多花啊草啊的,百花爭艷甚是美麗,可總覺得還是父皇種出來的花最美?!?p> 自然北冥雪月說話是沒有人答話的,她只是自言自語的說著:“說來也是奇怪,從前我有什么話都是跟翎兒講,或者是晏。可從外面回來了一趟,總覺得有些話和他們不怎么好說,所以女兒今天就過來叨擾父皇了?!?p> “有什么話是誰都不能聽,只有你父皇才能聽的嗎?那到不如同我一個活人說說,總比對著一對衣服說要好?!毖┖髲耐饷孢M來,剛好聽見北冥雪月的話,她邊說邊走靠著睡椅坐下。
雪后對北冥雪月招招手,北冥雪月呆了一下,看著雪后喚她連忙走過去乖巧的蹲下,腦袋一偏睡在了雪后的大腿上。
“母后?!北壁ぱ┰履搪暷虤獾暮傲艘宦?。
“不是不愛到這來嗎,今日是吹的什么風(fēng),竟然過來了?!毖┖筝p輕的拍著北冥雪月的頭。
北冥雪月緊緊的摟著雪后的腿,撒嬌的說:“我想父皇了。”
“你父皇死的時候你不過三歲,怕是他長什么樣子你都記不住了?!毖┖笸崎_北冥雪月的腦袋,將腳放在椅子上。
北冥雪月也不惱,乖乖的靠著雪后,將頭趴在椅子上。
“定是出去鬼混了一圈,又新生了什么煩惱回來,跟你說過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好玩的,你偏生不信?!?p> “母后?!北壁ぱ┰滦∝埌闳鰦?。
“說說吧,這次又是因為什么事兒?”雪后無奈的摸著北冥雪月的耳朵。
北冥雪月爬著到雪后的耳朵旁,將在外面的那些日子的故事通通講了出來,雪后到也耐心,聽北冥雪月把話說完了。
“你這回可把事理清楚了,他們始終是外面人,你是雪域?qū)m公主。宗軒梟以后會不會恢復(fù)記憶,宗孓侃會不會去魔族,這些事可不是你該管的?!毖┖笄昧吮壁ぱ┰碌念^。
“我知道的。母后,您說他們?yōu)槭裁催B個道別都沒有就走了呢,總有個念想不是?”北冥雪月說到這里就莫名生氣。
“他們有他們的路要走,沒有道別是最好不過了,你就好好的呆著雪域?qū)m中,這還有幾個月你和東方晏也該成婚了?!毖┖竺壁ぱ┰碌念^,像是在安慰。
“還有一事兒,母后你說為什么九族總是要發(fā)生戰(zhàn)爭呢,各族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好嗎?”
“九族每一族都有自己的信念,如果他們的信念被另外一方否定,自然會發(fā)生戰(zhàn)爭。為了榮耀和利益,只要有群體那自然會有不合。”雪后頓了一會兒,道:“你想這些做什么,這些事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這次他們著急回去,就是魔族要攻打寐谷了,明知道他們有危險我卻無動于衷,您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p> “釋魂要攻寐谷?”雪后微微一驚。
“不錯。晏說他小時候釋魂就很強,萇羾領(lǐng)主年紀大了,會不會守不住寐谷啊。母后我想去幫他們?!北壁ぱ┰螺p聲的說。
聽到這里,雪后也總算是明白了,說了這么多,北冥雪月那還真就什么也沒聽進去,還想著再出去一次。
雪后猛的坐起來“你去能幫到什么,就你那微不足道的修為,你以為去了就能做什么嗎?”
“可是……可是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p> “你去那就是不自量力,白白送命。多你一個,你以為就能做些什么嗎,妄想?!毖┖笈?,“北冥雪月你再敢出去就用不著回來了。”
“我就知道和您說不了什么真心話,說說說,我說了又如何,您聽了嗎?哼!”北冥雪月急躁的跑出潛殿。
雪后一身怒氣的吩咐宮女們緊跟著北冥雪月,如果再讓她跑了全部處死。北冥雪月也一身怒氣的叫宮女走開,再跟著直接處死。橫豎左右那可都是死,宮女們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遠遠地看著北冥雪月走一步,她們也走一步。
北冥雪月走著走著,手中用靈力化了一條鞭子,跑回去抽了宮女幾下,宮女們紛紛跪著直喊饒命。
北冥雪月氣不過,可想想拿她們出氣也沒什么用,她收了鞭子走在前面,宮女們又立馬站起來跟著。
她跑到城樓上,看見東方晏正站在那,突然間鼻子一酸,委屈得想哭。
“公主這是怎么了?”東方晏問。
北冥雪月也不說話,就慢慢的走過去,東方晏朝著宮女們說:“退下吧?!?p> 宮女們哪敢走啊,都不敢做聲的跪著,東方晏又說:“我陪公主說會話,你們退下,待會兒我把她送回去?!?p> 宮女們瞧了老半天才紛紛離開,北冥雪月氣說這雪域?qū)m里的人連她這個公主的話都不聽,倒是聽東方晏的。
東方晏只是低頭笑著,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反倒是問了一個讓北冥雪月詫異的問題。
“公主是想出去找那些朋友?”
北冥雪月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我多少知道一點,他們走的那般急是因是寐谷出了事。公主自從他們走后也沒鬧,就是愛一個人呆著,我就知道公主安靜幾天定會又想出去了。”東方晏道。
北冥雪月反倒不好意思,他們是未婚夫妻,如果不是她上次出北冥之地,恐怕這婚他們早就結(jié)了。那時東方晏支持她離開,現(xiàn)在還沒幾天她又想走,這不是得寸進尺。
北冥雪月紅了臉說:“我就也就想想,晏你不用擔(dān)心的,我現(xiàn)在就安心的呆著做你的新娘就行了?!?p> “能安心當(dāng)新娘嗎?”東方晏問。
“怎么不能?”
“心在外邊,只要是不知道那些朋友們是否安好,就沒能把心收回來吧?!睎|方晏的話帶著質(zhì)問,他撿了北冥雪月亂糟糟的頭發(fā),又道:“公主我只問一次,你想出去嗎?”
北冥雪月猶豫了,片刻后道:“你覺得我該出去嗎?我只是擔(dān)心他們,我明知道他們有危險,可是自己卻在這里無動于衷?!?p> “沒有什么該不該的,我只希望公主隨心而活。”
“晏,你怎么這么好。”北冥雪月拉著東方晏的手撒嬌:“你還真不怕我玩野了,不回來成婚了?”
東方晏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還真是怕呢,雪后說冬月初九我們便完婚,眼看著還有三個月,夠不夠公主玩的。如果那時公主還不回來我就去把你抓回來,可以嗎?”
“用不著三個月,只要寐谷的事解決了我就回來。”北冥雪月保證。
東方晏笑的漫不經(jīng)心,摸摸北冥雪月的臉:“好?!?p> 現(xiàn)在的寐谷上下都緊張一片,魔族的進攻遲遲未來,他們卻又一絲都不敢放松,魔族這樣的舉動無非是想熬著他們,這個誰都知道,但誰又敢確定下一秒不會有魔族入侵。
幾位七使從回來那天就一直在寐谷找著魔族留下的通道,因為怕影響士氣,他們沒有向外透露這件事,都一頭霧水的看著幾位來來去去。
就在剛才沐池城還是一無所獲后決定回天嵐殿與大家匯合,他快到的時候天嵐殿門前的亭子里已經(jīng)坐著茯苓和饒襲了。沐池城從對面的房頂而來,他用著靈力輕快的飛越長長的石橋,踏過幾個橋上石柱輕輕的落在地上。
石橋的盡頭就是天嵐殿,沐池城幾步來到了亭子里,看茯苓和饒襲的表情他很清楚他們都是一樣的沒有收獲,所以當(dāng)饒襲問他有沒有收獲的時候他只是搖搖頭表示。
“他奶奶的,這些孫子到底把通道留在了哪里?!别堃u說話間握起拳頭在亭子的柱子上重重一拳。
茯苓正在石桌上搗弄著藥,看見饒襲這一列動作,替沐池城心疼道:“二哥這一拳下去這亭子竟然還能保得住,還好沒有倒了,不然我們還得多一件麻煩事?!?p> “我這不也是心急嘛?!别堃u被說得不好意思連忙撓撓頭,這次他改換捶自己的手了:“唉,三天了,一點收獲都沒有,領(lǐng)主說什么寐谷有著魔族留下的通道后,我們就一直在找,可是你們看看這可怎么辦吶,你們都還不著急。”
沐池城坐在石桌上,本來他是關(guān)注著茯苓手上的藥的,可聽饒襲的一頓絮絮叼叼,他從容的說:“倒也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這不是如煙沒有回來嗎,說不定她有什么收獲?!?p> 茯苓一邊繼續(xù)搗弄著自己手上的活,一邊關(guān)注著周圍的動靜:“要說能在寐谷動手腳的只有風(fēng)子冉能夠辦到,而我們這些人在風(fēng)子冉死之前唯一有接觸的是如煙,如果能找到那個通道的話如煙肯定是最有頭緒的。”
茯苓抬頭看了一眼饒襲又繼續(xù)手上的工作:“別太緊張了,不然魔族還沒有攻過來自己就累倒了,到時候他們拿下寐谷輕而易舉?!?p> “茯苓妹子說得是,看來是我太著急了?!别堃u撓了撓頭。
茯苓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他了,魔族隨時都可能入侵,這時候有人死傷那就是在所難免的。茯苓是醫(yī)姑的弟子,更是七使中唯一懂醫(yī)術(shù)的人,在做好治療傷員上的重擔(dān)就要交給她了。
在回來后,她除了一面找通道之外她還在這段時間準備了傷藥,這會她就在搗弄怎么某種藥物。只見她用一個白色瓶子里的藥沫和黑色瓶子里的藥沫,配合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藥草在一藥罐中磨碎。
“你這是什么?”饒襲問道。
茯苓斟酌著劑量一點點的調(diào)試著,沐池城知道此刻不容打擾向饒襲使了個眼色,繼續(xù)看茯苓將一杯水倒入藥罐中,她將藥罐蓋住,玉手將靈力覆蓋藥罐。
一會兒的功夫茯苓停下了手上的活,再掀開藥罐是里面的藥沫成了幾顆烏黑的藥丸:“這個藥丸可提高靈力,如果遇到危險服下藥丸,這時的速度和靈力提高十倍,如果遇到危險安全離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p> “這么久了,你就只弄出了這么一個逃命的藥丸嗎?”饒襲雖然口中嚷嚷著,手卻接過茯苓的藥。
“早在昨天我就把該準備好的藥物都準備好了,這個不需要二哥擔(dān)心…”茯苓本來還是無所謂的語氣,可在饒襲將藥丸好好的收起的時候她目光如炬的看著饒襲:“那天領(lǐng)主單獨把你留下說了什么?不要逃避我的問題,或者說什么領(lǐng)主并沒說什么!我相信沐池城和如煙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那天之后二哥的舉動有著不尋常的變化,不要說我是多疑了,因為你剛才收了我的藥?!?p> “這有什么的,大戰(zhàn)在即我收你的藥你是情理之中。”饒襲也正緊起來,他的話帶著那么點威懾。
“在情理之中卻在意料之外,我們了解你,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會輸?shù)娜?,從來不會認輸?shù)娜耍趺纯赡軙p易接受茯苓這所謂逃命的藥,就算你接受也會嘮叨個不停吧??墒悄愣挷徽f就把藥收了起來,言語中竟只有一句只弄出了這么一個逃命的藥丸?!?p> 沐池城也跟著將目光投向饒襲,這不容說不的眼神逼的饒襲逃避,就跟他們說的一樣饒襲越是這么逃避,傳來的眼神就越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