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原來,緣去
寢室內(nèi),一室尷尬。道莊與小伶尷尬的坐著,冷眼相看,誰也沒有說話。
“那么在意他,干嘛還給他們機會?”小伶冷冷地說,每次見道莊口不對心的樣子她就生氣。
道莊本意真的是想來探病的,但剛剛看到蔡姬就讓她很不爽,此時又見小伶臉色紅潤,沒有半分生病的樣子,對她們的手段和伎倆很是厭惡,冷笑道:“放心吧,我既然給了他們機會,一會兒也給你們機會就是了。”
“機會都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用不著你給,”小伶道,見道莊不語,又道:“真不知道你這個女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道莊沒理會她,反問道:“你是真病了嗎?”
小伶點點頭,嫵媚地笑道:“當(dāng)然,思念成疾,我得的……是相思病。”
道莊聽她這么直白地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心中倒對她有些贊賞,看著她笑道:“雖然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還是要為你的磊落點贊。”
不知怎么,看到這樣目空一切的道莊,小伶更加惱火,冷笑道:“知道你這張高高在上的嘴臉多讓人討厭嗎?你憑什么這么囂張?憑什么覺得所有人都該受你恩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其實什么也沒有,一個男人整日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卻什么都沒發(fā)生,你覺得正常嗎?”
道莊沒有回答,小伶所說她何嘗沒有想過,只是她根本想不通。都說旁觀者清,她倒是樂意聽聽她的高見。說來也怪,從前她們要好時,沒說過什么知心話,此時反倒可以說起知心話了。
小伶又道:“你想沒想過,其實他根本就對你沒有興趣。”說到這里,她又冷笑了起來:“當(dāng)然,你一向是驕傲的,以你那不知哪里來的優(yōu)越感去想,一定會覺得他待你是與眾不同的。”
道莊被她說中心事,面色白得像雪,沒有一分血色,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小伶,只覺得她的話一針見血,將她平日里想不通的都給說出來了:“可是……可是他根本沒必要與我……”
小伶冷笑道:“大王怎么想,我自然猜不到。但是你看你整日冷著一張臉,就像誰都欠你錢一樣,雖說是有幾分姿色,但是不會打扮,終日舞刀弄槍,一身臭汗,而且說話總是冷冰冰的。你說,哪個會男人愿意親近你?”
道莊不滿地看著小伶:“你心中這么厭惡我,為何還要那么幫我?”
小伶笑道:“別自作多情了,我?guī)湍慵兇馐菫榱俗约?。本來背信棄義之人便不受人待見,如果我只顧自己發(fā)達,不管你的死活,人家更會說我沒有良心,可是現(xiàn)在,你看看,風(fēng)向已經(jīng)變了,你落魄時,我對你百般照顧,你非但不知感恩,還要與我劃清界限,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覺得我離開你并非我的問題。”
“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小伶笑道:“因為我知道,跟你說了會讓你更討厭我,對我的態(tài)度更傲慢,我可不希望你被人夸大度,連我這個賣主求榮的人都肯原諒。”
“我也可以偽裝起來,不讓你得逞?!?p> “你不會的,你可是一只自命不凡的傲孔雀?。≡趺葱加谧鲞@種違心的事呢?”
道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生了,良久才冷聲道:“我確實不如你聰明,但還是好意提醒你一句,大王和我不一樣,在比你聰明的人面前耍手段,小心玩火自焚?!?p> 小伶笑得更加得意:“多謝你的提醒,看在你確實傻得可愛的份上,不妨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懷孕了?!?p> “懷孕?”道莊面無血色地重復(fù)道,一系列的打擊讓她頭疼欲裂,她機械地抱著頭,已經(jīng)完全不會思考了。
“是啊,就是除夕夜那晚,辭舊迎新,這孩子真會挑時候!”
“那晚他明明……”道莊喃喃道,聲音越來越低,連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替她的辯解。原來那晚他溫柔地哄著自己睡熟后,又去找了小伶。
從易安居到赤霞殿,他還真是不嫌折騰!
熊侶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輕輕附在她的額頭,一臉擔(dān)憂地問:“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道莊怔怔地看著他,眼前這個人真是讓她愛也不得、恨也不得,如果之前她還可以掙扎,現(xiàn)在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兩行清淚瞬間奪眶而出,她急忙甩開他的手,轉(zhuǎn)過身飛速地擦掉眼淚。再回身時,已面帶微笑,拉著他的手,喃喃道:“手怎么這么涼?”
熊侶見她臉色終于恢復(fù)了紅潤,才松了一口氣,調(diào)侃道:“還不是被你嚇的!”
道莊木木地看著他,輕笑道:“蔡姬走了嗎?”
熊侶點頭道:“走了?!?p> 道莊點點頭道:“那我也走了,你們興許有話要說?!?p> “等我一起吧……”
道莊牽強地笑著,卻比哭還要難看:“不等了,我有些餓了,得回去吃些東西……你知道玉靜的手藝有多好,我迫不及待地想吃她做的飯了……”
熊侶看著她落寞的身影,待她完全不見了才冷冷地問小伶道:“你和她說什么了?”
小伶立即開心地捂著肚子笑道:“本來我是想第一個告訴大王的,但是許姬畢竟不同于別人,她待我恩重如山。”
熊侶耐著性子道:“嗯。”
小伶鼓足勇氣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我有了身孕,你的第一個孩子。”
熊侶突然瞇起眼,厲聲道:“你和她說了?”
小伶嚇得瞪大雙眼,偷偷咽了咽口水:“說了?!?p> 感受到熊侶周身布滿了陰森的氣息,突然撲入他的懷里道:“大王,小伶是真的愛你,如今我懷了你的孩子,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你不高興嗎?”
熊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笑得十分溫柔:“當(dāng)然高興,你從哪里看出我不高興了吃飯了嗎?”
小伶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搖頭道:“吃不下。”
熊侶柔聲道:“吃不下怎么行,不許餓壞了寡人的孩子?!?p> 小伶連忙笑逐顏開的點著頭:“那大王陪我一起吃?!?p> “好,”熊侶笑著擁著她去了大廳,宮人立即擺上來各式各樣的湯菜。二人相對而坐,沉默地吃著一桌的美味。
小伶幾次欲言又止。
熊侶道:“有話就說。”
小伶道:“在易安居時,吃飯從來不這么沉默?!?p> 熊侶不悅地放下筷子道:“寡人吃好了,你多休息吧!”
“你,這就走了?”
熊侶道:“寡人喜歡的是你的乖巧伶俐,麥姬,今日你有些恃寵而驕了?!?p> 小伶立即跪在地上,哭道:“妾身錯了,那話妾身再也不說了,妾身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大王對許姬那么好,心中就忍不住嫉妒,可是妾身如果沒有這么愛大王,就不會這樣嫉妒啊!”
熊侶長嘆一聲,扶起她道:“有了身孕就好好靜養(yǎng)吧,寡人會再來看你的?!?p> 看著熊侶決絕的身影,小伶早已泣不成聲,想不到她就算有了他的第一個孩子都留不住他。
原本她也沒打算爭過什么,能擁有這樣的生活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只是如今為了她的孩子,她必須得做些什么才行,可他卻半點機會都不給她。
許道莊到底哪里好,憑什么值得他如此對待?她落魄的時候還不是一樣要接受她的接濟?她比她小伶又高貴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