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剛現(xiàn),軍營外就聽到快馬疾馳的聲音。是那十幾個死里逃生的夜襲軍一夜未休地吊著膽子趕赴了回來,王勻之飛身下馬,直奔向帥帳內(nèi)。
帥帳內(nèi)的付敬祥早已候在案前,他昨夜一晚都未睡得安妥,早早起身就等在了帳內(nèi)。
忽有一將士快如疾風闖入了帳內(nèi)報:“將軍,大事不好!”
原來是這一身狼藉的王勻之,可是他臉上的驚慌之情還未平復下來,不住地弓著腰大口喘著粗氣。
付敬祥見他這幅模樣心中已是不安:“勻之你為何成了這模樣,快說!”
“那無疆國守備的敵軍不是普通的凡人,是...是妖邪!”
“什么?”
“他們砍也砍不死,許多弟兄不幸在那喪了命...張行他...”王勻之說話間猶豫了一下,他也不知該不該將自己的親眼所見告知將軍。
“他怎么了?”
“他...他讓我們先走,自己留在那抵抗敵軍...”王勻之說這話時語氣微弱了下來,并不敢與將軍對視。
付敬祥一聽有些氣焰,他如此信任的將領(lǐng)怎能自己臨陣脫逃,還讓一新從軍毫無經(jīng)驗的將士抵擋敵人:“你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
“將軍,他一人就可以抵擋那些成了鬼的敵軍,身上竟然還冒了火焰,就連他手上那把劍都不像普通的兵器...”
付敬祥聞言詫異:“你這話什么意思?”
“將軍,那張行不是凡人??!”
王勻之說這話時就連他自己也難以啟齒,但是事實如此,他們親眼所見就是如此。可這話卻引來諸將的不滿:“王勻之,若不是與你攜手經(jīng)戰(zhàn)這么久,我也不愿相信你竟然也會說出這樣荒唐的話?!?p> “什么牛鬼蛇神,你當我們活在神話中嗎?”
王勻之見他們并不信他,有些無助地看著將軍:“我自己也不愿相信,可昨晚那幕就生生出現(xiàn)在了我們眼前,現(xiàn)實殘酷得難以容忍。”
他話音剛落,帳外又沖進來一人:“頭兒,那..那張行回來了...”
是昨晚與他一起活下來的其中一個夜襲軍,這將士也不顧禮節(jié)之說急忙跑進了帳內(nèi)稟告。
王勻之聽見這話自是十分驚訝,沒想到面對如惡鬼一樣的敵軍,張熾烈竟然可以回得來。而一旁還在質(zhì)疑的將領(lǐng)們自然也想一起去瞧瞧究竟,他們幾個人便跟著這報來的人一起走出了帥帳外。
帳外的張熾烈佇立在日光之下,他臉上并無任何情緒,然而眼中卻冷鋒如刃。身邊觀望著的夜襲軍離他遠遠地,但仍然熬不住去瞧上他一眼。
昨夜的種種在他們心中就猶如噩夢,可站在他們眼前這人似乎比那些昨晚的敵軍看著更令人生畏。所以當張熾烈走來時,他們心間更是緊了一些。
張熾烈見著帥帳內(nèi)的人走了出來便道:“將軍,這場仗不要打?!?p> 這話從一個初出茅廬的新兵口中說出讓周圍還不明情況的人覺著好笑,不知這張熾烈是安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著定國的威朝大將軍提出這樣的要求。
從帥帳內(nèi)走出的人自然都是緘默不作聲,付敬祥只是淡淡道:“進來帳子里?!?p> 張熾烈雖然知道這場仗贏了會得到許多好處,可是他們只是凡人,若對抗的都是昨夜的那些陰兵,那定國的大半兵力都會隕落在這荒北里。
付敬祥的手指頻頻敲擊著長案,帳內(nèi)的氛圍越發(fā)地緊張與不安。王勻之見著張熾烈這平安無事的樣子也滿心充斥了疑問,一時之間因為夜襲這事,整個局面變得有些凝固。
“無疆國里有妖邪,昨晚所遇見的敵軍根本不是尋常的凡人,他們本就是借尸還魂?!睆垷肓议_了口解釋道,“那個營地尋不到一點凡人的影子,可以說既是一個障眼法也是讓你們踏進去的陷阱?!?p> “那你...那你怎么逃出去的?”王勻之問出了自己心里最想弄清的事,“你..你和他們是不是一樣的...”
“我若和他們一樣,還能站在這里和你說話嗎?”張熾烈見王勻之可能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連腦子也轉(zhuǎn)不過來了。
“那你是誰?我昨夜看見你都全身冒火焰了,你不怕燙嗎?”
張熾烈聽著他這話倒是想起昨夜的自己好像忘了收斂身間的業(yè)火了,竟然還被這幾個凡人肉眼所見,真是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大意了。
他本想就憑著身手敏捷的由頭糊弄過去,但此刻卻被當作妖邪真是有辱他的身份:“我只是從前修習過仙法,沒想到昨日正好派上了用場。”
“你...你是修仙之人?”雖然他們這些鐵戰(zhàn)沙場的男兒最不屑這些忽悠,但王勻之這時卻不得不信了。
“是的?!彪m然這個身份也不太好,但總比當作妖邪好許多。
“那你剛剛在帳外所說的又是何意?”付敬祥聽了半天這兩人的對話,才開口道。
“將軍,這只是個開始,躲在無疆國背后的一定是個道法高深的妖怪。既然能派出陰兵做他們的守備第一線,那之后的每一個據(jù)點都不知道會有什么怪邪在等著我們。我雖有能力去解決這些,但是也拿不準是否能真正對付那背后之人?!?p> 張熾烈清楚,若這背后之人真的是椿妃,那他確實沒有多少把握可以護住付敬軍他們。他深深記得,椿妃的一個陣法就可以讓他迷失在其間,更別說是正面的交鋒了。
“將軍,你別聽信一人言,若是不能贏得這場戰(zhàn)役,定國邊境將會一直受到無疆國的侵擾??!”
“我們都沒有試試又怎能在臨行前就回去,這樣又如何給陛下交代!”
只有王勻之一人沉默不語,他記得昨夜發(fā)生的任何一切,他也糾結(jié)若是繼續(xù)下去會不會損傷更多的人。
“這仗還是要打的,如果真如你小子說的那樣,那這無疆國不是更有可能一舉攻下我們定國?我們本就是守護在第一線的定國血軀,如果連我們都抵擋不了,那定國安寧何在。”付敬祥嘆氣而道。
他說完后走到張熾烈面前,順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你愿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