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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晉

第十五章 匹夫

盛晉 七號狙手 3046 2020-02-22 22:52:09

  齊州,紫禁山莊。

  趙元景取了長劍,兩指一彈,震去了周身繡斑,隨手兩個劍花掠起飛塵片片。

  秦養(yǎng)心再看那劍是已是通體墨黑,泛著幽光。

  他驚道,“這是……”

  當(dāng)年是他親手從那個江湖劍客手中買來這把劍,數(shù)年來花得心思可不少,卻從未出現(xiàn)過這番模樣。

  “這是法器,莊主不能用真氣催動也是正常?!?p>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

  秦養(yǎng)心懂得分寸,自然也未多問什么,畢竟劍已經(jīng)易主。

  話間,便有劍奴來報,各房入門弟子已經(jīng)在講武堂集合。

  “那把可卿送去哪里?”

  “齊州府城,溪堂書院。儒家文氣最克邪魅,事不容緩,你帶著她先出發(fā),便在那里坐鎮(zhèn),我教完十六弟子法陣,他們也會前去支援的!”

  秦養(yǎng)心難堪道,“這書院可是儒門的地方,會讓我們這些武夫進(jìn)去嘛?!?p>  “不讓進(jìn),你就不會自己闖么?”

  秦烈一幅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讓你養(yǎng)心養(yǎng)心,你倒是都把脾氣磨光了!”

  秦養(yǎng)心無奈道,“那群儒門弟子的嘴可是應(yīng)該用開水涮一涮的!”

  君不見,上六派的宗主竟然也有感儒門弟子人言可謂的時候。

  趙元景被這句話也是搞得哭笑不得,“莊主說得極是,不過有我親筆書信,還有令牌為證不會為難你們的!”

  “令牌,什么令牌?”

  秦養(yǎng)心不解道。

  “我一個朋友給我的,說是官面的事情還有幾分面子。儒家以仁義行天下,若是講明緣由,想來山長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畢竟齊州府出了事,他這圣人座下臉上也無臉上也不好看?!?p>  趙元景遞給他的自然是趙煜給他的相國府令,溪堂書院山長科道進(jìn)示怎么也會賣左相幾分面子,這大晉文官之首的名頭在讀書人面前可比他陳王的爵位好使。

  秦養(yǎng)心并不覺得令牌有什么不對,只以為是哪家權(quán)貴的,反倒是其弟秦養(yǎng)志瞳孔一縮,卻并未多言。

  言罷,幾人各司其職,秦養(yǎng)志率外門弟子前往狼虎谷,秦烈陪同趙元景進(jìn)了進(jìn)武堂。

  他教的陣法并不難懂,一十六名親傳弟子武道修為四品到二品不等,高低配合分為八隊,執(zhí)陣旗,分差八門,布八卦迷魂陣。

  此陣已是他最壞的打算,若是魔嬰出世,此陣起碼可困住一個時辰。

  山門外,百余門外門弟子集合,秦養(yǎng)志玩味的盯看向莊內(nèi),喃喃道,“有點意思了。”

  眾人出發(fā)之際,秦養(yǎng)心也帶著女兒在四個劍奴下陪同出門,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弟弟,他拇指微微頂上了長劍,欠身在秦養(yǎng)志的耳旁,用兩人只聞的聲音細(xì)道,“你最好交代清楚那龍怨是怎么回事,還有寶鑒上的秘聞。”

  秦養(yǎng)志卻是笑道,“怎么回事,等那小子除去了你不就知道了。若是成功我們紫禁山莊危震江湖不過指日可待,我這可都是為了山莊吶。再說那寶鑒就乖乖的在秘庫里吃著灰,給我看我還不稀罕呢!”

  秦養(yǎng)心皮笑肉不笑道,“最好這樣,你確定可卿不會有事?”

  “不會,等事情成功,郅兒也會回來的!”

  秦養(yǎng)志眸子里涌出了一抹狂熱,連帶著狂笑大步流星而去,與之前的儒雅簡直判若兩人。

  秦養(yǎng)心喃喃道,“我看你是想那個女人想瘋了。”

  揮手劍奴跟了上來,四人抬的轎子里秦可卿已經(jīng)醒了過來,神情冷若寒霜。

  她在出門時就醒了,外門弟子們離得遠(yuǎn)不可能聽到,可她卻聽得分明,似乎上次失手被擒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劍奴或許知道更多,可他們歷代只聽從莊主一人命令,紫禁山莊立派四百余年,嫡子叛出家門自立門戶的例子也有,唯獨劍奴沒有出過叛徒,他們的忠心可想而知!

  顛簸的路徒不知何處才是盡頭,肚子里忽然跳了一下,秦可卿不禁生惱,喃喃道,“這算是什么事?”

  忽然轎子停了,她掀開簾子,原來已經(jīng)到了府城,面前似乎是一座書院。

  那靠座在大門前的老頭提了壺酒,醉醺醺的望了眼轎子,驚道,“現(xiàn)在的妖物膽子都這么大了么?”

  聲音不大,可秦養(yǎng)心何許人也,一品悟真境大高手這點耳力還是有的,面無表情道,“紫禁山莊秦養(yǎng)志前來叨擾溪堂書院山張,煩請通報一聲?!?p>  麻衣老頭瞪了他一眼,“你認(rèn)識顧仁?”

  “不認(rèn)識!”

  “那說不上什么叨擾不叨擾的,請回吧!”

  秦養(yǎng)心兩眼微瞇,盯著老頭子,“敢問先…………”

  他這個“生”字還沒有說出來,老頭就打斷了他的話,“回去吧,你有不是學(xué)子去什么書院,別打擾別人了!”

  秦養(yǎng)心一忍再忍,自從入了一品,還沒有人這么放肆的和他說過話。

  “實不像瞞,在下是受了朋友所示前來請教山張,有書信與腰牌為證。”

  老頭渾濁的雙眼一亮,“什么書信和腰牌,拿來我看看!”

  秦養(yǎng)心思量了片刻,終究把兩物遞給了他。

  老頭這才瞧著他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接過,再摸了摸手中刻著趙字的燙金令牌,“面子倒是不小,相國金令都能搞到,隨我進(jìn)吧!”

  入了書院大門,老頭帶他們來到一排空著的書舍,“你們先在這里,我去請山長!”

  說罷便朝著經(jīng)儒館而去。

  約你半刻鐘,他又從里面出來,已經(jīng)換了身白色長袍,一改邋遢的樣子,“老夫就是顧仁,你們是為轎子里這個女娃子來的?”

  秦養(yǎng)心點頭道,“對,我女兒,被人種了九子魔嬰,那先生說書院文氣最克陰邪!”

  顧仁顯然對他口中的先生群言非常受用,“那先生倒是沒說錯,那他有沒有告訴你,這煌煌文氣鋪天蓋地涌入母體也是保不住了的?”

  秦養(yǎng)心自然不是傻人,“那若是說讓魔嬰產(chǎn)下呢!”

  顧仁卻是臉色一愣,“慎言,慎言,這妖孽既然給老夫遇到了自然是不可能讓他出去的!”

  “書院弟子何在,誅邪!”

  一聲大喝,分開文運長河兩道,蔓延至旁邊小湖。對面竹屋里數(shù)十身著儒衫長袍的弟子沖出,手捧中庸,浩然正氣已然如羲和耀眼。

  秦養(yǎng)心猛然從轎上抽出長劍,破口大罵道,“就知道你們?nèi)痰茏鱼戾粴?,盡干些虛偽無恥之事。秦某倒要看看,你儒門弟子有何本事動我女兒?!?p>  “劍奴守在轎前,誰敢靠近一步,格殺勿論!”

  長劍指空,他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些濕潤。前些日子是他信了秦養(yǎng)志,才讓那術(shù)士有可乘之機(jī),說好只在莊內(nèi)布個風(fēng)水局,誰知搞成龍怨。兒子女兒出門一趟,回來竟只剩女兒被人種了咒術(shù),還是秦養(yǎng)志告訴他是謀劃,為了山莊的鼎盛春秋。

  他已經(jīng)有些心驚膽戰(zhàn),這些年他的心思都在武道上,已經(jīng)不記得一向儒雅的弟弟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

  可他只能替秦養(yǎng)志掩飾,即便是他死了兒子。

  紫禁山莊身為上六派的名門之一,數(shù)百年薪火相傳,名聲絕不能毀于一旦,所以他得替他背負(fù),掩飾,只因為那年他接了山莊傳承,他就要肩負(fù)起這一切。

  現(xiàn)在又有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謀劃自己。

  他不明白,這本應(yīng)該多情多義的江湖怎么盡剩了陰謀算計了,連一個后輩也這般厲害!

  “哈哈哈哈…………”

  秦養(yǎng)心的氣機(jī)已經(jīng)紊亂,兩眼通紅,“今日本座在這里,誰也動不了我女兒!”

  顧仁卻是譏笑道,“妖邪就是妖邪,誅!”

  守在轎前的中年男子劍鋒突轉(zhuǎn),“養(yǎng)劍數(shù)年,今日便用爾祭劍!”

  倏忽間兩道劍氣若匹練,鋒芒銳利,漫天殺機(jī)朝書院弟子斬去。

  許多弟子不過剛領(lǐng)悟浩然正氣,如何擋得住一品武夫的劍氣,這一劍便斬七人,尸首分離。

  顧仁崢嶸怒目,“匹夫爾敢!”

  話間先去兩道劍氣近青黃,后至浩然正氣若天威,顧仁劍儒性剛已是劍指秦養(yǎng)心。

  后者須臾斬術(shù),一劍破書院弟子大陣,一劍折顧仁長劍,殺意滔天破了這若煌煌天威的浩然正氣。

  “任爾口誅筆伐,我自一劍斬之!”

  一品武夫,恐怖如斯!

  他橫掃遍地狼藉,唯有嘛顧仁淬了他一口,“不明所以的匹夫,若是讓那魔嬰出世,反噬母體,屆時不止是她,整個齊州城都要跟著遭殃,狼虎谷有什么,你這個莊主怕是要比我清楚。匹夫……匹夫……”

  秦養(yǎng)心兩耳不聞顧仁痛呼,考慮著該去哪里。狼虎谷里的東西萬不能讓出來,女兒也不能死。仔細(xì)思量著趙元景說過的每一句話,“陰兵借道都能處理,沒理由一個魔嬰拿不下?!?p>  心一狠,傳令劍奴道,“回山莊?!?p>  這時,書院的大門卻被人撞開,借著慣性往后沖了足足幾丈。

  那少年一后逆血奪口而出,回頭看著秦養(yǎng)心,“師父,有埋伏……”

  是秦恒,十六親傳之一,秦養(yǎng)心握緊了手中長劍,心神已亂,似瘋似癲!

  十六親傳哪一個不是山莊通力培養(yǎng)的,今天竟然就這樣折了。

  這時,進(jìn)來了個青年道士,“莊主且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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