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沈或一行人進了陳王府,趙元景早在書房等著他們。
沈或眉開眼笑的進來,趙元景便知道比事妥了,他的臉上從來藏不住事。
“都坐吧,本王布置一下此番去向!”
“沈或,你去洛陽,只有一件事,結(jié)交幾個參加府試的士子。本王未到洛陽,人馬不許調(diào)動。”
“諾!”
“陳平,你帶一千人馬到中州大別山剿匪,隨隨便便打打就行,但是聲勢一定要大?!?p> “諾!”
“狄秋,聶凡,你們?nèi)ピ脐枺琅f暗兵不動,本王出現(xiàn)了會找你們?!?p> “諾!”
宗衛(wèi)幾人都感覺自己殿下今日有些不對,感情這具體部署就是校場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趙元景又道,“明日你們出了京城在鳳凰崗分三路。沈或,記得今天安排三輛馬車在城外,明日一路一輛,一定要保護好!”
沈或卻不明白,“那殿下你去哪路?”
“本王有說過和你們一起走嗎?退下吧!”
………………
申時,京城外官道上兩騎向北。
趙煜問道,“我們?nèi)ツ睦???p> 趙元景道,“鳳凰崗!”
趙煜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去那里干嘛?”
“等沈或!”
“我們不是不和他們一起走嘛?”
“王府里有探子?!?p> 趙煜識相的閉了嘴!
半個時辰后,夜色已至,馬停在河邊。
地界兩旁有林,四下無人,趙元景笑道,“這是個殺人拋尸的好地方?!?p> 趙煜自然不傻,取下馬上長劍,“你就不怕我真的只懂些粗淺劍術(shù)?!?p> “若是三品都是粗淺劍術(shù),那些世上就沒有高明劍法了。趙兄,本王的身家性命可就托付在你身上了?!?p> 趙煜看見趙元景自顧自的坐在了了河邊,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幾品的?”
“等你打完了,本王再告訴你?!?p> “好?!?p> 趙煜提著劍前走了幾步,運上氣機喝道,“我看幾位朋友跟的辛苦,不如出來一見?”
風(fēng)吹草低,四周沙沙做響,卻并無人來。
他回頭看趙元景,后者深吸了一口氣,扯起嗓子大喊,“趙元景在此,爾等肖小出來受死?!?p> 然后,還沒有人。
他卻沒有??冢澳銈冞@小兔崽子看到爺爺在這里就不敢出來了么……本王告訴你們,今天你們不殺了我,你就不是你爹生的…………”
趙煜看著他,足足坐在那里罵了又小半個時辰。
突然一陣大喝,“豎子住嘴,前來受死。”
從前方數(shù)丈的樹后突然沖出了七八個蒙面男子,為首的一個掠空而來,便要刺趙元景,嘴里還振振有詞,“下輩子投胎記得嘴上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趙煜劍已入喉,快極留影!
應(yīng)聲落地,趙元景搖頭道,“來,你們幾個一起上?!?p> 余下七名刺客一驚,這人的劍術(shù)竟然如此了得。便隨了趙元景心意,一擁而上。
趙煜連退幾步,罵道,“趙元景你這個龜孫兒?!?p> 趙元景卻還不忘補刀,“這我得記下來,你說得可是先皇吶???,快,左邊,刺他腋下,對嘛!”
“出劍意在先,力在氣之后,貫通膻中,勞宮二穴,風(fēng)無影,疾劍無痕!”
趙煜聞言大驚,再出劍居然一改之前快若鬼魅的劍法,不見劍招幻影,須臾間七人已傷有四。
刺客見狀不對,退離一人,直奔趙元景。
他距戰(zhàn)場不過七八步的距離,一人瞬息便止,趙煜卻脫身不及,劍刺至趙元景胸前卻再補能進半分。
便是這電光火石之間,趙煜回聲斬去了那人手臂,慘叫石破天驚。
趙元景一摸胸前,“不好意思,小王穿了軟甲!”
趙煜再度與五人廝殺,本就受傷四個個,此刻再難招架,兩盞茶間被一一斬與劍下。
收件住息,趙煜問道,“你練過武?”
趙元景攤手道,“練過怎么可能讓那刺客刺上一劍?”
“那你剛剛?”
“小王久居宮中,大內(nèi)武庫里的秘籍可沒少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了?!?p> 趙煜拱手道,“那殿下的眼界可不是一般的犀利吶,剛剛在下失言,還忘殿下寬宏?!?p> “你不也救小王一命嘛,本王會記得的。再告訴你個小秘密,本王天生靈覺異于常人,所以對武者異常敏感?!?p> 趙煜點頭,“曉得了!”
早春的夜來得頗早,倆人再次啟程已見月東而起。
草木嘩嘩,趙煜卻始終盯著趙元景。
“別老盯著本王,這一句上刺客還多著呢?!?p> “知道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可能與我父王有關(guān)。算起來,這都是第一百七十二次了,他們就像跗骨之蚷,本王走到哪里,他們便跟到哪里,但是卻也只來這炮灰四五品的?!?p> “四五品武者,在江湖上也稱得上一句高手了,在你這里居然一句炮灰。還有些背后之人,能數(shù)十年如一組織高手刺殺,勢力不可小覷呀。陛下就沒在你身邊安排個高手!”
“或許有,本王卻是沒有見過!走罷,趕在酉時之前到鳳凰崗!”
……………………
夜已經(jīng)深了,鳳凰客棧卻還未打烊。
堂里早已無人來,小二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老板卻坐在門前張望。
他在等個人!
良久,有兩騎來,皆是俊秀公子,年長的那位下馬便扔來了一錠銀子,足有十兩,“馬喂上好的草料,另外,準備兩間上房?!?p> 老板招呼小二帶兩人去了房間,自己去喂馬,回來又坐在了門口,他要等的人還沒到。
那老板是個中年男子,臉上油膩,下巴青紅,濃眉大眼濕潤。人有些微胖,穿了件棕色的長袍,胸前污漬雜亂。
風(fēng)漸起,沙迷了眼,他抬起袖子揉了揉,招呼小二去關(guān)門,心想,這么晚,人怕是不會來了。
便要駕上橫木的那時,門外傳來了個粗狂的身音,“且慢……”
老板渾濁的眼睛里露出了些許精光,他等的人來了。
進門的適合身高八尺的大汗,頭大齊肩而批,面目猙獰,上身一件麻衣短褂露出半個手臂,褲子也是極短剛遮膝蓋,極大的臉上綁著草鞋。
最讓人醒目的便是他那泛著異樣黃色的皮膚,他推門的那一幕,被下樓打水的趙煜看到著實嚇了一跳。
因為他在三年前及冠游歷的時候見過他,那張臉他永遠也忘不了,一招就折斷了他百練精剛打造的長劍。
灰溜溜去了趙元景的房間,“我們怕是得換個地方了?!?p> “為什么?”
“因為某!”
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吼,那漢子竟跟來。
“哦?因為你,你倒是說說有什么能耐能讓我們搬出去?!壁w元景可沒看懂趙煜給他的眼色。
那漢子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盯著趙煜,“小子,你不會忘了你過什么吧?!?p> 趙元景也好生有趣的盯著他,一向溫儒爾雅氣度非凡的趙公子此刻竟不敢對上那人的目光,手里緊攥著長劍,臉頰漲紅。
那漢子卻不依不撓,“今個兒在這兒碰著你了,那就把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p> 趙煜左手指甲都快要插進血肉里,長劍在抖,卻依舊沒有說話。
趙元景沉聲道,“傻大個,我問你話呢?”
“你個小屁孩兒找死?”
“你叫什么名字?”
“金傳甲”
“哦!不認識!”
那漢子做勢就要上前,老板在前攔他不住,只得轉(zhuǎn)身,“兩位爺,晚上這客棧里可能有些不好的事要發(fā)生。鄙人把銀子雙倍奉還,還請兩位爺移駕!”
話見漢子已重上前來提起了趙元景衣領(lǐng),“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不信!”
他就那么用手指在金傳甲腰間戳了那么一下,所有人看到了,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那江湖上曾獨戰(zhàn)三位二品高手的“鐵甲”就那么直直的倒下,昏死過去!
“這方圓幾里就這么一家客棧,老板你想讓我們野外呀?”他整理了幾下衣物,目光這才盯上老板。
老板嚇得一了激靈,當即就跪在地上,大嘴巴子往自己臉上招呼,“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請兩位公子移駕?!?p> 趙元景點了點頭,“嗯!那你不介意我把他丟出去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金傳甲。
老板頭搖得輕快,吞了一口唾沫,苦笑道,“公子隨意,公子隨意!”
“趙煜,動手!”
直到他一聲喝道,趙煜才如夢初醒,驚愕的看著他,良久才道了一句,“好!”
老板絕一個勁朝著趙元景道歉,心理卻盤算,“這小子著實詭異,說不準會出意外!”
眼珠子轉(zhuǎn)得滾圓,就那么看著趙煜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甲從窗戶上扔了下去。
趙元景擺了擺手,老板千恭萬謝的下了樓,他卻瞧著趙煜。
“說說罷,怎么回事!”
趙煜關(guān)了門窗,走來桌前,倒了一杯茶,“三年前,我及冠,按族里的慣例要出門出門游歷三郡之地……”(未完待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