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醫(yī)院里的人們,各懷心思,但是所有的人都希望時間停止在此時此刻。
尤其是韓楚和木子予,他們倆跟斯安和妙連城不同,因為他們要在妙連城確認死亡后,面對那年,那是對他們倆來說最痛苦的事情。
對韓楚來說,那年是親人,也是他放在心尖兒上很多年的人,只是他從未和別人說過,自己也從未想過占有;而對于木子予來說,那年是摯友,也是不可以失去的存在;妙連城對那年的影響力,他們倆也是心知肚明,一旦妙連城不在了,那年的崩潰,就只在一瞬間,所以他們要獨自面對那年的痛,并且要想辦法治好她的痛,這讓二人都心里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治得了執(zhí)著倔強,一根筋的那年。
......
此時,那年的另一個摯友——雷暮正在趕往醫(yī)院來的路上,而且他和韓楚一樣,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妙連城真的死了,那年該如何自處。
在雷暮趕到醫(yī)院搶救室門口的時候,木子予正和斯安說著什么,他沒有看到那年,所以加快了腳步,他以為那年也進了搶救室。
“年年呢?”雷暮兩個箭步上前,揪住了木子予的衣領問道。
木子予除了無語,并沒有什么生氣的舉動,無奈的說道:“你先放開我,年年沒事,不過阿妙在里面!”
說完裝作嘆氣的樣子,垂了垂頭。
雷暮這才松開了木子予的衣領,松了一口氣問道:“那年年在哪兒?”
“病房,在雨里泡了太久了,有點兒發(fā)燒!”木子予回道。
雷暮聽到那年沒什么大事兒,才想起來妙連城還在急救室里,于是開口關心道:“妙連城呢?嚴重嗎?”
“他......”木子予猶豫道。
雷暮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接著說,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直直的盯著木子予,等著他說下去。
木子予心想,做戲做全套,既然已經(jīng)擺脫不了要騙人的命運,那就索性演了個痛快。
他低著頭不再答話。
雷暮轉過頭看向斯安,斯安永遠一副撲克臉的樣子,今天難得的皺緊了眉頭,金絲框的眼鏡在燈光的映射下,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雷暮的心一顫,妙連城怕不是死了?心里懷疑,但是卻不敢把這句話問出口。
三個人的沉默,迎來的并不是雷暮所期待的奇跡,而是在病房醒過來,拔掉針管就往這邊奔的那年。
韓楚扶著她,她的臉色依然慘白,看不出血色,烏黑的頭發(fā),墨黑色的眼珠,趁的她的小臉更是沒有活人的氣息。
三人聽到她的腳步聲,轉頭看向她來的方向,雷暮一眼就看到那年因為拔掉針管噴出的絲絲血跡還沾在她的手背上,心里焦急,但是卻一點兒動作不敢有,因為妙連城——死了!安慰兩個字現(xiàn)在是多么的無用,他心知肚明。
那年本來雙目無光,但是在看向木子予的時候,眼底瞬間充滿了希望,猶豫發(fā)燒,她每發(fā)出一個音嗓子都如撕裂靈魂般的疼,但是還是喑啞的問道:“連城哥哥呢?”
木子予低著頭,不回話,他本以為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那年,但是到最后,還是看不得她的雙眼。
見他不答話,那年漸漸的失去了眼底的失望,于是有些急切又有些顫抖的問道:“說話呀你!木子予,你不是說你醫(yī)術最高明嗎,你是醫(yī)學世家,你是你們家這一輩唯一的傳人,你一定能救活他是不是?”
邊說邊掙脫了韓楚,抓著木子予的胳膊,一遍一遍的問著,一直折騰到她脫力,完全癱坐在地上,連呼吸都顯得格外的沒有力氣。
這四個男人圍著她都想要把她扶起來,但是卻無計可施,各有心思。
斯安不敢動,因為那年是老板娘,肢體接觸總讓他覺得別扭;木子予也不敢動,因為他本就是騙子一員,并且他也打不過那年;雷暮不敢動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傻掉了,誰能想到妙連城就這么英年早逝了?
而韓楚,則是已經(jīng)上前去扶她,但是那年卻在韓楚拉著她的胳膊想要抱她起來的時候,用陰冷的語氣說了三個字:“別碰我!”
瞬時韓楚就不敢再動她了。
醫(yī)院冰冷的地板,那年已經(jīng)感受不到了,因為她所感受到的涼意,是從心里返上來的,滲透著她每一寸皮膚,刺骨的涼。
韓楚知道,如果那年清醒的狀況下,自己是無法把她帶回病房的,所以想要再把她打暈帶回病房。
剛要動手,那年那陰冷的語調(diào)又響了起來:“你敢敲暈我試試看!”
韓楚立刻收了手,氣氛一時間竟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
“抬走她!”那幻那特有的清冷語氣適時的響起,幾個人回頭一看,那幻帶著幾個保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他們身后。
話畢,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就上前把那年架了起來,那年拼了命的掙扎著,但是由于發(fā)燒,又折騰了一通,所以現(xiàn)在根本不是這幾個只聽命令的保鏢的對手,最后只能任由他們把自己架回了病房。
木子予打電話吩咐人給那年加了鎮(zhèn)靜劑的量,讓她安安靜靜的睡在了病房,韓楚和雷暮也跟著他們回了病房。
那年歇斯底里的模樣,妙連城在手術室里,用木子予給他的監(jiān)控看的一清二楚,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圈不住呼之欲出的眼淚,在他有所反映的時候,已經(jīng)眼淚已經(jīng)順著臉頰流進了心里,他已經(jīng)疼的沒有知覺了,麻木了,所以他才能穩(wěn)穩(wěn)地坐在這里看著監(jiān)控,而不是沖出去,告訴那年,他不會死,不會離開,永遠陪著她。
那幻帶著木子予和斯安進了手術室的時候,妙連城已經(jīng)換上了平時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并沒有讓自己表面上看起來很脆弱。
“給我注射吧!”妙連城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