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和三十八年,南楚權(quán)臣宰輔蘇文卿因叛國,獲罪入獄,滿門抄斬。
次年,楚帝駕崩。七皇子云嵐登基為帝,改年號“景和”。
而跨越千年的靈魂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一個青樓女的身上。
其名,蘇清平。
波瀾平,喧囂盡,新朝辭舊歲。
景和五年,春。
說到南楚京城最富盛名之地莫過于楚江河畔的華燈坊。
近百條花船倚岸而泊,日見景秀畫卷,夜聞歌舞升平。紙醉金迷中將這浮世陰暗全都埋藏進滾滾楚江河水里。
天香樓。
雖是這近百畫舫中最大最豪華的一艘,但它卻不是最有名的一艘。
牡丹。
船如其名,聞之便曉得它是百花之首。而其上住著的乃是天香樓今年的花魁——清平。
天香樓每年都有花魁,可只有今年的這位讓滿京華少心癢不已。
不為其他,只因她入駐這“牡丹”后竟無人得見天顏。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風(fēng)華絕代......
有辭,有名,無人不曉。
這樣的神秘才是眾人閑暇之余最愛的談資。
又是一夜笙歌,斑駁迷醉的燈火晃了人們的眼。如明珠蒙塵,掩去了又一次血腥的殺戮。
“這是今夜的第幾波了?”
“牡丹”船上,白衣倩影端坐案后,玉指輕撫身前琴,春風(fēng)拍案楊柳音。
立刻便有一名侍女模樣的人行禮道:
“小姐,已經(jīng)是今夜的第三波了。”
說罷,她悄悄抬眼,見那眼前人影。
素白如雪的袍子輕輕巧巧的披在身上,寬余中莫名的多了些許仙氣,卻仍能見其婀娜身姿。
三千青絲,如瀑墨染,松散的挽了個髻,綴了一根翠白松玉簪。樸素間卻顯華貴,縱然流落風(fēng)塵,當(dāng)年那相府千金的傲氣終是不滅。
蘇清洛,前朝宰輔蘇文卿嫡女。滿門獲罪后唯一茍延殘喘的血脈。
如今化名“清平”,便是這天香樓的花魁,“牡丹”的主人。
當(dāng)然,也是自己的主人。
“銅鏡,將外面那些尸首處理一下。該沉的便沉了吧。”
“是?!?p> 被喚作“銅鏡”的侍女應(yīng)了聲便小心翼翼的去處理那些七零八落的尸體,一邊處理,一邊心驚。
小姐是何時練就了這樣的身手?明明十幾年來,她一直伴隨小姐左右,卻不知小姐竟會武功,而且身手不凡。
從剛剛的情形來看,這些人都該是身手了得的刺客,刀光劍影中卻被小姐徒手擊斃。
從傷口來看,果斷,狠辣,一擊斃命,非是殺人無數(shù)的刺客精英斷然是做不到的。
“小姐,處理好了。這個月已經(jīng)來了十七波殺手,比之前要多了許多。”
聽到銅鏡的稟告,清平輕輕的“嗯”了一聲,似乎對于這樣的情況毫不在意。可她不在意,銅鏡卻不行。
當(dāng)年她答應(yīng)老爺夫人,一定要好好照顧小姐。必要的時候,她可以用自己的這條賤命去換小姐的命。斟酌,咬牙,銅鏡放下糾結(jié),終是提醒道:
“小姐,對外的傳言是不是需要收斂一段時間?”
誰知,清平聞言卻抿唇一笑。息如香蘭,眉若楊柳,眸若星辰,端的是一副絕代風(fēng)華的傾城美景,醉人眼簾,不可方物。
“不用。想來有些人也該來了?!?p> 果不其然。仿佛是聽到了清平的呢喃自語,一艘小舟輕輕靠上了“牡丹”的船頭。一名老鴇模樣的婦人急匆匆的向兩人走來,半路上便已著急的喊道:
“清平姑娘,清平姑娘,齊王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