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桃
回到家后,沐云歌將那一吊錢給了娘,看著她一臉震驚的樣子,便簡單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講,許久沒上山采藥,這副身體又瘦弱的很,簍筐勒的沐云歌肩膀上有深深的勒痕,她也沒在意她娘臉上復(fù)雜的表情,打著哈欠去河邊找云瑾。
沐云歌的娘叫董蕙蘭,這個名字還是沐九之取的,她是被沐云歌的奶奶從人販子手中買回來的,只記得自己姓董,從小便做了沐家的童養(yǎng)媳,之后便嫁了沐九之,大概是做了童養(yǎng)媳的原因,骨子里就唯唯諾諾,倒也是個熱心腸,沒什么壞心思,平日里都去種田,倒是沐九之去世后,家里的田地都被婆婆要了回去,連房子都是拿出所有積蓄,加上鄰里幫忙勸說才留了下來。
遠遠的,沐云歌便看到云瑾和一群男孩在水邊釣魚。
“云瑾,釣到了魚沒?”沐云歌沖著云瑾喊道,卻被一群孩子制止。
“上鉤了上鉤了?!?p> 云瑾收起魚竿,釣上來了一條草魚,足足有三四斤,他麻利的將魚放進桶里,然后小聲對沐云歌說:“姐姐,你不要這么大聲,魚都快被你嚇跑了?!?p> “好啦,我知道了,對不起啦?!便逶聘杩粗袄锏膸讞l魚,滿腦子都是燒魚烤魚清蒸魚……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大魚大肉的吃過了,真懷念從前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去擼串喝啤酒的時光。
“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p> 沐云歌回過神來擦了擦嘴角,然后聽見一聲輕笑。沐云歌抬起頭看著正坐在自己旁邊的男子,年齡比云瑾稍長,大概與現(xiàn)在的自己差不多,長相倒是硬朗,但配上一臉的嘲諷,沐云歌怎么都看不上他。
“釣了半天連個屁也沒釣到,還好意思繼續(xù)釣嗎?”沐云歌白著眼回懟。
“你……”
“云瑾,走,我們回家?!便逶聘杵沉艘谎勰莻€男孩又青又紅的臉,手里的桿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的樣子,硬是忍住了笑。
沐云歌和云瑾抬著桶回家,魚在桶里跳來跳去,似乎依舊預(yù)測到了它們的命運。
“瑾寶,剛剛那個男孩是誰?”
“哦,笑你流口水那個?”
沐云歌滿頭黑線,這小子明明聽到了卻不幫自己說話,虧得自己剛剛還顧及他的面子沒叫他瑾寶。
“那是李大娘家的三兒子,李昭,平日里我們都叫他三哥,論年齡他比你還要年長一些,下次見了你也要叫他三哥?!?p> 啥,莫名其妙叫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娃三哥?沐云歌心里一萬個不愿意。
“他娘那么摳,他平時沒趁機占你小便宜吧,要是李昭敢欺負你,你叫告訴姐姐,我管他三哥四哥都要打的他滿地找牙?!碑吘顾目帐值酪膊皇前讓W(xué)的,沐云歌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姐姐,你瞎說什么呢,三哥才不像李大娘那樣,三哥人可好了,你不許欺負他?!?p> “……”
這小子,怎么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回家后董蕙蘭將云瑾釣的魚處理了一條,說是晚上吃魚,云瑾帶著沐云歌去菜地里摘了些蔥,香菜,西紅柿,辣椒。沐云歌對做飯倒是有一手,于是主動請纓要做今晚的飯。
董蕙蘭又是一番驚訝,自己的女兒什么時候會做飯了自己都沒注意到,看了自己平日里確實是少了對她們的照顧。她每日下地干活,與孩子的相處本來就少,所以對沐云歌的轉(zhuǎn)變也沒太大發(fā)現(xiàn),更不會想到此時的沐云歌早就是換了芯的沐云歌。
云瑾倒是一臉懷疑,勸沐云歌想清楚了,別最后白白浪費了這條魚,畢竟能吃魚的時間可不多。沐云歌只是招呼云瑾生火,然后利索的將配菜洗凈切好,摸清楚廚房都有什么材料,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油鹽醬醋,不過倒也不妨礙。她之前見家里有泡椒,于是便從罐子里拿出一些,用鼻子聞了聞確定還是好的。
這是她從院長媽媽那里學(xué)到的做魚的方法,先將魚炸的兩面金黃,然后炒好配料,將魚放進去一起煮,最后收個汁。但是出師不利,沐云歌剛準備把魚下鍋炸了,卻發(fā)現(xiàn)魚!尾!巴!呢!
她看著一臉無辜的云瑾。
“姐姐,我以為魚尾巴也不能吃就剁了……”
啊啊,魚尾巴是不能吃,但是你剁了我炸魚的時候不好翻身??!
算了算了,無知者無罪,沐云歌用筷子和鍋鏟勉強的將魚炸好。
一般的配菜就只是些蔥,蒜和香菜,或者加些自制的酸菜,但是沐云歌卻加了泡椒和西紅柿,這樣燒的魚味道更好吃一些。
“姐姐,你在哪學(xué)的?這手藝比村頭的老張還好!”云瑾吃著魚還不忘夸沐云歌,硬是要把她捧上了天。
“行了,吃你的,說的跟你吃過老張做的魚一樣?!便逶聘枰贿呎f一邊往云瑾碗里夾著菜。
“嘿嘿?!痹畦缓靡馑嫉男α诵?,隔壁村老張家是開酒店的,門口是官道,經(jīng)常會有往來運輸?shù)娜笋R落腳,他自然是沒有機會去里面吃飯,不過偶爾去打雜,廚房里飄來的味道倒是聞了不少。
董蕙蘭倒也是對沐云歌贊不絕口,其實她更欣慰,女孩子會做飯以后找婆家也會好過一些。
吃飽喝足之后,沐云歌和云瑾在院子里乘涼,云瑾倒是一刻也坐不住,拉著沐云歌去偷桃兒。這種事情沐云歌當然要去,月黑風高夜,正是偷桃時!嘿嘿!
云瑾帶沐云歌走了近一公里,然后來到一片桃園。云瑾說這是鎮(zhèn)上地主家的,平日里有一對老夫妻照看,那老頭晚上愛下棋,老婆子晚上也不敢一個人出來,所以這倒是便宜了云瑾這小子。
“嘿嘿,這還是三哥告訴我的?!痹畦獡现^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你這三哥夠賊啊,地主家的桃園都敢來,還連看桃人的蹤跡都摸的一清二楚的哈,不做捕頭真是可惜了?!便逶聘桕庩柟謿獾恼f道。
云瑾吐了吐舌頭,然后利索的爬上了樹,將摘下的桃子扔給樹下的云歌。
“誰,誰在那里?”
云瑾正摘著桃,聽到有人,趕緊從樹上跳了下來,拉著沐云歌就要往外跑,沐云歌一時愣住了,臭小子,不是說了看守的老頭不會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