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傷的茵子
石虎用力一拍大腿,立馬追上去想把他抓回來。跑出老長一段距離后卻只看到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亮光,快速跳動,越來越遠,漸漸消失不見。
石虎人如其名,長得牛高馬大,頂?shù)纳纤眿D兩個身板。饒是他平日里并不膽小,但長期受莫郎山兇名荼毒,再聽得周圍陰風(fēng)陣陣,樹葉沙沙作響不停,也只得跺腳遺憾返回隊伍。
“哎,這孩子跑得賊快。要是出了事兒他奶奶可咋辦?!?p> “不能再走散了,要不然待會兒找得人多起來,那還不得了?!?p> “小古這兩年常跟著傅盛在莫郎山竄,論地形比咱都熟悉,一般人追不上他的。咱們先管好自己,別走丟了?!?p> 已經(jīng)跑了一段距離來到更深處的古岳慢慢放緩步子,就著被風(fēng)吹得飄忽的火光仔細辨別周圍的情況,生怕遺漏了傅茵經(jīng)過的痕跡。
‘目前為止周圍還沒發(fā)現(xiàn)有人被拖動掙扎的痕跡,只要沒有血腥味就是好消息。這個壞境又不能大聲喊叫,容易招來野獸?!?p> 還好今晚沒下雨,古岳想著,打起精神豎起耳朵,更加仔細的搜查起來。
他之所以這么盡心盡力不是因為他是個爛好人,而是出于對傳授給他狩獵本事的傅盛心懷感激。
再說傅茵的哥哥傅梁算是他長這么大以來難得的玩伴,這才不顧自身安危,獨自深入陷阱。
十三歲的少年此時還不知道他以后的人生會和現(xiàn)在找尋的這個女娃子發(fā)生怎么密切的牽扯。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毫無所獲的少年心里越來越擔(dān)心,眉頭也越皺越緊。
’那個開朗的小姑娘真的遭遇不測了嗎?不行,不能放棄?!?p>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黃天不負有心人。
古岳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滑坡處發(fā)現(xiàn)了有東西滾動的痕跡。被壓斷的荊棘上還鉤掛這一塊染血的布料,看起來像是從身上硬生生勾下來的。
少年眉頭舒展,用力呼出一口濁氣,這才小心的把火把插在樹杈中間固定好。
一顆石頭扔下去,古岳聽到下面?zhèn)鱽淼妮p微聲響放下心來,看來從這里下去并不算深。
好在山村里的孩子皮實,平日里爬山下河的事兒沒少干。
古岳就著火光觀察周圍地形一番,拽緊了斜坡上垂落的藤蔓一點一點的往下滑。
終于在最底部的小溪溝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看情況是傅茵沒錯。
咦?怎么后腦勺還在流血?
古岳絲毫不知道自己扔下的石子把將醒未醒的傅萊茵砸暈了過去。
“茵子,醒醒。”
少年接連搖了幾下,見小丫頭還是沒有動靜,心跳加快,慌了。
輕輕伸手放到鼻孔下,良久后感覺到一絲絲微弱的呼吸,這才松了一大口氣,還好小命保住了。
古岳接著更用力的搖晃昏迷的丫頭,“茵子快醒醒?!?p> ‘唔,,,誰?誰在搖她,哎喲喂,后腦勺好疼?!等R茵手不能打,腳不能踢,暈得連呲牙咧嘴都做不到,急得想罵天。
“茵子”
“茵子”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憤怒的情緒總是充滿力量。傅萊茵覺得她想罵人的欲望能夠沖破一切束縛,包括閻羅王的索命之繩。
一聲大喝,“滾犢子“,然后,華麗麗的再次昏死過去。
一瞬的靜默后,認清現(xiàn)實的少年終于放棄了??磥砣耸遣荒苷酒饋矸龌厝サ牧恕?p> 駝著幾十斤的軟體重物,廢了老半天力氣才得以爬上去的古岳顧不上休息,顛起背上的丫頭,箍緊她的雙腿,咬緊牙關(guān)快速往回走。
在莫郎山里待得越久越是危險,尤其是獨自一個人的黑夜。
后來,被爹爹一路背回來的傅茵連續(xù)發(fā)了幾天的熱。
李文娟傷心欲絕,以為閨女要不行了。沒想到幾天前還奄奄一息的閨女突然又清醒過來,還漸漸好轉(zhuǎn)了,這可把一家子和上門探望的鄉(xiāng)鄰高興壞了。
“我閨女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p> “傅家的說得一點兒也沒錯。這可是莫郎山都莫奈何的主兒?!?p> “說起來岳娃子這次真是這個,嘖嘖,頭一份兒的厲害呀。古婆婆看來要苦盡甘來了?!?p> 這次眼看著傅家小丫頭要因為莫郎山殞命了,楊老婆子幾人都坐等著看笑話呢。結(jié)果拖拖拉拉幾天折騰下來,傅家閨女又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還學(xué)她老娘坐在院子門口吃肉喝湯,把不懷好意的楊老婆子氣得差點兒倒仰。
枯榕樹樁旁,坐等吃瓜看戲的閑雜人等也大失所望。少了談資,該拾柴的拾柴,該耕地的耕地,該找娘的也回家找娘去了。
“哎”
想到前世種種,傅茵一陣嘆息。
說起來,前世古岳本可以有一個施展自身抱負,大展宏圖的機會,卻因為受她牽連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男子漢大丈夫,寧愿在硝煙的戰(zhàn)場上馬革裹尸,也不要躲在陰溝里茍且偷生,拼盡最后一滴血水也要阻擋屠戮我大元百姓的敵軍?!?p> 戰(zhàn)馬上錚錚鐵骨的男子,豪言壯語還言猶在耳,沒想到最終卻是受身邊奸賊設(shè)計,屈辱而死。
得到消息的傅茵心如死灰,再也不愿在那痛苦的人世間忍受折磨。
破舊殘院里,蒼茫大雪天,一條白綾了斷殘生。
“吱嘎”
“妹子,我們回來啦!”
傅茵收起腦海里的沉思,剛甩掉手上的洗菜水,轉(zhuǎn)頭哥哥已經(jīng)到了面前。
“嗯,大哥。娘呢”
“噓”傅梁做出一副小心樣兒,悄咪咪在妹子耳邊好心嘀咕,“娘在生悶氣呢?你小心點兒,別惹到她,啊。”
“是你小心點兒吧?!备狄鸾o了自家哥哥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兒。
“咳,我可是為你好,喏,沒看爹都不敢出氣兒呢。”傅梁抄著雙手,一邊撞下妹子手臂一邊朝進屋的兩口子努嘴。
動作明顯得李文娟想視而不見都做不到。偏偏某人還自我感覺良好,恍若味覺的在一邊繼續(xù)笑瞇瞇。絲毫沒想到是他老娘現(xiàn)在有氣,沒空收拾自家臭小子罷了。
這倒霉孩子。
傅茵看不下去,決定點醒自家哥哥,奉送個標(biāo)準(zhǔn)的白眼兒才道:“娘生氣的時候爹一向是謹小慎微的,似乎最后倒霉的總是你。”同情的拍拍大哥的肩膀示意他趕緊燒火。
傅梁“嘿嘿”兩身,不敢繼續(xù)作死,乖乖坐在灶前燒火。
“娘,菜洗好了,火也燒起來了?!备狄鹫f著歡快的跑出廚房,朝她娘身邊跑去。
沒辦法,平日里李文娟根本不讓她炒菜,頂多打打下手。轉(zhuǎn)變太多該起疑了。
“餓了吧,娘馬上去做菜。你就在這里陪著你爹坐會兒啊。”李文娟摸摸閨女的腦袋,才朝廚房走去。
“好嘞”
小諸漏
看過的書友可以給點兒評論嗎?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看有點兒抓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