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死氣。
葉沉沉閉了閉眼,猛地拉上了窗子。
死氣、全是死氣,為什么?
她有些恐慌的捂住眼睛,意識立刻掉進似真似夢的幻境里,緊接著,濃稠的血從她細(xì)瘦的指縫間一點一滴滲出來,順著她白皙秀美的面容蜿蜒而下,平添幾分妖冶詭異。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
葉沉沉猛然自幻境中驚醒。
她盯著洗手臺上方鏡子里的自己:十八歲的少女秀發(fā)烏黑柔亮,嬌柔清麗,但向來便煙雨蒙蒙楚楚含情的一雙琥珀色眼眸,此時卻變成了詭異的一金一銀,細(xì)細(xì)看去,環(huán)形的彩色瞳孔似乎還在緩緩旋轉(zhuǎn),就像環(huán)繞在行星外的星環(huán)。
打開水龍頭,葉沉沉垂眼,仔細(xì)而沉默地清洗指縫間以及臉頰上干涸的血跡,再抬眼時,她綺麗的眸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鏡子里的少女純凈美麗,像一朵正盛開的百合,不染塵埃。
而沉甸甸的現(xiàn)實壓在心頭,她盯著自己的臉,艱難的勾了勾嘴角。
就算現(xiàn)實真有預(yù)言里這么糟,她葉沉沉,也絕不坐以待斃。
絕不。
用毛巾擦干柔軟的手,葉沉沉推開洗手間的門出去。宿舍里,室友兼閨蜜唐玉彤背對著她,正在桌前坐著化妝。
停頓片刻,葉沉沉走過去摟住唐玉彤的脖子,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溫柔甜蜜:“芋頭,咱們?nèi)ヂ稜I吧?!?p> 露營隊伍最終定為五人。三男二女,有唐玉彤的男朋友陳蘇,他的好兄弟魏琛,還有葉唐二人共同的朋友,祝嘗。
唐玉彤陳蘇祝嘗他們是在籃球社認(rèn)識的,陳蘇和魏琛本身都是體育生,三個男生平均身高180,人高馬大,就連同為女生的唐玉彤,也比柔弱的葉沉沉高上半頭。四個運動風(fēng)的少男少女和柔弱的葉沉沉站在一起,活像富家小姐和她的四個保鏢。
其實是魏琛和祝嘗都對葉沉沉有意思,小情侶倆一個想幫魏琛,一個想幫祝嘗,都吃準(zhǔn)了葉沉沉素來溫柔隨和,沒有意見。
五個人預(yù)計在城外一天路程的山林野營五天,路途遙遠(yuǎn),時間也不算短。為了在女生面前表現(xiàn),不差錢的男生們準(zhǔn)備了大量物資。陳蘇開了一輛jeep,祝嘗開了一輛越野,兩輛車都塞得滿滿的。
惹得唐玉彤直吐槽,他們裝備齊全的程度別提野營,末日逃生都夠了。
葉沉沉依偎在她身邊抱著唐玉彤的胳膊,聞言動了動眼皮,沒說話,只乖巧而甜蜜的笑。
當(dāng)夜,他們便宿在路邊的小賓館里。
此處已經(jīng)離開城市很遠(yuǎn),附近少有人煙,賓館設(shè)施簡陋,只有門口吧臺處老板娘兼前臺一個人接待他們。他們定下了賓館里最大的兩間房,男生一間,女生一間。
作為當(dāng)代惡臭年輕人,一直以來他們更習(xí)慣熬夜,但一整天的舟車勞頓實在讓人疲憊,四人喝了葉沉沉準(zhǔn)備的熱牛奶,睡得尤其早。因此第二天天還沒大亮,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們就起了床。
囫圇應(yīng)付過早飯,五人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迎著初升的朝陽繼續(xù)上路。
太陽依舊自東方地平線冉冉升起,陽光依舊準(zhǔn)時準(zhǔn)點灑向大地。
初升朝陽的第一抹陽光永遠(yuǎn)溫柔的讓人心悸,今天,也不例外。
退完房間后,唐玉彤和葉沉沉站在路邊說笑,她們在等男生把車開過來。
但突然,一聲凄厲的慘叫劃過早晨平靜。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玉彤第一反應(yīng)就往傳來聲音的路對面沖,但跑到一半,她的手卻被葉沉沉死死拽住。
唐玉彤的身體也隨之僵住。
不需要葉沉沉解釋,唐玉彤清楚地看到,視線里的路對面:發(fā)出慘叫的主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他的肚腹被剖開,腸子散落出來,血流了一地,一個人形怪物在他身上大口進食,咂咂有聲,津津有味。
這充滿了限制級刺激的場面沖擊著唐玉彤的大腦,她身體僵硬無法動彈,鼓起的勇敢勇敢在這一瞬突然消失不見。
似乎察覺到兩人的視線,那只顧著埋頭進食的東西抬起頭來,唐玉彤更得以窺其全貌:勉強看得出一個人臉,只是其滿面血污,眼球猩紅暴突,兩鄂幾乎開到了眼底,口中有惡臭粘稠涎液緩緩滴落,鋒利獠牙尖銳突起...
那東西沖兩人緩緩綻開一個血腥的笑。